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731节
在他看来,朱勇是属于儒家可以争取的对象,所以该亲近些。而他是死敌,有啥黑锅当然要让他背。
黄钟觉得自己的东主有些魔怔了,思路被卡在了一处。
“伯爷,他们下手不比您轻啊!”
“成国公在山东一地如今也算是威名赫赫,全是杀出来、抓出来的名声,早就不是当初了。”
方醒点点头,自嘲道:“我总觉得他们不会真的成为对手,所以难免出错,朱勇这次算是什么?投名状的话也多了,都成了死仇。”
黄钟觉得方醒有些过分了。
若非当时他去兖州逼了朱勇一下,朱勇只会缓缓行事,哪会如后面那种电闪雷鸣的风格。
方醒准备去找张辅问问这事,他觉得朱勇会和张辅有联系,很密切的那种。
“我要马上出发……”
……
秋风吹的人头痛,京城依旧平安。
安纶起床,然后洗漱。
他如今身份不一般,偶尔也能在宫外住。
他的宅子不奢华,不算大。
马圈里,那匹战马摇摇头,嘶叫了一声,显得极为快活。
它的一只前腿已经上了夹子,药是最好的药,只是不能落地,三只腿支撑着有些累。
“靠着这边。”
天才麻麻亮,安纶拍拍马圈侧面的架子,战马靠着三只腿缓缓挪动过来,然后把身体靠在架子上,
安纶拿出刷子给它刷着,一边刷一边念叨着。
“.…..不能给你洗澡,就忍着吧,好了再说……”
“.…..换药的时候不许闹腾,等好了…….”
安纶的动作停了一下,唏嘘道:“他们说你再也带不了人,也没法奔跑了,你说说,能吗?”
战马甩甩脑袋,用大舌头舔舐着安纶的脸。
安纶没躲避,只是笑着摸摸它的脸。
一人一马在晨曦中相处了一刻钟,安纶交代家中的奴仆照看好马,然后出门上衙。
太阳还没升起来,天边依旧挂着残月,照的北平城冷冷清清的。
安纶闻到了肉汤的味道,还有烙大饼的味道。
他吸吸鼻子,指指右边的摊子说道:“要些锅贴来,中午热一下吃了。”
随从就过去喝道:“弄几十个锅贴来,包好。”
做锅贴生意的是一个年轻少女,她被随从的语气吓到了,然后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安纶一眼,就哭道:“不要钱,不要钱……”
随从骂骂咧咧的道:“谁不给钱了?赶紧做!”
说着他摸出铜钱,得意的炫耀道:“好好做,好吃明早还来。”
少女长得姿色普通,她看了那些铜钱一眼,怯怯的点点头,然后赶紧把已经半熟的一锅锅贴翻身。
香味散发出来,随从看着少女随着动作而微微颤动的胸前,不禁吸吸鼻子,有些躁动。
等锅贴好了,随从给钱的时候还顺带摸了一把少女的小手,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得意的回身。
被两名番子护卫着的安纶依旧是面无表情。
等到了东厂后,安纶进了房间,随从得意洋洋的和人吹嘘着卖锅贴的少女的身材是如何的好,那小手是如何的……粗糙,可惜了云云。
“成国公回京了!”
第2121章 慈悲(为盟主‘大鸡夿’贺,加更)
“谁回来了?”
安纶正准备念经,听到外面的禀告后,几乎不敢相信的下了床,走出来问道。
门外的番子手中还拿着吃了一半的油饼,见安纶出来,他不知道是该丢掉还是什么,一时竟然愣住了。
“你吃你的,说吧。”
安纶和颜悦色的态度让番子觉得自己大概是得了这位老大的青眼,于是就激动的道:“刚才小的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小的就等了等,看到成国公到了皇城外,大概是要请见陛下……”
安纶点点头,吩咐道:“咱们的人去晚了,山东的人也没及时回报,该怎么处置……”
顿时人人面露惧色。
安纶上任之后,在内部还没点火,谁要是撞火头上了,那就祈祷不会被弄进刑讯室吧。
安纶左右看看,然后淡淡的道:“山东那边不易,小错……就罢了。”
一阵轻松的呼气声后,安纶留下了心腹陈实,然后交代道:“成国公此来,山东那边怕是出了大事,马上派出快马,让那些人戴罪立功,否则咱家再仁慈……”
陈实拱手,诚恳的道:“公公,您已经够仁慈了,换做是咱家的话,那些人谁都逃不了责罚。”
安纶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憨厚重新回归。
“刚才那人来迟了,过几日……”
陈实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浮起怒色,说道:“你来迟,他来迟,人人都来迟,公公,此风不可长!”
安纶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咱家身边的那个小马……”
小马就是安纶的随从,才跟了他没多久。
陈实不知道他的意思,就堆笑着。
安纶微微眯眼,掩住了那一抹冷色,说道:“太轻佻了,差点误了咱家的大事……”
“重罚!”
陈实毫不犹豫的说道:“小马这段时日有些得意,经常和那些番子吵架,咱家早就看不过眼了,公公放心,此事咱家去处置。”
安纶点点头,说道:“他的眼睛不大老实,那双手也有些问题……”
陈实起身,低声到:“那就多余了……”
安纶闭上眼睛,缓缓念着佛号。
“.…..跟着公公有肉吃呢!昨晚我可是吃了一整只蹄髈,啧!那油就顺着嘴角流……”
外面传来了小马和人吹嘘的声音。
秋风吹在窗棂上,噗噗的声音,渐渐清脆。
“小马,过来!”
“来了来了!”
小马的声音很欢喜……
佛号声渐渐的大了起来,室内没有点檀香,一股子潮湿的味道。
……
“臣有罪。”
大殿外,秋雨淅淅沥沥的被风吹了进来,殿内的人不禁打个哆嗦,然后看着跪在中间的朱勇。
“.……臣当时未曾到场,那些书生冲进军阵,将士受伤多人,最后……忍无可忍……”
一阵大风席卷着细雨进来,正好吹在朱勇的身上。
他颤抖了一下,脸上的懊恼谁都看得见。
皇帝派他去山东,那不但是要投名状,同时也说明皇帝的看重,以后肯定会被大用。
可这份看重就这样被朱勇丢进了秋风中,余下的只有寒冷。
朱瞻基冷冷的看着朱勇,说道:“你在忙什么?”
朱勇抬头道:“陛下,臣当时带人在清剿一伙贼人……”
他没有狡辩的余地,有的只是处置不当。
一伙贼人用得着你朱勇亲自去围剿吗?
朱勇跪在地上,他觉得四周都是嘲笑的眼神,包括武勋。
没有永远的敌人,倒下一个成国公,下面自然会上来一个*国公。
这便是常态!
朱勇觉得自己以往和那些人称兄道弟怕是脑子有问题,这世上哪有朋友?不过是利益一致的短暂聚拢罢了。
此刻是他一生中最清醒的时候!
他觉得在劫难逃,所以贸然回京,就是想展露自己的忠心。
——我没想过逃,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依旧回来了,任由皇帝处置。
蠢货!
文官那边的眼神大多冷漠,而不是嘲笑。
没有半点定力和谋略,这便是武勋,承袭爵位的武勋。
大多是蠢货罢了!
即便你有万般委屈,急于表达自己的忠心,可你也不该在没旨意的情况下回京。
这是什么?
跋扈?
不是,朱勇没跋扈的资格。
那就是蠢了!
蠢的人自然不值得嘲弄,只适合看看是否有利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