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国之富甲天下 第826节
很简单的一个事实,远的不说,就说清国的那些督抚,很难想象,他们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和清政府保持同一阵线,其实现在就有人私下联系李牧,希望李牧为了推翻清政府而努力,但是对于这种事,李牧从来就没有动心过,和清国的那些老狐狸相比,洛克菲勒、J·P·摩根、或者是阿瑟更好说话,美国的两党制虽然漏洞百出,但是美国人遵守游戏规则,赢了就是赢了,不会把对手赶尽杀绝,输了就是输了,不会因为输掉选举而不承认选举的公正性。
这和二十一世纪的4V是天壤之别,4V最擅长的就是倒后账,民主,只是作恶的合法通行证,没有人在乎民主的公正性,至于选民,呵呵,那只是一群人云亦云,没有丝毫主见,指挥见风使舵的选举机器,必不能反应真正的民意。
李牧对严顺的期望也就是这样,李牧不希望严顺名垂千古,只要严顺能平平安安,不让初雪担心就够了。
“里姆,我是认为你太谨慎,只要你愿意,推翻清政府统治易如反掌,别说那些地方督抚,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寿终正寝,到那时我们还有机会。”严顺的想法有点多,大部分李牧都不赞成,但也不是全无价值,某些时候,严顺的思维还是很敏锐的。
“机会永远都存在,等待有准备的人去把握,咱们不管做任何事,都要考虑一个性价比,如果性价比不乐观,那么就是我们的决定出了问题,这一点很重要。”李牧肯定不会涉足清国内部事务,说太多别的都没有意义。
“但是里姆,如果这些事我们不去做,那么有又谁会去做?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地方督抚上,他们是既得利益者,根本不会改变现状。”严顺看透了地方督抚的真面目,对于那些手握大权的地方督抚,严顺没有丝毫的好感。
一个很奇怪的事实,二十一世纪的共和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某些“家书”之类的东西,诚然,这些“家书”中有很多关于安身立命的道理,但是大多数时候,“家书”反映出来的都是君君臣臣、皇权至上,这些思想可能契合了某些特殊历史时刻的思想要求,但是总体上说,这些“家书”反应的基本思想都是不合理的。
很难想象,当一个封建王朝逐渐没落、面临外辱内患,这个封建王朝还是异族统治的时候,但是居然还有人要求君君臣臣,圣贤书是怎么读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难道都忘记了吗?
哦,或许是忘记了,因为“家书”的作者也是既得利益者。
严顺不是既得利益者,离开清国的时候,严顺还是一介王府的小厮,小胖子当初一句话,就能决定严顺一家人的生死,别人或许会淡忘清国的一切,但是严顺肯定不会忘,如果没有当初李牧的慷慨解囊,严顺一家人坟头的草都已经两丈高了,还能有后来的这番际遇?
做梦吧!
“里姆,我们不能任何时候都用性价比来衡量得失,当初我们为了帮助阿克斯·阿克曼,和艾米斯针锋相对,幸好我们赢了,如果我们输了,现在会是什么样?”严顺了解李牧的一切,提出的问题也很有针对性。
如果严顺不提,李牧都快想不起来阿克斯·阿克曼是谁了,那段时间确实是很危险,李牧和威尔被艾米斯堵在骏马武器工厂里连门都出不去,阿克斯·阿克曼视而不见,要不是李牧破釜沉舟,和艾米斯生死相搏,现在也没有李牧的风光。
当然这也是两回事,艾米斯不是清政府,李牧也不是毫无胜算,艾米斯的势力再庞大,李牧躲在骏马武器工厂里也是安全的,所以这是两码事。
“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我不允许你回清国,我们都知道,清政府的统治很腐朽,对我们华人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压制,但是现在还不到时机,清政府还有苟延残喘的理由,再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如果你还没有改变决定,那么我就支持你,要什么我给什么,钱、人、或者是武器,只要骏马集团拥有的,你都可以调用。”李牧给严顺的条件非常好,只是再等一段时间而已,严顺没理由拒绝。
严顺确实也没有拒绝,李牧和严顺谈过之后,严顺在没有提起返回清帝国的话题,但是李牧知道,严顺肯定没有放弃,再过几个月,或者再过几年,严顺肯定会旧事重提,到时候李牧就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严顺。
几年后的事,等几年后再说,短时间内,李牧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幼童出洋肄业局身上。
清政府果然是铁了心要撤销幼童出洋肄业局,陈老头向光绪皇帝上了折子,希望能再给幼童出洋肄业局两年时间,到时候陈老头可以保证,清政府能够获得一批栋梁之才,那些美国留学生能在各行各业发挥自己的作用,更加稳固清政府的统治。
但是很遗憾,光绪皇帝并没有采纳陈老头的建议,八月底,有关撤销幼童出洋肄业局的旨意还是传到美国,这时候,任是陈老头上下求索,也终究是无力回天。
但是还有人不死心,同样是八月底,旨意刚刚来到斯普林菲尔德,容闳来到纽约请见李牧,李牧原本不想见,但是容闳走了爱德华·杰弗里的关系,李牧也不好推辞。
“两年,我们只需要两年,现在我们只有两名学生完成了学业,等到两年后,最少会有五分之一的学生完成学业,到时候即便他们回到清国,起到的作用也是现在的十倍,乃至百倍,里姆先生,你创办了骏马附属学校,创办了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那么你应该理解教育的力量,那些学生只需要两年时间,俩年后,他们就能证明,清国为他们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容闳话里的意思,和陈老头别无二致,都是希望李牧用自己的影响力,推迟那些留学学生返回清国的时间。
“容大人,很遗憾,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半个月前陈大人来找我,他的目的和你一样,我只能说,抱歉,你们做不到的事,我一样做不到。”李牧不想揽那么多事,这和能力无关。
确实没关系,站在陈老头和容闳的角度上,对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们确实是寄予厚望,但是对于李牧来说,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成绩并不算是特别出色,东海岸和西海岸的骏马附属学校学生加起来上万人,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和医学院的学生加起来数千人,他们每个人都有不逊于幼童出洋肄业局学生的天赋,再加上李牧不计成本的投入,可以说再过两年,单单是一个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能数以千计,幼童出洋肄业局那几十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这是站在李牧的角度上考虑问题,站在陈老头和容闳得角度上就不一样,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培养出来的人才再多,和陈老头、容闳都没有什么关系,幼童出洋肄业局才是他们关注的对象。
其实有些话李牧也没好意思说,幼童出洋肄业局之所以被撤销,吴家山和陈老头难辞其咎,容闳的问题也很多。
作为留美学生的始作俑者,容闳对美国教育的优劣显然是烂熟于心,当年陈老头担任幼童出洋肄业局学业监督的时候,容闳和陈老头还能相得益彰,他们一个人抓学业,一个人在斯普林菲尔德奔走,好歹让一百多名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都能按部就班的接受现代教育,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问题出在学生们的思想出现变故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孩子来到美国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美国思想的影响,特别是他们还都是寄宿家庭,受到寄宿家庭的影响更大,很多学生因此信奉基督教,和白人女孩约会,甚至剪掉了辫子,这在清国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容闳并不这么认为,或许是容闳认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所以对于来自清国中央政府的旨意,容闳的态度一直是某棱两可,学生们行为依旧,幼童出洋肄业局内部纷争不断,容闳哪怕不是学业监督,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也和清政府派来的学业监督互不相让,最终到了吴家山这里,幼童出洋肄业局终于走投无路,处于覆灭边缘。
李牧一直关注着幼童出洋肄业局,所以李牧很了解容闳,面对容闳的哭诉,李牧也只能举杯送客,不是不帮,实在是无处下手。
“里姆,里姆,再给我五分钟时间,只要五分钟——”容闳恳求多一点时间,抓住门框表现出一副不给机会就不走的架势,李牧也是怕了,亏得容闳还是清国大员,这样做,实在是有失体统。
“里姆,我可以肯定,如果那些学生返回清国,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学工程的有可能去干财务,学建筑的有可能加入军队,至于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调查报告,更会成为他们终生无法洗去的污点,既然清国不可能重视他们,你完全可以接受这些人,他们一定会成为你最好的帮手。”容闳不肯放弃,哪怕这些学生便宜了骏马集团,也比返回清帝国更好。
“荣大人,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幼童出洋肄业局的正式在编人员,我不可能把他们招入骏马集团,其次是你的工作方式,其实我认为,你更应该做的,是和幼童出洋肄业局的主官搞好关系,这样或许会给他们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幼童出洋肄业局的撤销,容闳也是难辞其咎,所以好听话就别说了,拒绝就要干脆点。
第877章 不讲理
一个让人无法回避的事实是,容闳在三十年前就加入了美国国籍,实际上是个美国人,所以,容闳有足够的理由在幼童出洋肄业局的问题上站在学生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这和清帝国的根本利益是相抵触的。
李牧并不关注容闳的国籍问题,毕竟李牧也加入了美国国籍,这对于华人群体来说其实都是一种背叛,当然了,如果考虑到清帝国的存在,那么这种背叛也可以理解,李牧加入美国国籍是为了活下去,容闳也有类似的理由,以此类推,那么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子们应该也有类似需求,这不是李牧和容闳可以决定的,应该由学子们自己决定。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陈老头和容闳来找李牧,而是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们来找李牧,那么李牧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提供帮助,反正李牧和清帝国的关系已经非常恶劣,就算在坏点,也坏不到哪儿去。
送走容闳,李牧考虑再三,还是把严顺叫来,让严顺去一趟斯普林菲尔德,如果真有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不愿意中断学业返回清帝国,那么李牧肯定会提供帮助,在这一点上,李牧看不上清帝国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更佩服另一个时空共和国领导人的魄力,当时共和国送出去的公费留学生也有很多人不愿意回国,但是共和国并没有因噎废食,哪怕很多人拿着公费留学,学成后却不愿意回国,共和国也没有中断把人送出去学习的决心,哪怕十个人出去有一个愿意回来的,这种代价都值得。
事实证明,共和国的决定是正确的,正是因为有这种魄力,所以改开之后,共和国的国力蒸蒸日上,那些当年为了实现个人价值滞留国外不归的公费留学生们,又开始绞尽脑汁想回国搭上共和国发展的顺风车,这一次共和国还是没有拒绝,这就是大国风范。
和共和国的统治者相比,清帝国的统治者就是标准的小肚鸡肠,他们也没办法大度,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适当的防范是必要的,太后为什么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因为友邦不会危及清政府的统治,为了更顺利的从清国榨取利益,友邦甚至要帮助清政府维护统治,而“家奴”却是很危险的,如果把过多的权利交给汉族官员,那么早晚一天,旗人会被赶回老家,那对于旗人来讲,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严顺办事很有效率,去了一趟斯普林菲尔德,马上就带回来两个在幼童出洋肄业局出了名的学生,这两人都因为私自剪掉辫子被幼童出洋肄业局开除,被开除时,他们一个已经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另一个则是在耶鲁大学二年级就读。
“容和谭都是南公理会的成员,信奉基督教这种事本来就是被幼童出洋肄业局禁止的,再加上他们又剪掉了辫子,所以他们被幼童出洋肄业局开除,我到斯普林菲尔德的时候,他们躲在朋友的家里,后来通过奥利维拉向我求助,我把他们带回来,暂时安置在理工学院,据容所说,幼童出洋肄业局还有学生愿意留在美国完成学业,但是我没有机会接触到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他们已经被集中管理,哦,容是容闳的族弟。”严顺最后介绍了容和容闳的关系,李牧马上明白了为什么容闳会在幼童出洋肄业局的问题上和清国来的学业监督作对。
在原本的历史上,容揆和谭耀勋就没有听从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安排,中断学业返回清国,他们俩从幼童出洋肄业局逃走,后来都完成了学业,容揆后来在驻美使馆工作,谭耀勋则是命运多戕,从耶鲁毕业的那年秋天,谭耀勋因为肺病死亡。
有了李牧和骏马附属学校,确实是给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学生们提供了良好的便利,只要他们到骏马附属学校求助,那么他们就能脱离幼童出洋肄业局的监管,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们当然也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严顺没机会接触到更多的学生,否则严顺应该能带回来更多人。
“一个哈佛,一个耶鲁,很不错,问问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继续在哈佛和耶鲁求学,那么可以给他们助学贷款,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就把他们安排在理工学院,让奥利维拉注意下幼童出洋肄业局,如果还有人愿意留下来继续学业,那么我们可以提供帮助。”李牧把选择权留给容揆和谭耀勋,自己的命运还是要自己把握,虽然李牧对理工学院很有信心,但是其他人不一定,李牧不想把好事变成坏事。
很神奇的一个现象,拥有上下五千年文明的华人,近代民族自信心简直跌落到谷底,鸦片战争后,不管是什么事,洋人的都是最好的,教育当然也是一样,这其实源于清帝国统治者的不自信,但是却影响到了所有华人,一直到百年后,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现在也面临着这个问题,理工学院是李牧创办的学校,现在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开始承认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正视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理工学院每年收到的入学申请至少有上千份,但是没有任何一份来自幼童出洋肄业局,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宁愿把那些代表着帝国希望的学生送到神学院去学怎么当一个神父,也不愿意把学生送进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这让李牧感觉很悲哀,但是却无可奈何。
只要清政府存在,斯普林菲尔德理工学院就永远别想获得清政府官方的承认,李牧对于这一点早有心理准备。
“我带他们回来的时候在斯普林菲尔德火车站和幼童出洋肄业局的人发生了点冲突,幼童出洋肄业局也早有准备,派人就守在火车站,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找上门来。”严顺还是留了点尾巴,这并不是严顺故意的,严顺低估了“滞留不归”这种事,对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影响力。
当然严顺想从斯普林菲尔德火车站带两个人上火车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对其他人或许有威慑力,但是对于严顺起不到任何作用,骏马集团和斯普林菲尔德警察局的关系不要太好,斯普林菲尔德警察局是威尔的老家,从上到下都是威尔的亲信,换句话说,也是李牧的亲信。
“没关系,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好了。”李牧才不担心幼童出洋肄业局的官员呢,要是送上门来更好,可以让李牧骂一顿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