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子弟 第69节

齐栋梁说：“爸，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这个事情才没告诉你，毕竟我太小，这种事情不好解释，就先让小叔和小姨别和你说，除了他们之外，别人也不知道。今天说到交集资款的事情了，咱家自己有钱，根本不用去借，说到这事儿我正好借机向你坦白，希望你能够理解。”

齐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好吧，爸理解你，唉，我儿子这么厉害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我这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呢？”

齐栋梁说：“爸，这是你一下子接收信息太多，一时间无法消化的原因。我拉上小叔做生意，也是为了小叔好，他整天在社会上混早晚要出事儿的，爷爷奶奶跟他操心，你也跟着上火，现在你看小叔多好，做正经生意，挣辛苦钱，也不跟社会上那帮人接触了，孝敬父母还顾家！”

齐军不住的点头说：“是的，你为家里做了一件大好事儿！”

齐栋梁说：“爸，舞厅那边挣的钱我都让小叔存在在银行里了，大约有10多万元吧。服装这边挣的钱都在我手里放着，大约能有3万多不到4万的样子，你根本用不着为集资款的事情着急。”

齐军一听儿子齐栋梁手里现在十三四万块钱，心里十分的震惊，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嘴动弹了半天最后才说：“栋梁，你还小，别总想着挣钱，耽误了学习。”

齐栋梁笑着说：“爸，不会的，你看这学期我每次考试都是双百，学习和挣钱两不耽误。”

说着，齐栋梁来到被服柜前，把自己的抽屉锁头打开，把里面用信封装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共有4个大信封，前3个每个里面都是50元的绿票，1个里面是1万元钱，最后一个里面虽然也是50元的绿票，但是比前3个明显薄了一些，放到炕上说：“爸，你看，这些是我手里的现钱！”

刚才齐栋梁说他有十三四万元钱的时候，齐军的心里是震惊，这次他拿出3万多块钱可是实实的钱，上次是心理想像，这次可是实实在的视觉冲击，齐军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他这辈子拥有的财富都没有超过1万元钱的时候，9岁的儿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

齐军拿出一个信封把里面的钱抽出来看了一起，感觉信封里应该是1万元钱，然后又装进了信封，其它几个信封就没有继续看，望着齐栋梁说：“栋梁，你怎么把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丢了怎么办？”

齐栋梁说：“这些钱是做生意应急用的，如果是晚上需要用钱，到银行根本取不到。再说，我爷爷和奶奶在家，家里总有人，小偷是不敢光顾的，再说，谁也不知道我抽屉里放了这么多钱啊！”

齐军说：“栋梁，你快把钱收起来，我去给你做饭，等吃完饭了再说。”

吃完了饭，齐世国过来又和齐军唠起了报房子的事情，齐世国又提起了筹钱的事情，齐军这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先不急，距离交款的日子还有许多天呢，然后就岔开话题聊起了车间副主任栾大鹏也想报房子，但是他已经有了一套平房，而且又是实实在在的干部职名，根本报不上的事情。

爷俩唠了将近一个小时，齐世国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一直在看电视没有说话的齐栋梁这时说：“爸，栾大爷想要司机楼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他是不是真想要。”

齐军说：“他是真想要，文件规定写得明明白白，怎么说他都不够条件，能有什么办法？”

齐栋梁说：“可能变通一下，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怎么变通？”齐军不由得问道。

齐栋梁说：“爸，你想啊，这次集资可是要2万元钱的，肯定会有人筹不到这笔钱的，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的。如果栾大爷想要这房，可以找交不上钱的人谈，给他们两千三千的，顶替他们的名额报房，或者，把他家的平房给他们，换取他们的名额，那些又没钱又没有房子住的人肯定会同意，多花一些钱事情就解决了！”

第108章 风波

第108章 风波

齐军一听，感觉这个办法十分可行，望着齐栋梁问道：“栋梁，你说我小小的年级脑袋里咋就这么多想法呢，跟谁学的啊？”

齐栋梁笑着自夸说：“爸，你说半年多时间能从一无所有挣到十几万元钱，这样的人脑袋能白给吗？”

齐军经过一连串的震撼，现在已经不把齐栋梁当小孩子看了，许多成年人或者可以称为精明的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儿子齐栋梁做到了，随便想出一个变通的方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可行，这就是智慧！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道儿子经过那一次差点被水淹死的灾难，脑子突然开窍了？

“行了，别说你胖你就喘上了！”齐军笑着说了齐栋梁一句，然后说：“明天上班我就把这个办法跟栾主任说说，看看他能弄到一套房子不。”

春节过后，舞厅的生意十分火爆，齐海忙得基本上不着家。小姨秦菊一直在家休息到过完二月二也就是三月二十日回来，齐栋梁是三月三日过完正月十五开学的，这学期还半天课，上午上学，下午休息，十分的轻松。

第二天一上班，齐军就找到了栾大鹏，把齐栋梁昨晚说的那个方法告诉了他，栾大鹏听了眼睛就是一亮，他实在太想要这套房子了，他的儿子下半年就上高二了，家里的房子太小，儿子连一个好的学习空间都没有，而且，这套老旧的平房冬天冷，夏天热，又是捅炉子又是扒灰的，让他苦不堪言。最关键的是，他的媳妇是在北方大市场有柜台做皮鞋生意的，干了五六年了，银行里有不少存款，因此，买房子的想法特别强烈。

栾大鹏一拍齐军的肩头说：“大军，你这个办法太好了！怎么才告诉我呢？”

齐军笑着说：“栾哥，我昨天不是还没想到么。”

栾大鹏由于想到齐军是把他的事情真当事儿，昨晚在家想到了这个办法，今天一上班就跑来告诉他，心里特别的高兴，笑着说：“这个事情我得抓紧时间办，办成我请你喝酒！”

齐军笑着说：“栾哥，办成了我请你喝酒！”

栾大鹏说：“大军，你就别和我争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事情了，我得抓紧时间了，报名工作再有几天就结束了。”

栾大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点燃一支烟，一边吸着烟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思考着这个事情。他在运转车间干了十六年，从司炉、副司机、司机、司机长、指导司机、车队长到副主任，一步一个脚窝走上来的，对运转车间的人员十分熟悉，他现在就是要在这熟悉的人员当中找出谁出不起钱报房，好找这些人谈判。

想了一段时间，栾大鹏就从原来的一车队中筛选出三个人，一个是副司机李得田，他是最后一批下乡反城的知青，本来以为这辈子无法返城了，就在农村娶了一个老婆，有了孩子之后遇到了国家知识青年政策调整，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古江。他的父母去世得早，没人帮衬他，老婆又没工作，生活得十分困难，一直租住一户人家的门前小房里，老婆孩子没有城镇户口，吃饭都得买议价粮，特别是孩子上学之后，生活就更困难了。

栾大鹏想，如果按齐军说的办法，只要自己把这套平房给他，他一定能把报房的名额给自己。但是，栾大鹏有点舍不得这套平房，如果花个两千三千能办成这件事情，他还是想把那套平房着。

第二个人是副司机许广成，他是83年接父亲班到机务段工作的，工龄5年应该能排上房子。许广成好赌成性，欠了一屁股赌债，每月开资的时候都有人到财务室等着向他要债，每月的工资基本到不了他的手，走车的吃饭钱只能伸手向父母要，单位领导苦口婆心，父母都给他下跪求他，他也没能改掉这个恶习。

栾大鹏知道，像许广成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拿个一千两千的，他就能把名额给自己，但是和这样的办事不把握，后患太大。

第三个人是司炉刘跃庆，是82年底上班的，排房是没有问题的，他也接父亲的班，不过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父亲原来是机务段车间的一个工长，在工作中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这种情况属于比照工伤，分局就给他办理了接班手续。他家只有他和妹妹两个孩子，母亲又没有工作，父亲去世之后一家人的生活担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由于家里太困难，至今没有人家愿意给他媳妇，两万元钱他家肯定拿不出来，如果给他两三千块钱很可能就把这事儿搞定了。

说干就干，栾大鹏到派班室查了一下他们是什么交路，然后便一个一个的找他们谈判，谈判的具体过程齐军不知道，只是在报名要结束的那天问了栾大鹏一句，栾大鹏告诉他这事儿已经搞定了，顶替的谁先不告诉他，等交了钱事情定下来后再告诉他。

齐军知道这种事情都是暗中操作，还是不知情为妙，下午他就去桐水添乘去了，到了晚上下班，所有报名工作结束，分房领导小组连夜对报名这些人的资格进行审查之后，第二天就在派班室进行张榜公示。

全运转车间的机车乘务员无论能不能筹到钱的，这次都报了名，排在480名以后的几个乘务员一看齐军的名字在前面，顿时就不干了，他们手里拿着段里的分房文件找段长、找书记，状告齐军是指导司机，不是现职机车乘务员，挤占了他们的名额，要求段领导给一个说法。

工会杨主席拿出分局的文件反复向他们解释，可是这几个人就是听不进去，说段里玩文字游戏，官官相护，如果不把齐军拿下去，他们坚决不答应。

最后这几个人把段长、书记和杨主席都闹烦了，告诉他们段里是按铁路局和分局文件执行的，不存在他们所说的问题，就这么执行了。结果，几个人不死心，一封告状分别寄到了铁路局长、书记和分局长、书记的案头。

第109章 牺牲品

第109章 牺牲品

齐军去了桐水添乘，在桐水乘务员公寓又住了一天，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回来之后才听说有人把自己告了，告他是干部，挤占机车乘务员的分房指标。齐军听了也没当回事儿，分局文件明文规定的他在分房的范围之内，段里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他们爱告就告去吧，告到哪儿都告不赢！

此时，齐栋梁正在坐在舞厅齐海的办公室里，听齐海汇报着一件事情，春节过后，市里有好几家舞厅模仿他们大众舞厅也办起了咖啡雅座，模仿他们办咖啡雅座没有什么关系，古江生意场历来模仿之风就非常严重，什么赚钱就模仿跟风，赶到泛滥成灾把这个生意干黄了为止。

大众舞厅是先吃了螃蟹的人，早已经在人们有头脑里形成了惯性思维，就算有人模仿也动摇不了他们的地位，但最可恨的是别的舞厅竟然到他们这里挖人，挖人的对象是姜珊，因为煮咖啡的技术他们不掌握，舞客们喝了他们的咖啡都说有一种糊吧味儿，说咖啡不正宗，是假货，急需要像姜珊这样的人才。

齐栋梁听到这里问道：“小叔，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海说：“这是老五告诉我的，他说，前天他妹妹姜珊对他说，星光舞厅的张老板找到她，给她每月200块钱的高工资，让她到星光舞厅负责咖啡雅座的工作，并说她只负责煮咖啡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干，她当场就给回绝了。”

齐栋梁说：“做生意么，这都是正常现象，再说煮咖啡又不是什么高难的技术，他们早晚会掌握的，小叔，你对此不必大惊小怪的，只要我们把服务工作做好，把客户拢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