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大都督 第32节
折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现在我和折惟本矛盾重重,几近爆发,你凡事都要小心为上,对付鲍和贵,也要讲究策略,万不要冲动误事。”
“知道啦知道啦。”崔文卿被她说得不耐烦了,埋怨道:“都督娘子,你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已经与我老娘一般唠叨?”
折昭娇靥一红,怒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算了,你走吧。”
崔文卿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的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折昭怔怔然矗立少顷,这才暗叹一声,忍不住失笑道:“这人……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正在这时,一阵轻捷的脚步声传来。
折昭已知来人身份,淡淡问道:“小婉,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穆婉急匆匆而至,抬手一拱正容言道:“大都督,已知西夏大军意动原因了。”
“哦,不知何由?速速道来。”折昭顿时露出了正色。
振武军所管辖的麟州与西夏相隔不远,前几天突闻西夏在长城边关驻军,折昭才连夜赶赴麟州,观察了解西夏大军的动向。
谁料西夏一反常态并没有挟军来攻,反倒是在长城之下驻扎了几天就撤离而去,如此劳师之举,实在令折昭大感疑惑。
毕竟西夏皇帝李元昊可非简单角色,断不会作出这样轻率的举动。
故此,折昭虽则已经返回府州,但还是对西夏动态尤为关心,吩咐穆婉一有情况就立即前来禀告。
穆婉脸上有着几分浓郁的喜色,笑道:“都督,是好消息,根据我们在西夏国境内的探子来报,李元昊在秋狩围猎途中,被突如其来的刺客一剑刺中了胸口,据说抬回大营没多久就断了气,原本李元昊临终的时候指定李宁林格为帝,谁料西夏皇后没藏黑云联合其兄发动政变,逐出李宁林格另立其子李谅祚为帝,现在西夏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折昭怔怔然矗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在了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声音忽地多了一丝颤抖:“消息……准确么?”
“准确可靠,确定李元昊已死!”
“是吗?终于是死了……”
折昭轻轻一叹,转身负手望着夜空中的圆月半响,一丝泪水从美目中夺眶而出,在俏脸上奔涌不止。
穆婉不忍直视,更不敢顾其面,只得在心内暗自叹息。
说起来,折家与西夏李家的恩怨已久。
早在大唐的时候,折家为振武军节度使,李家为定难军节度使,共同为大唐戎边北疆。
直至唐末大乱大齐立国,折家鉴于契丹人咄咄逼人,妄想染指中原的局势,归顺大齐继续抵抗外族入侵。
而作为定难军节度使的李家则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借此割据一方立国称帝,定国号为“夏”,定难军节度使李元昊是为西夏开国皇帝。
自此以后,大齐与西夏兵戎不断,折家麟州、府州本就与西夏相接,自是前沿阵地,许多折家子弟都在对西夏的战事中马革裹尸而回。
折昭的父亲折惟忠,以及三位兄长折继闵、折继祖、折继世,三年前就是死在了西夏人的手中,而那次还是李元昊亲自领军。
故而李元昊乃是折昭的杀父仇人。
今夜突闻李元昊遇刺身亡,折昭自觉大仇得报,一时之间才控制不住情绪,留下了久违的眼泪。
稍事收敛心神,折昭俏脸上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重新焕发出坚定从容,言道:“西夏现在正值主少国疑,动荡不安之际,如此重大的消息,须得立即禀告朝廷,以便官家和各位相公定夺决策,现在你我立即赶赴军中,起草奏书上呈。”
第三十六章 仗势欺人
穷秀才不闻天下事,对于崔文卿来说,朝中大事一切都与他无关,近来西夏的大事更与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边。
他这几天的主要心思,均在阿玛尼服装店的开业上面。
经过筹备,何老汉已经将何记绸缎庄的家什全都搬到了服装店内,所有延请的裁缝也已经全部到位。
崔文卿预计就在这个月,准备举行阿玛尼服装店的开业仪式,将何老汉原本的小本买卖,彻底变化成批量生产的大生意。
只不过现在军中的裤衩订单尚未完结,阿玛尼服装店的生意也正值饱和当中,倒也用不着拓展新的业务。
这日午后,崔文卿正在荷叶的陪伴下捧书阅读,不意突闻何老汉登门拜访的消息。
何老汉还从未亲自前来大都督府,如此一来,必定是有所要事。
崔文卿当即也不迟疑,立即与荷叶一道,前往了待客花厅之中。
“姑爷,大事不好了。”
已是初冬季节,何老汉的额头竟有豆粒大小的汗珠,惨白着脸颤声言道:“也不知是为甚,今天城内所有的布料庄都断了我们的布料供应,现在咱们已是无布匹可作裤衩裁剪了。”
“什么?竟有此事。”崔文卿登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今何记绸缎庄每日所需布帛甚多,布帛供应几近等同于绸缎庄的血脉,若是断了供应,哪有多余的布来制作裤衩?诚为一个天大的麻烦。
崔文卿想了想,立即沉声问道:“可知布帛断供缘由?”
何老汉一脸焦急的言道:“据说是鲍和贵亲自打了招呼,让城内布庄不能出售布帛给咱们,而且原本咱们延请的裁缝也纷纷请辞,说是都受到了鲍和贵的威胁,他们也不敢为咱们做事了。”
崔文卿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重重一拳砸在了案几上,震得上面的茶盏嗡嗡作响:“这鲍和贵果然是霸道蛮狠,竟威胁布庄不做咱们的生意,连裁缝也不放过,实乃可恶之忧!”
何老汉神色黯淡的言道:“小老儿早就告诉过姑爷,鲍和贵在府谷县可是如同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若有人胆敢不听他的命令,铁定会被他所豢养的打手一通暴打,现在我们得罪了他,自然不会好受,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言罢,何老汉怅叹言道:“要不姑爷,咱们就认可他入资之事如何?否者店铺极难经营下去。”
崔文卿冷笑道:“若连第一道坎都过不去,我崔文卿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走,咱们先去绸缎庄看看,一定会有解决之法的。”
来到何记绸缎庄,也不知是否死崔文卿的错觉,伙计们脸上似乎都有一种惶恐不安的神色。
“老丈,现在咱们还剩多少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