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制造 第195节
一想起这事儿钟白就有些吃味,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小子,可别因为给我妹送了点红包,就胡思乱想啊!”
“哈哈,哪能呢?上次不是和你开玩笑来着么?”余东峰哈哈大笑道:“你要是真的成了我大舅哥,那只能说是上天的缘分,对不对?”
“滚,狗屁的大舅哥,好好开你的车!”钟白瞪了他一眼,就不再接这个话题了。
自从自己包里妹妹钟婷的黑白照片一次无意间被余东峰看到之后,这小子就时不时的给自己开起了大舅哥的玩笑。
当然钟白每一次都直言不讳的告诉余东峰,你想都不要想,我妹妹今年才十七,没成年不说,以后还要念大学,劝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但没想到余东峰还真是个执着的家伙,你说他是在开玩笑吧,这小子又动不动来一句“大不了我就等四年”这种,搞得钟白哭笑不得。
当然,对于这个自己重生后还一直没有谋面的妹妹,钟白只能凭借记忆搜索她的印象。
在钟白心中她当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不但乖巧、听话而且很孝顺父母,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妹妹钟婷只要放假回农村,就给家里帮忙下地做农活什么的,在家里做饭也基本是她。
话说这样的好女孩儿在这个年代都不多了,更不要说放在前世的2019年。
那阵儿的女孩儿不要说做农活了,十个里面,又有几个会下厨做饭的?怕是凤毛麟角。
当然,身为当哥哥的,在华国无论任何年代都有一句话,“长兄如父”嘛。
尽管自己的生理年龄只大了妹妹钟婷四岁,可钟白早已经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心态,相信这句“长兄如父”的话套用在他身上也没有半点不妥。
所以妹妹以后的发展、乃至终身大事,都是钟白关心的范围内,只不过因为一直忙于工作的原因,钟白没有经常花时间去想,这会儿就差不到半小时就能到家的情况下,他还真就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不少。
比如钟婷读高中毕业之后要不要念大学这件事儿,换做原来的钟白,那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可现在的钟白不一样,他深深的明白,在这个年代能上大学意味着什么。
是的,自己以后的发展一定可以改变家人的命运,这是不用怀疑的。
但是个人的发展,尤其是自己的同龄人妹妹钟婷,她终归会有属于她自己的未来,而若是能在这个年代便进入神圣的大学校园,象牙塔里的经历不但是文凭和素养的全面提升,也是让她开阔眼界的好地方。
第二百三十七章 钟家村出了个文曲星
平阳地区齐县锁子镇四村,钟在村里是大姓,这里一共有村民三十七户,其中有超过一半都姓钟,所以四村又被叫做“钟家村”。
因为乡道公路只通到锁子镇,所以车子无法直接到家,钟白回四村还有六里山路要走。
除夕这天的天气和二十九又完全不同,阴阴沉沉的还一直刮着北风,吹得人有些哆嗦。
余东峰把212吉普车停在乡道路边,立刻引起了街上村民的注意。
这年头车辆本来数量就不多,更何况今天是三十,有车子开到锁子镇上来,村民们还以为是哪个当官的来检查了,纷纷围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点起一根香烟的余东峰倒是很会来事儿,看了看后座上推着那几十斤的年货,又看了看有些瘦弱的钟白,笑道:“钟白,这些东西要抗六里山路怕是有难度。”
“是啊,早知道就不买这么多了……”
钟白当然知道这个,本来说是自己和余东峰两人交替抗的,可他也没料到今天这么冷,现在一下车手脚都是木的,再想想要把这些年货扛六里路?OMG!
但很明显,初经商业大潮洗礼的余东峰现在已经和过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主要是思维变了。
见有一位又壮又瓷实的村民看着钟白的年货又羡慕又兴奋的在一旁小声指指点点,余东峰脑子一转,从怀里掏出两张一块钱的新钞,对那位村民招了招手,喊道:“老乡,老乡,请你帮个忙!”
那位村民一看花花绿绿的钱立刻走了过来:“啥事儿?”
余东峰直接把两元钱拍到对方手里,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回老家过年,车子开不上去,请老乡帮我们个忙,把这些年货带把手搬一下,这两元钱请你拿去买烟抽,得行不?”
“咋不行,走啊!”对方马上把钱往兜里一塞,高高兴兴的扛着就冲出去十几米远,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去哪儿,只好转身朝两人问道:“几村啊?”
“四村。”钟白这才跟上余东峰和那名老乡的脚步。
“原来是回钟家村啊……”这名老乡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是哪家的孩子,我咋不认识哩?”
“咦?你也是四村的?”钟白一听这话立刻在脑中搜索着面前这人的印象,疑惑道。
“是啊,我是村头的钟海啊。”钟海听钟白这口气,也意识到了对方是钟家村的人,赶紧问道:“你是……?”
“钟白,我家住村尾。”面对重生之后第一位真·老乡,钟白的心里明显为之一振,音调也变高了起来。
“钟白……钟白?”钟海到这儿的笑容是越来越惊喜了,到后来索性放下肩膀上的年货,靠近钟白又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这才猛的抓住他的右手:“真是钟白?!我是你海子哥啊!你小子,不是说今年技校毕业去城里工作了吗?咋今天才回来过年?!”
钟白这会儿也慢慢回忆起了钟海的印象,同样有些激动:“哈哈,真是海子哥啊!我今年是毕业参加工作,都好久没回家了。”
这钟海也算是钟白的远房堂哥了,全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念到小学毕业就没再读书了,一直回家务农,人挺憨厚的,钟白还记得他小时候带自己上山去捡柴火的事儿呢。
虽然日晒雨淋导致皮肤有些粗糙黝黑,但从脸型上能看出和钟白也是有些相似的,不愧都是老钟家那一辈人的后代。
这下大家算是打开了话匣子,钟白马上又把余东峰给介绍了一下,余东峰一听这是钟白的远方堂哥,哪儿还敢让对方独自扛年货,马上从上面卸了一半自己背着,又赶紧给钟海塞了一根中华。
“小白,你这朋友挺有钱啊,抽的都是中华哩,好烟,好烟……”走出一里路大家一起歇息,钟海放下肩上的行李,接过那支中华,有些贪婪的拿在鼻前嗅了嗅,没舍得抽,口气里却是一阵羡慕。
虽然对于“小白”这个叫法有点不感冒,但钟白见到钟海舍不得抽中华的样子,内心却是一阵感叹。
钟家村穷啊。
是太穷了!
在钟白的记忆中,这位海子哥因为住在村口,条件在钟家村都算是好的,可平时也最多只敢抽三分钱一包的方竹,哪儿见过什么中华烟?
身上军绿色的旧棉衣已经缝了不少补丁,脸蛋也因为寒风吹个不停冻了个通红,但却小心翼翼的把这支中华烟塞进方竹烟盒里,又顺手从里面抽出两支,不好意思的递给二人:“哥这差烟,你们不嫌弃的话抽一支。”
对余东峰这个80年代的县城人来讲,他之前最差抽的也是红山茶,看着这连过滤嘴都没有的方竹,只考虑了一秒钟就接了。
因为钟白毫不犹豫的接过来点着了它,问道:“村里今年发生了啥大事儿没?”
“就四房太爷爷走了,其他没啥。”钟海又重新将年货扛上肩膀:“小白,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书念太多身体也得搞好啊!现在在城里啥单位上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