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116节
“叶校尉真是好手段,冯公公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婉妃皮笑肉不笑,目光幽深地盯着叶挽。曾后说的没错,这个叶挽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人。
叶挽瞥了一眼曾零露不甘的幽怨目光,凉道:“不及二位。末将先告辞了,你们慢聊。”她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影。
今日发生了这等事,整个宫内都安静非常。
黄杏已经被萧逢带走,连翘和李遥李码二兄弟也不知所踪,蘅芜院内也一片寂静无声。
叶挽闲适地跨着步子慢悠悠地从星怜宫一路走回蘅芜院,心情大好。也不知道曾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怒火中烧直接派人来把她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还有去引开冯凭的朱桓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落落清辉洒下,院中只回荡着吱吱蝉鸣。
叶挽推开自己的房门,心头一跳,顿时双手被禁锢,落进了一个冰冷熟悉的怀抱。她的鼻子撞上一片坚硬泛着清冷气息的胸膛,后脑被人抵住压在了怀中反手将门扣上。她闷声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哼,玩得很开心?”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头顶响起,带起了胸膛一片低微的磁性轻颤。
叶挽双手抵在胸前,不让自己贴着对方,纳闷道:“朱桓这么快就跟你汇报了?”
“没有,亲眼看见的。”褚洄微微扬眉,半晌才缓缓松开手。他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说“今天晚饭吃炒蛋还是煎蛋”一样随意。
“你又偷偷溜进宫来?”叶挽蹙眉。她知道褚洄武功独绝,可能整个燕京都找不到一个比他厉害的人。但是到底宫内侍卫众多,人口压制,若是被发现一人一箭也能把他钉成刺猬了。一国大将军擅闯宫闱,说不是砍头的罪名都说不过去。
褚洄见她蹙起的眉眼不满道:“不亲自来怎么看你这蠢蛋被人设计如何脱身?”虽然知道叶挽不是真的蠢到会被这种无聊手段设计到的人,但是曾家那两个女人还有宪钧侯家那个蠢女人居然敢对叶挽使这种腌攒的诡计,真是让他不禁想把他们三个拆了皮骨做成鼓面扇面。叶挽这小子还与姚家那个女人如此亲密,背她下楼,真是欠揍。
他看着叶挽面无表情地在桌边坐下,兀自喝了口茶,也不点灯,凉道:“一月未见,可有……嗯,想将军府?”
“是有些想,我走之前吩咐甄玉他们按照拟定的纲要训练,有什么进展吗?”叶挽闻言点点头。
朱桓这个面瘫很少跟她说宫外的事情,偶有几次也只是褚洄给她带的话,告诉她一些叶府的消息,并没有过多的提及将军府和淬玉阁的状况。将近一个月来她几乎都没有听朱桓说过甄玉他们的消息。
未点烛火,房中只有朦胧洒进的月光。映的两人面容皆是虚幻模糊一片。
面前的墨衣男子闻言凉道:“除了他们……你就没有别的想问?”
“嗯……还有淬玉阁,赵掌柜还有外城那个方老板可有找木娘他们麻烦?还有……余晋的伤势可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有……”
叶挽精巧的下巴顿时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
阴暗中,如墨台冷硬,如山川锋利的低沉嗓音幽幽道:“方才在恋月阁听你巧舌如簧,怎的到了本将军面前就这么迟钝结巴?依本将军看……你这条不听话又不会说话的舌头,还是割了比较好。”
叶挽无奈地顺着他的手势抬起头,目光在黑暗中对上一双漆黑发亮的幽深眸子,像寒潭深不见底。她抿起唇淡笑道:“割了卑职的舌头,对中护军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
“是么,又不靠你的舌头打仗。若是能令本将军畅意,割你十条舌头又待如何?”褚洄凉笑,无甚表情的脸上隐隐透着刻薄无奈,懒洋洋地掀起唇角,指下轻抚叶挽的唇角,似乎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割了她的舌头。
皎月温柔,月光像流水般柔和地把蘅芜院内屋中,透过窗纸将脚下的地砖点缀的斑驳,朦胧又迷离。
两人一坐一立,一淡笑离离一面含冰霜。
两人的动作仿佛定格一般,半晌都没有人动弹,唯有细微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扎破了浓浓黑夜。
良久,叶挽才缓缓道:“我挺想你的。”
细软吴侬的声音堪比蚊子叫,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褚洄的耳中,像银瓶乍破而出的暖融春光,似冰天冻地中跃动的温柔火苗,看似力微弱小,却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侵吞了褚洄冰冷的面色,在原地扎根筑巢。
“再说一遍。”褚洄勾起嘴角,眼神瞬间变得明亮。
叶挽无语,黑着脸道:“好话不说第二遍!”进宫前夕褚洄掷地有声地问话还历历在耳,多少次她躺在蘅芜院的屋子里瞪着天花板思考自己的感情,手上还抓着那根形状奇怪的狐尾玉簪。
☆、第101章 燕府
非要逼她说出个二三四五六来的话,那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这位脾气古怪又变态阴冷的将军有那么一丝好感,四舍五入的话可以称之为“喜欢”。
只是前世加现在二十多年空白的感情经历让叶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饶是刚穿越过来时面对叶富贵的疼爱之情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还有奇怪成谜的身世,让叶挽不清楚应不应该去理智地表达自己的这份好感。而且,在她的世界观里“我想你”就等于是“我喜欢你”了,对方听不听得懂绝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叶挽怔愣,木然地拍开褚洄的手,突然道:“我在曾后宫中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有个人……我总觉得跟我有些关系。朱桓说你知道。”
“嗯,我知道。”褚洄此时心情极好,懒懒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看着叶挽的眼睛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等出宫后跟你说。”
叶挽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嗯,那出宫后,我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哦?你还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瞒着我?”褚洄单手拖着下巴,难得笑的有些轻浮,“罢了,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过几日你就能出宫了。”
叶挽一边暗自腹诽,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一边奇怪他为何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过几日就能出宫。“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嗯,北汉那边今日不太安分,我准备趁机把你讨出去。”褚洄应声,茶杯乖乖地从他掌中落下,稳稳地停在桌面上丝毫没有动弹。“再等我几天。”
“你讨了曾后就会放人?今日事情没成,她只会加大找机会灭我口的力度,若是让你轻易就要出去了就不是她了。”叶挽虽然对褚洄的能力没有半点疑问,他远不止想象中看起来那么简单无害,能暗中操持暗阁这么大一个神秘的组织就不是一个普通将军会干的事儿。但是曾后也没有看起来这样好说话,今日的事其中绝对没有半点是曾后的手笔,只是那三姐妹搞出来的无聊戏码,若是曾后,杀伤力远不会这么小。所以要她放了自己,除非放出去的是一具尸体……否则只怕没那么容易。
况且叶挽暂时也还不想出宫,虽然褚洄答应了将曾后寝宫密室的神秘人的事情告诉自己,但她内心隐隐有种想亲口问那个人的感觉。她还想待曾后不在的时候趁机进去一趟。
褚洄看穿了她的想法,猛地拧了一把叶挽的脸蛋:“别作,不许冒险。曾后和冯凭都不蠢,没那么好对付。曾后不会对那人如何的,你以后总有机会再见到他。”提起密室那人的时候,褚洄的语气莫名的变得有些淡薄森冷,仿佛提到一只可恨又无所谓的蝼蚁一般。
叶挽揉了揉微红的脸颊,又听褚洄挑眉凉道:“宪钧侯家那个无聊的女人,要不要处理掉?”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是夜,一纸紧急战报从丰州玉岩关快马加鞭赶往武州燕京。
宪钧侯府内下人们人心惶惶,主子们也忐忑不定。
家中大小姐在婉妃生辰时与齐王世子媾和被捉奸在宫闱,侯夫人当场昏倒在地,世子更是发话只肯纳燕悦为妾,急煞了一片人。
好不容易灌了汤药清醒过来的燕夫人心疼的看着堂下跪着的燕悦对宪钧侯道:“老爷,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悦儿去给世子做妾室么?悦儿是你我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聪明伶俐又漂亮,做他妻室都绰绰有余,怎么可以做妾呢!”
宪钧侯燕阳铁青着一张脸,怒斥道:“若不是这个贱人作出了这等没脸没皮的丑事,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样的绝路上!”
“可是悦儿是被人陷害的呀!不行……我,我这就进宫去求求姐姐,姐姐一定有办法的!”燕夫人连声喊着就要起身出门。她原是曾家庶女,在云州时默默无闻,整个曾家倚靠着曾如水的裙带关系入京之后她才有那个资格栖身转圜于京中贵女之间。但毕竟只是一个庶女,若不是有曾后赐婚,宪钧侯又恰好丧妻,她也没那个本事能嫁给宪钧侯做填房。
“滚回来!”燕阳斥道,“你去求曾后?曾后若是有心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金饽饽吗?”他早年跟着太祖马上打天下,先帝时恐他兵权在握会有反心便设计卸了他的职位,安上了个华而不实的侯爷名头,生生的架空在燕府。每月领得那百两银子混吃等死,在朝堂上也无甚发言权,看似霁月风光,世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宪钧侯爷,实则就是个没什么用的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