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249节
她轻叹一口气,正要抬步朝着周建他们的方向走去,陡然察觉不对。料峭的初春夜晚,她的脖颈上竖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叶挽不动声色的立定在原地,如果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周建他们应当不会有事。朱桓应当也在附近,整个燕京还找不出几个能做朱桓对手的人。她环顾四周,脚下步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正在寻觅最佳的攻击地点。“出来吧。”叶挽轻声道。
奇怪的是,回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声,连朱桓都不见踪影。
叶挽微垂着眼帘,她虽很久都没有和人动手了,但她这段时间在将军府也没有闲着,身手非但没有倒退,在褚洄的指点下反而更有进步。不说与褚洄朱桓之流相比,至少暗阁其他人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叶挽屏息凝神,如白玉般莹实圆润的耳尖微颤,在某个方向抖了一抖。她微俯下身,摸上绑缚在小腿上的蛇头匕首。
一卷如流苏般飘逸纤薄的盈红衣袖在霜蝉的寒光下轻展,掀起了一阵缠绵的微风。那衣袖的主人款步从屋后走出,惊起一地波澜。
人是熟悉的人,样貌也毫无改变,仍是那张魅惑又诱人的脸,一双向上挑起的狐狸眼似是饱含柔情,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叶挽。只是那一向不羁上扬带着假面微笑的嘴角,今日却平淡的抿着,没有半点笑意。
叶挽朱唇微抿,并没有因为来人是花无渐而放松警惕。现在状况不对,花无渐不可能这个时候在宫中,朱桓也不可能没有发现他。她绷着神经扬声喊道:“甄玉!段弘杨!”她将四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有回音。
花无渐赤着双足,凌空踏过,以足尖立在回廊的栏杆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挽。见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狐狸一样浑身紧绷,好半晌才勾起一个淡然的笑意:“无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竟然会觉得有点受伤。”
“甄玉他们怎么了?”叶挽问道。
花无渐摇摇头:“没怎么,只是晕过去了。无眠放心,你将他们视若手足,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呢。”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一半阴一半阳,笼在月夜的阴影中,怎么看都有些邪恶。话音刚落,那红袖就宛若翩翩展翅的红蝶,以迅疾之势朝着叶挽扑了过来。
叶挽心一沉,花无渐来意果然不善。她匆忙旋身一扭,从那如轻纱般薄细的红袖下逃出,反手划出一刀,直接划了个空。
花无渐的功夫她有点数,但是具体不知道他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至少比赤羽厉害的多,与朱桓不相上下的样子。叶挽轻喘着气从地上滚起来,雪白的衣衫带起了纷扬的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他出手如电,没等叶挽有所反应以手为抓,再一次纷扬而下。
蛇头匕首锋利无比,褚洄还曾经要去交给暗阁重新镀了层不知是什么的金属,沾之即血流不止。花无渐没有祭出他的钢丝武器,说明他也无意伤害自己,她也不想无端的伤了花无渐,是以两人的动作相当束手束脚。
皆是高手,招招对决,顷刻间就像拆房子一般将回廊这边拆了个四分五裂,木条乱飞。奇怪的是,饶是这样的大动静,朱桓依旧没有出现。
叶挽咬紧牙关,道:“无渐,你我相识已久,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吗?朱桓去哪里了?”
花无渐眉目清淡,眼神温柔,说的话却冷硬非常:“对不起,我不能说。你那个跟班,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叶挽将匕首叼在口中的举动顿时让花无渐心底化了一片,她不想伤害自己……可是他却要对不起无眠了。
“对不起,对不起。”花无渐眯起眼摇头,在叶挽因为朱桓分神之际,猛地一掌朝着叶挽的打去。
叶挽大惊,那纤长的五指成抓,在动手之间像泥鳅一般绕上了自己手腕,牢牢抓紧。叶挽无法,突心头一狠,另一手随即按了一下左手的手腕。一支小如指节的弩箭突的一下就朝着花无渐的肩膀射了出去!
弩箭虽小,威力不小,花无渐眼睛一眯,没有松开钳制叶挽的手,硬生生的顺着那弩箭的方向被穿肩而过。
那支食指大小粗细的弩箭没入花无渐的肩膀,发出“噗嗤”一声闷响,随之从他背后穿出炸开,在红衣下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花无渐吃痛的闷哼一声,手下仍然不松。另一手瞬时朝着叶挽的后颈劈了过去。
看着炸毛的小狐狸毫无知觉的软在自己怀里,花无渐强忍着肩头痛楚,微蹲下身。一双含情的眸子充满了懊恼和歉意:“对不起,无眠,对不起。”
☆、第224章 叶挽失踪,这次真的失踪了
燕京城外一处小亭内,一坐二立三个人影。
一名翩翩佳公子幽坐亭内,手执玉骨折扇,笑的无比风流。他另一手持着一支玉壶,轻摇晃荡,眯眼听着杯中酒液的清脆声响,心中满足。
他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二人,男子戴银质面具,全身笼罩在漆黑的斗篷中,偶尔被微风吹拂显现的斗篷下的军士衣袍沾满了鲜血。此时正喘着粗气强忍着背上传来的痛意。他罩在斗篷下的背上有一条一尺长的活口,森森血肉尽翻,隐隐露出了底下的白骨。那伤口血流如注,面具男却紧咬着牙,仍强撑着站在原地。
面具男旁边还站着一位聘聘婷婷面带轻纱的女子,即使看不到她的脸也能从那如天仙般的风姿气态中感觉到此女的美貌。亭中两个男子却一个都没有看她。
“元秋,撑不住的话就先去马车里休息休息好了。”元炯摇着折扇,瞥了一眼面具男子,勾起了嘴角。“辛苦你了,朱桓是褚洄手里暗阁第一大高手,在大燕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敌。你能从他手中占尽便宜,本公子回去后自会帮你向父王讨赏的。”
元秋恭声道:“为二公子分忧是元秋的荣幸,不敢请赏。”
“诶,说了要赏就是要赏,不比过谦。”元炯眯眼笑笑,随即眼神专注的盯着远处某一个小小的红点。“啊,来了来了。”
他话音刚落,那红点就像是快速翻页了一样,逐渐变大,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小亭之内。正是抱着昏迷的叶挽而来的花无渐。
元炯好心情的站起身,走上前想要将叶挽接过来,却见花无渐绷着脸往后一退,连叶挽的衣袂都不让元炯碰到半点。
元炯挑眉道:“花无渐,你想要干什么?别忘了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把叶挽带过来,现在你可以滚了。”
“我要一起去西秦。”花无渐冷声道。
“你说什么?”元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父王只是让你协助我办事,你不要妄想得寸进尺。别忘了,你只是父王养的一条狗,我可是你的小主人啊。”元炯伸出折扇,用扇柄敲了敲花无渐的绷紧的脸颊。“乖,把叶挽交给我,然后回你的花家去,等待下一步指示。”
花无渐抱紧叶挽的手仍没有松开,一双美眸不含半点笑意,掀起唇角凉道:“我说了,我也要一起去西秦。我不放心把叶挽交到你这个变态手里。”
“你不放心又能怎样?这是父王的命令。”元炯见他执迷不悟,也冷下脸来。“褚洄还在燕京,你必须回城里去,把消息传达给他。”
花无渐深吸一口气,道:“……褚洄耳目四通八达,用不着我传信,他也能知道叶挽去了西秦。他……很重视叶挽,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西秦的。”
“我不要你以为的消息,我要你亲自盯着。”元炯道。
褚洄油盐不进,就像是一块铁桶。烈王找不到任何方式,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没有办法让褚洄离开大燕去西秦。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最重视的东西带走,这样他就不得不去了。元炯眯起眼,看着现在就像是一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小猫咪一样软在花无渐怀中的叶挽,心情莫名的好起来。“花无渐,你别忘了,燕京还有你的妹妹在。”他毫无感情的威胁道。
花无渐一怔,挣扎了片刻,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懊恼。不是在懊恼别的,是在懊恼自己。花无渐咽了口口水,低声道:“好,我不去。那你……不要伤害她。”
“哎哟哟,我听到了什么?”元炯哈哈大笑了两声,“你这不会是对叶挽动了感情吧?你别忘了,她是褚洄的人。不过也是了,就算是褚洄的人又怎么样呢,也是可以抢过来的嘛。这样个性突出又伶俐聪明的女人,就连我也觉得有几分心动,你喜欢她也不足为奇。”
花无渐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沉默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元锦瑜,小心翼翼的将软若无骨的叶挽放下搭在元锦瑜的肩上。“你抱着她。”他一想到从燕京去西秦这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叶挽将要和元炯这个变态一起在路上度过,心就跟被猫挠了一样痒痒的疼。
元锦瑜乖巧的应声,将昏迷的叶挽搀抱着,道:“我先带她去车里。”
元炯懒懒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理会花无渐防贼一样放着自己的举动,那折扇摇了摇,口中发出“啧啧”的声响。“要是叶挽知道你接近她是受了父王的指使,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哟,你受伤了啊,怎么,叶挽弄得?”
“砰”的一声巨响,花无渐想也不想就朝着元炯挥去一拳,被一旁的元秋挡住。本就受了伤的元秋更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亭外,在官道旁的草地上滚了两圈,呕出一口鲜血。
花无渐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眉眼微眯:“随便你怎么说,我过段时间就会去西秦。若是让我知道你对无眠做了什么,我就是拼死也会在烈王的面前摘了你元二公子的脑袋。”
“恭候大驾。”元炯没什么诚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