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393节
好在现下豫王殿下也忍不住了,说反就反,反的所有人心里都很爽快!
军营中肃整非常,一个个都等待着上级下达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兵东去。
豫王在沧州有自己的府邸,不过仍很喜欢住在营地中。无论是议事还是决断都在沧州军营里的主帅营帐中,给了所有人以安全感。
“所以殿下现在的意思是,兵分三路,让右护军留在沧州以随时提防西秦,左护军赶往云州与陌州守军对峙,中护军往东北方向去守着北境?”袁老将军捋了一把白花花的胡须,皱眉道:“中护军此举有必要吗?北境属东边地块,即便北汉趁机搞鬼也搞不到我们头上来。曾后自己作妖将谢将军调到陌州,就不要怪北汉乘虚而入了吧。”袁弘心中还抱着对曾后多年的怨气和恨意,要帮曾后守着后院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豫王端坐在正中,身边摆放着一盘乱无次序的沙盘,看起来已经看了很久了。
他摇头道:“正是因为曾如水此举,本王才更担心北境的状况。原本有定国侯镇守,尚且能够放心,呼察汗心性狡猾,断然不会浪费这样的大好时机不用,他们不会收不到定国侯不在北境的消息……”
“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断然不能为他人做嫁衣才是。若是被心肠歹毒的曾后反手利用,到时候只怕哭都来不及。”袁弘说,“别忘了咱们现在同朝廷已是势不两立的局势,没道理反过来给他们擦屁股。”
曾后调走定国侯西下就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虽定国侯的谢家军不过二十万人,但还有丰州武州陌州等各地守军,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容小觑的数目。更别提还有齐肃和莫文渊那边的人,整个大燕的兵力并不算空虚。
只是这些年来镇西军的存在都被妖魔化了,东南两地少有战事,才会有更多的目光放到他们驻守金门关的镇西军身上。现在各方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一处,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乐观。
“话虽是这么说,”豫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但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土生土长的大燕子民,再怎么内斗也不能容许北汉蛮子把手伸到我们这儿来才是。届时即便我们打下燕京,难道最后还要调转头去收拾北汉的烂摊子么?早收拾晚收拾都是一样。”他挥了挥手,示意袁老将军暂时接受自己的意思。
“就这么办吧,沧州守军暂且不动,留在沧州以策万全。调度邵州左护军,令甄将军为开路大将,直抵云州打下陌州。再传消息给羡州右护军的燕绥,让他即刻带兵顺着大昌平岭赶往北境,务必要趁着谢远将将撒手北境之际接手,不要让北汉人钻了空子。”豫王当机立断的说,他看了看袁弘道:“袁大哥不要怪罪本王不听劝谏才好。”
他还记得小时候在楚家军的军营里,跟在当时还名叫“楚弘”的袁弘的屁股后头学着各种兵法武功。现在一眨眼的功夫,袁大哥已经老了,他也已经人到中年,到了不得不服输的年纪。
“我怪殿下做什么?”袁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殿下啊就是太心软,若是当初……”他摇了摇头,他更看好小姐和豫王的,可惜了。
他没说出口的话豫王也知道是什么,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便他再揪着不放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豫王摇头浅笑,笑容中多的是苦涩和经久不散的无奈。
“对了,洄儿什么时候回来?”袁弘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他还准备留在西秦?”
豫王摇头道:“洄儿刚遣了识香蜥传消息回来,他们已经在回陇西的路上了。”
“洄儿你准备如何安排?让他带着中护军去守北境,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一些吧。”袁弘嗤道,“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叶小丫头,听说还是云州新军营出来,后来在羡州斥候营的一个都尉?”
豫王哭笑不得,袁大哥现在的口气活脱脱就像是自家养了很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但是据他所知,褚洄才应当是那头猪,叶挽应该是地里可怜的白菜才是。“等洄儿回陇西了,本王想让现在沧州待一阵,好好解决一下西秦的事情,然后再派到前头去。袁大哥觉得呢?”至于到时候是去北境还是去云州,就再说吧。
“殿下决定好了就好。”袁弘无不可点了点头,“还有现在营里那些中护军的斥候营兵蛋子们,届时再一起决定好了。老甄和老段的儿子好像也在其列?”
“嗯,甄玉那孩子还可以,若是他愿意的话本王想让他去找老甄。年轻人,多多磨练一下也是好的。”豫王说。
他们谈话之间,好像这些调兵遣将就跟吃饭喝水一样随意,没有人考虑到底能不能成事,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后会如何还是要看天意。
“原本想着慢慢搜集证据再推翻曾后所谓的政治,只是没有想到她这般等不及就想要先除掉本王……”豫王缓缓倚回座椅中,修长略粗糙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抠着扶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既然如此,本王也只好不如她意的反攻了。”
袁弘负手而立,仰头望着篷顶,想到自己当初也是这般跟在楚将军的身边和他一同在军帐中议事的场景,缓缓道:“曾如水如此行事,就应当想得到自己早晚都要付出代价的。怨不得你我……只是可惜了楚将军和小姐,一不小心就成了那毒妇的绊脚石,被毫不留情的踢开了而已。”
如何行事,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应当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是。
☆、第360章 七队危机(一)
因着此次叛乱之事,整个沧州军营都笼罩在一股异样的环境当中。
曾后揪住了豫王“谋逆”的把柄是有根源的,沧州军营里有朝廷的奸细,或许还不止一个。
这对镇西军来说是一件相当稀奇的事情,豫王手腕铁血,治下严谨,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过事情。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朝廷抓住了所谓与帝国勾结的把柄,要么就是奸细这么多年来都藏的很深半点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踪迹,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了镇西军中的一员,在关键时候成为打击镇西军的关键一环。这点无疑说明了曾后手段心机都深沉的很,花费多年布下的棋子终于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但同样也代表了曾后很可怕。
要么就是奸细是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的对象,初初到沧州军营,没有人对他们心存戒心,才会被奸细找到可趁之机。
这两种考虑皆有可能,不仅是豫王殿下头疼不已,属下几十万镇西军将士们同样很头疼。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身处在一个可能周围都是奸细的环境中,尤其是那些奸细很有可能是日夜相处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的时候。无论是哪一种猜想都让他们感到背脊一阵阵的发凉……前者代表多年身后的感情都是假的,向同伴们倾注的友谊都将付诸一炬,全都是笑话。后者则代表着更加令人心惊胆战的信任危机。
无论是哪一种,将士们都不愿意看到。
可是豫王殿下已经下令彻查军营中奸细内鬼的事情,即便心中不愿将士们也处在一个拥有极端心理恐惧的位置——身边多年的同伴或许是内鬼。
纵使这会造成军心不稳定,豫王也不得不这么做。大燕即将爆发巨大的内战,若是军中有挑拨离间暗使手段的奸细存在,对日后的大战并不是一件好事。宁可趁着现在战争刚刚打响,还没有爆发,他们右护军暂时是作为后备军存在之际肃清内乱,将所有可疑全都杜之门外。
曾后想要在他们头上做出什么阴阳手段还要先看看豫王答不答应。
本应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景象,变成了动摇军心的场面。曾后这一手段使得,无论是否能够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豫王的脑门子上,最后的结果都是成功的。
若是豫王战败,那曾后就能够彻底将护国柱石的名号从大燕的历史上划去,让他变成一颗又脏又臭身负恶名的石头。
因着这件事头,营中将士各有猜测。今日竟然将目光放到初初来了沧州军营没多少时间的七队斥候身上。
偌大的校场周围安静不已,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楚。外圈的将士们噤若寒蝉的站着,小心翼翼地簇拥着踮起脚尖看着包围圈正中心的人。
今天早上不知怎么的,羡州斥候营的七队百人如往常一般像是故意要在军营中出风头一样早早的就爬起来训练。他们在这儿已经呆了快半年的时间了,训练方式却特立独行,因着并不是右护军的人,右护军的将军们也懒得管他们,有时候还会当着其他所有右护军士兵们的面夸奖七队,说他们勤奋刻苦,训练方式又新奇有效,纷纷琢磨着要不要跟着他们学习。
七队的训练方式是当初叶挽还在燕宫中时候拟的训练纲要,在七队中推行过后便送回羡州去让整个中护军二十万人都按照此法进行每日操练。但也仅仅限于中护军而已,还没有来得及确定是否适合整个镇西军操练,叶挽就被烈王抓到西秦去了。
是以虽豫王知晓此事,但是左右护军两军还没来得及试验此法。
七队只不过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每日操练,在沧州军营的其他人眼里看来就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
虽说大家都是镇西军将士,都是豫王殿下麾下的硬汉手足,但是同睡一个营帐的还有个亲疏内外的呢,更何况是多年不得已相见一次的两支护军?要他们一视同仁的把这支由新兵编成的百人小队当做是自己人的一员,着实还有些难度。
尤其是中护军七队纨绔的盛名在外,他们还是一支由不少将官之后组成的小队,更让其他将士们心中觉得有些嫌弃和不平。
若是往日,这些嫌弃并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顶多是产生一些难以言喻的龃龉。但是换做眼下这个关头却显得有些不对劲。
“赵寅,上次的事情玉哥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老子看在玉哥的面子上没找你算账,你今日这样算是什么意思?”段弘杨脸色难看的瞪着面对面站立的赵百户,垂在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握,恨不得冲上去一巴掌给赵百户掀飞。
他们七队今晨在校场上训练,这个赵寅不知道从哪里带着一帮子人跳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看那架势是要来找茬的。还有其余不少其他士兵们,不知是凑热闹还是故意的也都纷纷围了上来,将他们包在正中间,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当堂审问什么。
甄玉沉着脸伸出手拦住段弘杨,冷声道:“赵寅,现在是操练的时辰,你这么做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