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第4节
“啪嗒!”
一块极品的洮州绿石砚在小厮的脚边炸成了碎片,墨迹挥洒出去落成一个喷射状。叶骥气的浑身发抖:“把那个孽障……把那孽障给我绑来!任何人不得阻止!去请二老太爷,就说……算了,什么都别说了……还不快去!”
自己这个二儿子真是整天找麻烦,怨不得云州城家家户户都知道陇西首富叶家有个叶小霸王!
半晌,一个年迈的老人被搀扶着来到了舒台院的书房门口。老人的声线有些尖利,却温和的不行:“骥儿,出了什么事?是阿挽找到了吗?”
叶骥看着二老太爷佝偻着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先吩咐下人扶二老太爷坐下,低声道:“叔父,侄儿待会儿再跟您解释……您先别急。”
二老太爷哆嗦着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却一个没接稳被茶泼在了身上,还好茶并不烫。
“小的该死!”那下人被叶骥投过来狠厉的目光吓到,忙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眼珠子却轱辘轱辘乱转。
叶骥刚要发作,二老太爷轻咳了声拂拂手:“下去吧,无碍。”
那下人这才在叶骥阴的吓死人的目光下连滚带爬地滚了出去,路上却遇到了吵吵嚷嚷被两个侍卫提来的三少爷叶文涛。
糟了!老爷面色不善,肯定是三公子又闯了什么货!那下人眼珠子一转,立马朝叶大夫人所住的院落奔了过去。
书房里,三公子叶文涛使劲拧着自己的胳膊要从侍卫的手里挣扎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你们这两个狗奴才,敢架着老子,想死不成!”
“我看你是想死!给我跪下!”叶骥见他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这孽障真是被那些后院夫人给养废了!
那两个侍卫见人已经带到,也不敢多听主子说话,连忙退了出去。叶三公子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轻佻地朝叶大老爷露齿一笑:“爹,你这可怎么了,消消气!儿子这两天可是乖觉的很,没犯啥事儿啊。”
“给我跪下!你老子说话不顶用是不是!”叶骥平时对人都和颜悦色,发起飙来却吓人的很。叶文涛撇了撇嘴这才不甘不愿地半跪半坐,软似无骨。反正他刚才看到娘亲在爹身边安插的下人往外去了,娘亲肯定不一会儿就会赶过来的。
他小小年纪却颧骨偏高,眼袋浮肿,面色蜡黄,一看就是纵欲酒色身体虚弱。与叶骥那清隽风雅的样子一点也不相似。
叶骥见叶文涛虽然态度恶劣,但还是跪下了,忍住了内心的火气厉声问道:“给我说说,挽哥儿的事是怎么回事!”
“什么挽哥儿,不认识!”叶文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道。
“你!”叶骥气的嘴唇颤抖,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拍上去。
“等等等等!”叶文涛见老爹要抽自己,立马焦急地喊停,瞥了后面焦急的二老太爷叶富贵一眼,贼眉鼠眼嘟囔道:“挽哥儿不认识,倒认识一个不知道被两个死太监哪里捡来的野种!”
二老太爷叶富贵并不在意他话语中的讥讽鄙夷,连忙问道:“涛哥儿,你知道阿挽的下落吗,告诉……告诉我好吗?”
“住口!本公子的名字岂是你这个死太监能喊的,真是污了我的耳朵!”
“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送城外的庄子上去,你这辈子别给我回来了。”叶骥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二老太爷,脸色铁青地低声道:“目无尊长,不分尊卑,这些年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吗,你的好娘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涛儿是老身教养的,老大你有什么话跟老身说说!”一个苍老刻薄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第3章 争执
“涛儿是老身教养的,老大你有什么话跟老身说说!”一个苍老刻薄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紧接着走进来一大批人,本来宽敞优雅的书房瞬间拥堵不堪。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绛紫色云纹如意褂锦衣,头戴镶翡翠碧色抹额鸡皮鹤发的老妇。她拄着紫檀木凤头拐杖,另一只手由一名中年女子搀扶着。
那中年女子身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披,发髻上珠翠环绕,端的是富贵异常。一双凌厉尖酸的眸子却格格不入地瞪着叶大老爷叶骥身后的老人。
叶老夫人看见叶富贵冷哼一声,径直走向跪在地上的叶文涛身边,尖利的嗓子一开:“涛儿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你做父亲的也该好好教导才是,又打又罚的像什么样子?我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吵嚷声呢,没得让老身头疼。”
叶骥见叶老夫人被叶大夫人搀扶着走近,头疼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向老夫人行礼恭声道:“母亲。”
后面的叶富贵也站起了身,朝叶老夫人行了个礼:“大嫂。”
叶文涛见撑腰的来了,连忙连滚带爬地抱住了叶大夫人的腿干嚎起来:“娘,救命啊!爹要为了那个小贱种打死我!儿子好无辜哇……”
叶大夫人王氏心疼地扶儿子起来,责怪地看向叶骥:“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罚涛儿能顶什么事儿?难道还要为了个外人破坏你们父子情谊不成?”
“什么外人?挽哥儿是我亲弟弟的义子,自然也算是我的儿子,你问问这个逆子做了什么!”叶骥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是终究在叶老夫人不可反抗的凌厉目光下放低了声音,“母亲,您知道外人是怎么说涛儿的吗?云州百姓人人皆知,叶家有个叶小霸王!”
“是是是,叶骊……那个人是你亲弟弟,那捡来的叶挽是你亲儿子,我们都是外人!你就跟你那便宜叔父和你的好儿子过日子去吧!涛儿年轻气盛闯点祸怎么了?他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娘儿俩吗?这日子没法过了……涛儿走,跟娘回娘家去!”叶大夫人衣着华贵,性子却泼辣的不行,听叶骥这么一说当即不干了,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就拉扯着叶文涛哭着去抱叶老太太的大腿。
一时间场面鸡飞狗跳。
叶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自己娘家的亲侄女是什么意思,只是端着架子不好撒泼,凤头拐杖在地上敲了两声:“都给我住口!”
后面紧跟着的窈窕妇人连忙上前打圆场:“大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别气着娘。”说罢不动声色地挤开叶大夫人替叶老太太拍着胸口。“娘,您顺顺气,别伤着身子。总的不都是些小事儿嘛……”
叶大老爷叶骥并不是叶老夫人的儿子,而是叶老太爷原配的嫡长子,原配陈氏生了叶骥和叶骊两人后就因身体不好撒手人寰,叶老夫人是后来老太爷由妾位抬上来的继妻。而叶大夫人身份却比较复杂,是叶老夫人娘家的侄女,与老夫人同姓王,既是老夫人的儿媳妇又是老夫人的侄女。为了把控叶大特地给他精挑细选的媳妇。是以尽管老夫人看老大十分不顺眼,却也因为自己侄女的份上并未太过偏颇。
这方才说话的妇人是叶老太太亲生儿子二老爷叶驰的嫡妻苏氏。她向来看叶大老爷和叶大夫人不太顺眼,此时有机会了更是恨不得多挤兑几句让叶大夫人和叶老太太离了心才好。
叶三夫人马氏也趁机上前附和了两句。“娘,咱们先坐下慢慢说吧?”
见她们都给自己铺了台阶,叶老太太点点头,由两人簇拥着坐到了二老太爷叶富贵旁边的座位上,却刻意坐了离他最远的位子,还仿若不经意地挥了挥帕子嫌弃地轻哼。
叶富贵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行礼,仿佛没有看见老夫人眼中的鄙夷。
见场面总算是控制下来了,叶骥叹了口气表情严肃地对叶文涛说:“你母亲祖母伯母们都在这里,由不得你瞎掰,还不赶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了。”
叶文涛往后看,见叶大夫人一副“别怕娘给你撑腰”的表情,这才撇撇嘴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他们兄妹几个从叶挽五岁来到叶家开始就不待见,说是原二老爷叶骊收的义子。如今叶骊亡故,才特地拜托了二老太爷叶富贵将叶挽带回来。可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义子而已,父亲叶骥却对这个侄儿十分宠爱。他年纪尚幼,并不清楚被逐出叶家族谱的原二老爷叶骊的事,只听母亲怀疑叶挽是叶骥养的外室生出来的私生子,不得已才说是二老爷的义子带回来的。为了给母亲出口气,他时不时地会去找叶挽的麻烦。以前年幼只是小打小闹,好不容易等来个机会,云州城来了镇西军自愿征兵的队伍,他就掏了一百两银子,谎称家中幼弟自愿入伍,收买了征兵的小官,把叶挽哄骗了去。
他越说叶骥的脸色就越难看,恨不得再砸一砚台下去直接把这畜生砸死了事。后面的叶富贵也听得心惊胆战,连忙问道:“这么说,阿挽现在在镇西军的新兵营了?”
叶文涛冷哼一声道:“大概是吧,如果他还没被操练折磨死的话。”他可是还买通了几个同样入伍的贱民,请他们在军中好好“招呼”叶挽呢。不过这个话可不能跟爹交代,否则他今天估计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阿挽自幼体弱多病,这……在军中……”叶富贵急忙就要往屋外去,被叶骥拦住了。
“叔父,你别担心,镇西军军中纪律严明,阿挽不会出事的。我这就去联系知州大人,请他想想办法!”虽说士农工商,商人低贱,可叶家是云州首富,在云州不说跺一跺脚就要打雷的地步,但也是说得上话的。叶骥的长子叶文淞是云州知州手底下的从七品从事,而叶骥本人并不喜经商,反对书画别有研究,与知州大人更是关系不错。请他帮忙打听云州管辖内的镇西军新军营不过是小事一桩。
叶大夫人听他这么说不禁拧了拧手中的帕子。她家老爷竟然为了个小贱种要去跟知州打招呼,说不是他的野种谁信啊!这么想着,叶大夫人尖声道:“老爷,镇西军可不是什么手都伸得进去的地方!我们这些年义务给军中捐了多少军饷,还不是连豫王的面都见不着?你要为了个小贱……叶挽去麻烦知州大人,知州大人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