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第696节
胤禟颇为急躁地走进八阿哥的书房,“二哥直接自己认下了,顾问行一通调查,四哥是一点嫌疑都没有了,那咱们不是失败了吗?”
“这本来就是个注定的败局,”八阿哥修剪着一盆翠绿的矮子松,“就算二哥不承认,贺孟俯咬死了四哥,皇阿玛最终也不会相信的。没有动机,帮二哥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四哥又不傻。”
“那,”胤禟惊愕地瞪大眼睛,“咱们安排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宫里传来消息说,四哥顶多再关两天就出来了,这能有什么用啊?”
“两天?两天就足够了……”八阿哥弯起嘴角。
十一月二十三
翰林院检讨朱天保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
折子被送到御前时,刚擢升为领侍卫内大臣的阿尔松阿正在御前。
康熙爷捧着折子看了良久,怒从心起。
朱天保奏折中称,二阿哥虽然疾废,但其过失皆由左右小人诱导之故,若能派遣巨儒名臣为之羽翼,左右佞幸尽皆罢斥,则定能日益贤德。储位重大,不可轻易移至,恐有藩臣傍为觊觎,则天家骨肉之祸,有不可胜言者。
其中,还以汉武帝与戾太子的关系比之康熙爷与二阿哥的关系。当年,汉武帝误信谎言,以为太子刘据要谋反,发兵镇压,刘据兵败逃亡,最终因拒绝被捕受辱而自杀。
阿尔松阿从旁听了折子的内容,俯身拱手道,“只怕是为了异日的恩宠,另有图谋吧。”
刚出了矾书案一事,胤礽的供认不讳,本就让万岁爷异常不满。
这本奏折此时出现,就像泼到火堆上的一斗油。
“召朱天保进宫!”
第445章 变故
康熙四十九年
十一月二十三, 乾清宫
朱天保跪在殿内,得知自己触犯天颜,人已抖似筛糠。
康熙爷端坐在龙椅上,面容严肃,声音冰冷, “你在奏章中口口声声称二阿哥仁孝,朕问你,你是从何得知?”
朱天保哆嗦地直起身,拱手道, “微臣父亲曾在御前行走,常常与微臣提起, 故而闻之。”
“你父亲在御前时,二阿哥尚无疾病,学问弓马、处政理事皆尚可一观。但其发病后,诸事不省, 举动乖张。在朕前, 多次胡言乱语, 辱骂宗亲,行为肆意。你又可曾知道?”
“臣实不知,冒昧陈奏,实该万死!”朱天保叩头请罪。
“你在奏折中, 一再声称二阿哥如今是圣而益圣、贤而益贤。朕问你,你又是从何而知?”
“此皆,臣父从看守之人处听闻来的……”
朱天保伏低着身体, 豆大的汗珠砸到地上。
“那看守之人何名?”
康熙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臣不知……”
“放肆!”圣怒威吓,声音在殿内回响。
朱天保连连叩头,脸上已不知是泪还是汗,混着往下淌,“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午时,雍亲王府
“啊?什么?”
刚刚听说了二阿哥矾水传书一事的张廷玉,到了雍亲王府,才从傅鼐处得知,雍亲王竟然也裹挟其中了。
“此事颇为怪异啊,”张廷玉原地转了两圈,“苏公公是对的,以不变应万变。出了这样的事,万岁爷的眼睛一定时时刻刻盯着雍亲王府呢。”
“正是如此,若我们当真动手毁灭证据,或掩盖真相,只怕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傅鼐道。
“好在苏公公机灵,转天就在顾问行那儿,把事情都推到了咸安宫轮值的守卫身上,彻底把王爷撇清了。”纳穆图接过话茬道。
“可是,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件事呢?难道真的是二阿哥做的?”
张廷玉也想不大通了,“这本来就是一步坏棋啊,王爷他没有动机,这事儿根本站不住脚……”
“长史大人!”
守门的侍卫跑了进来,冲屋内几位大人拱了拱手,“有人送到门房一封信,盖了王爷的印信,是指明给大人的。”
“给我,”纳穆图连忙接过信,有这印信的一般都是王爷的亲信。
“这是——”纳穆图扫过信中内容,顿时一惊,“是隆科多让人送来的,万岁爷下旨锁拿了朱都纳和戴保!”
“朱都纳?那不是常赉的岳父吗?”傅鼐最先反应过来,“他犯什么事了?”
张廷玉没等纳穆图回答,接过信看了起来,“糟了!果然有后手!朱天保上奏复立太子,皇上震怒,朱天保供出其父和戴保是主使。”
“常赉与我是同时入雍亲王府的,王爷所属镶白旗事务大都由他处理。朱都纳是他岳父,戴保是他连襟,朱天保是他小舅子,这事常赉脱不了身了,王爷怕又要牵连其中了!”
十四爷府
“朱天保那个呆子,经不住万岁爷几句喝问,就把他父亲朱都纳、戴保都供出来了。万岁爷已经下令,将二人立刻锁拿,交由大臣严审。”阿尔松阿面带笑意地道。
“还是八爷了解万岁爷的脾性,凡事只要牵扯到二阿哥和储位,那自然是雷霆震怒。”鄂伦岱端起茶碗,轻刮了刮茶沫。
“八哥是想通过常赉牵扯到四哥身上?可绕这么大一个弯儿,就是把常赉扯进去了,皇阿玛就会相信是四哥在背后操纵吗?这与矾书案一样,四哥同样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凡事最怕巧合啊,”阿尔松阿压低了嗓音,“先是矾书案,后是朱天保,矾书案彻底绝了二阿哥复出之路,而朱天保明面是复立太子,实则是又把立储推到了台前。此事一出,九卿必要重提册立东宫一事。此时又正是边关用兵之时,东宫册立有利安抚民心,可谓上佳时机。十四爷以为,万岁爷还会那般笃定,这些事都与雍亲王无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