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没能成功死掉 第88节
罗老爷子带着保镖第二次出现在了这间病房,第一次是昨天晚上,看到清醒的罗老,他冷冷地扫了魏玺一眼,魏玺连忙退到一边,低声道:“小栗刚醒,我正想通知罗老。”一派伏低做小的架势。
罗老回神,下意识道:“外公,你干嘛对哥这么凶?”
罗老爷子气得直瞪眼:“你还有脸说!这才多久没回去,就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你要是不想要那条胳膊,不如让老头子我亲自给你废了!”说完,又想起管家的话,软下了语气,“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转院,明天我联系的国外专家会给你会诊,一定保证你恢复如初。”
老爷子这是好心,罗栗不会不领情。
但他知道自己这次回去恐怕要再见到魏玺就难了,忙道:“那我哥呢?”
“什么你哥,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罗老爷子余光都不屑给这个让自己外孙受伤的罪魁祸首,“赶紧跟我走,再废话,我就让医生给你来一针镇静剂。”
罗栗无法,如果他的手不恢复,魏玺将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刚才他看了下进度条,原本已经超八十的进度条居然跌了一截回去,肯定是因为这件事,他只有先把手治好了,才能继续和魏玺在一起。
但他没想到,两人这一分别就是一年多。
罗老爷子找来的专家了解了他的情况,没待两天就打了个飞的回国,连带着把罗栗也一起带走了。为了治疗,也为了远离魏家父子,罗老爷子甚至偷摸着把罗栗的学籍也弄了出去,让他在当地的一所名校学习,等罗栗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没办法,只能一边治病一边学习,眨眼便是大半年过去。
期间穆呈煊也来探望过他几次,可罗栗一直都是冷脸以待,久而久之,他便也不再来了。
好在罗家认识的专家不是砖家,罗栗的手顺利康复,除了不能提过重的物品以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小提琴可以拉了,舞也能跳了,就是不能再举女伴——当然他本身也很少跳双人舞。
之后的小半年,则是罗栗偷摸着把自己学籍转回去的时间了。
他现在就读的名校和国内有合作项目,其中就有他原来的学校!罗栗抓紧机会,申请了名额,学期一结束就飞回了国。他才不管罗老爷子知不知道他的小动作,知道了最好,省得他再躲躲藏藏了。
来到公寓门口,罗栗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大门的密码没有变,依旧是他的生日,至少证明魏玺没有忘掉他另寻新欢。
如果在他治疗期间魏玺和别人搞上了,哪怕对方是原配池音,罗栗觉得自己也能呕血。
开门进去,罗栗直奔卧室,开始了计划内的布置。
他在国外也没有忘记关注魏玺的动态,知道他今天去参加了颁奖典礼,打车来的路上他还看了典礼的直播间呢,魏玺还没上台,今天回来肯定会很晚。
罗栗布置好房间,换上新买的装备,便坐在床上继续看直播。
典礼在十二点整结束,魏玺一身疲惫地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他刚在玄关换下鞋子,就注意到从卧室门低透露出来的一丝亮光。
他已经习惯一年多家里没出现过第二个人的生活,骤然看到光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等明白过来,他脑海中像是有烟花炸开,狂喜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维,连拖鞋也来不及穿就冲了进去。
罗栗被撞门的巨响吓得抖了抖,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公寓的主人。
魏玺的喜悦在接触到罗栗冷漠的目光时骤然冷却下来,双腿僵硬地停了下来,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你终于回来了。”罗栗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放下手机,下床朝魏玺走去。
魏玺注意到他的双脚,没穿袜子和鞋,脚趾圆润粉嫩,白生生地踩在木地板上,浴袍也只盖到小腿上方,衣摆晃动间,朝他摇曳而来。
魏玺不由后退了半步。
罗栗脸色一黑,立刻大步冲过去,一脚踢上了门。
“宝贝?”魏玺下意识唤道,说完才觉得这个称呼不妥,他们之间……应当已经没关系了才是。
罗栗那一脚没踢好,痛觉等级又没达到被屏蔽的程度,大脚趾滋滋儿地疼。
罗栗咬着牙才没叫出来,只气势汹汹地把魏玺抓回了床边,往床上推。
魏玺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栗没回答,只瞥了眼被抓住的左手,轻描淡写道:“医生说我的手虽然已经好了,但还是不能用太大的劲儿,哥哥难道想让我旧伤复发吗?”
魏玺闻言,果然如烫到一般松开了手。
罗栗抬了抬下巴:“往里边去一点。”
魏玺只得撑着床往里挪。
“够了。”等他挪到床中央,罗栗叫停,自己也爬了上去,“躺下。”
魏玺垂死挣扎:“小栗,我衣服脏。”
罗栗道:“那就脱掉。”边说还边动手,直接把魏玺的西装外套丢到了床下,同时,也把自己身上的浴袍丢了下去。
魏玺蓦地瞪大了眼睛。
浴袍下的身躯穿着只在小电影中出现过的服饰,可那布料的覆盖面积,真不如不穿。
“小栗,你究竟想干什么?”
罗栗不语,抽出他的皮带,抓过他的双腕绑了起来。绑得并不紧,魏玺一用力就能挣脱,偏偏罗栗说的话让他不敢反抗:“哥哥,你可不要乱动啊,我的手不能用力,你也不想我旧伤复发是不是?”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威胁,但魏玺就是吃这一套。
更何况,罗栗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喜欢,他已经对自己发过誓,要让罗栗去过属于他的生活!他们不该再这样!
罗栗看出他内心的挣扎,附身,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魏玺感觉到有湿滑的触感在下巴上滑过,一低头,便被对方堵了个正着,拒绝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
“哥哥,这一年多来,你就不想我吗?”
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两个人就像恩断义绝了一般。
想啊,当然想。这天晚上,魏玺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想死了一般的想”,罗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嗓子也疼,喊得。
扫了眼魏玺的侧脸,这哥哥果然是个闷骚。
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效果显著,这一年来一直在下跌的进度条又有了回温的趋势。
罗栗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抱住了魏玺的脖子。
睡梦中的魏玺也扬起了嘴角,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宝贝。
*
罗栗偷偷回国的事情很快被罗老爷子发现。
当然,他本来也没想隐瞒。
对于罗栗对魏玺的执着,罗老爷子始终不能理解,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兄弟感情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的,整天都黏在一起。直到有一天,罗老爷子撞见外孙和那个演戏的在树下接吻,他才真正明白,他罗家人根本就是中了魏家人的魔咒!
当年女儿被拐跑也就罢了,好歹是男人和女人,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儿?外孙和那个演戏的都是男人啊!
罗老爷子一夕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差点中风住院。
就在他打算棒打鸳鸯的时候,侄子罗泉那边也开始搞事,说什么找到了当年的初恋情人,已经在国外领证了。*貨罒▽罒歌*独 家wo 次
罗老爷子倍感欣慰,外孙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侄子的孩子了。
结果罗泉把侄媳妇带回来的时候,才是真正震惊老爷子一百年。
那居然也是个男人!不能生崽的男人!
也亏得老爷子身体素质好,愣是没被气晕过去,只颤抖着手让他们两个人滚蛋。
罗栗得知自己舅妈是个男人的时候也很吃惊,不过他本身就喜欢男人,又和魏玺在一起了这么久,轻松地接受了这个设定,还腆着脸问舅妈要红包。
男舅妈比罗泉小几岁,也是个搞音乐的,据说当年因为误会分开,现在可算是解开心结,终成眷属了。
罗泉看到外甥调侃自己的老婆,也不生气,拍了拍他的脑袋:“舅舅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就好了。”
罗栗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刚回国那会儿,魏玺三天两头劝他回家,他一劝,罗栗就耍赖,又哭又闹抱着手说自己是小可怜没人疼,搞得魏玺是又心疼又愧疚,没几天就不敢再提了。
殊不知罗栗看着稳定上涨的进度条,在心里暗骂他闷骚。
罗栗已经不记得进度条是什么时候满条的了,只隐约记得好像是罗老爷子默许了他们的事情之后不久。那时候魏玺已经事业有成,自己的工作室越做越大,没和穆呈煊如原世界那般成为好朋友,却也是点头之交。
罗栗一直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锅,可他也没办法啊,穆呈煊看上了他,他能怎么办?
池音倒是和罗栗关系不错,成了著名编剧后,她的网文事业还在继续,有时候甚至会让罗栗点单,写一些罗小朋友提供的邪恶素材,看得读者嗷嗷直叫。
只有一点,在任务完成的那天,毛球说系统遭到了不明程序的攻击,虽然已经解决了,但它必须要休眠一段时间做调整。罗栗问他自己怎么办,毛球只说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时间就当做是宿主的休息时间,等到要去下一个世界的时候,它会再出现的。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第085章 弟子的冰山师尊01
【罗……系统……攻击……】
【系统遭到……小心……罗, 我们……你……】
传送通道顷刻间动荡不堪,星星点点在断断续续的声音中轰然炸裂,无数碎片中, 只能隐约看见一团人影似的物质,被卷入了无边黑暗。
*
凤阳郡,青峦山。
人人都知道这里是仙山,一片片山峦连绵起伏,隐没在灰蓝色的山峦之中, 成片的松涛将山体层层包裹,苍翠欲滴,若非门道中人, 怕是连入山的小径也找不着。
山顶云雾中有一座玄天宫,寻常百姓的肉眼看不见。
玄天宫是玄英宗的总坛,而玄英宗则是大垠朝时期三足鼎立的大仙门之一。
玄天宫,无梅居。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倒在满布冰霜的密室之中, 吐息间尽是白雾,脸上戴着面具,从双孔中露出来的眸子晦暗无神, 胸口也无起伏, 若是寻常人见了, 必定以为他已是死了去。
可不多时,青年忽的眨了下眼睛, 如扇般浓密黑长的睫毛上下翻飞,那双眼睛也恢复了少许身材。
又是片刻过去,他双手移动,缓慢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屋内的寒霜渐渐褪去,青年仅露出下半的脸却依旧无半分血色,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捏了捏自己的腿,眼中浮现出疑惑,无意间流露出的憨态竟使原本高冷如冰雪的气质融化了大半。
青年觉得自己是失忆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罗栗,这是他的名字吗?抑或是他要找的什么人?
青年起身,走到密室的入口,刚思考要如何出去,开门方式就骤然浮现于他的脑海。
离开密室,踩着石阶上去,入目所及是一片打理精致的院子,院内种着几株梅花,因着季节没到,正光秃秃孤零零地伫立在那儿。青年想自己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刚要找卧房,记忆便如法炮制地出现了。
青年捂住发涨的脑袋,指尖触碰到脸上的面具。
刚要摘下,记忆却又告诉他不能在外面摘,只得进了记忆中的卧房,关好门,走到妆台的镜子前,无声地打量着黄铜镜中的自己。落后的制作工艺将他整个人都映出了扭曲的质感,青年皱眉,将面具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