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万人嫌 第268节
薛慈一言未发,又用凉水敷面。
又微微闭眼,开始默背芯片某项研究流程,放空了脑海,来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或许他真的有一点……想谢问寒了。
薛慈洗完脸便离开,也没注意那镜面闪了闪,将他的身影紧紧囊括其中。
薛小少爷也就是回房简单洗漱了下,吃了个早饭。
他胃不大好,所以虽然每天泡实验室泡得凶,但一日三餐的时间倒很固定。早上喝了熬出清甜米浆的小米粥,再吃了两片煎面包,坐下看了会喜欢的闲书,便继续回去,整理图书馆资料了。
图书馆内部数据连接区只空荡荡有他一个人。倒不是其他人厚颜到不来接受惩罚,而都是在重做莫教授布置的任务。在他们完成任务前,薛慈大抵只能孤军奋战了。
薛慈整理电子文档很有条理,而且越做越熟稔,速度便也越快,简直变成了一个无情的校对Ai。
等司空翊第一个重新完成任务,来到电子图书馆和薛慈一并接受惩罚的时候,就显得很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司空翊的话莫名结巴了两下,干巴巴地再次确认到,“你一个人已经校对检查到C2组了?”
薛慈被司空翊莫名悲壮的态度弄得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司空翊:“……”
薛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司空翊说,“……有点厉害。”
何止是有点厉害。
简直是厉害到变态!
司空翊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他之前是到底怎么觉得薛慈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本人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乃至专业能力极弱的——如果这种能力也能被指点挑剔,他们研究组都可以全员被辞退了。
薛慈看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扭曲”再到“平静中带着一点慈祥”,犹豫地继续道:“那D组的资料交给你校对了,我负责C组。”
司空翊没好意思说他原本是计划大家合作共同检查完A组内容的,只能面上非常冷静地答应下来:“好。”
C组的数据连接区和D组隔得略远,司空翊找到一个合适位置,便开始连接电子图书馆的芯片,检索D1区的资料。
这实在是非常繁琐又无趣的工作,庞大的从眼前经过的数据流让司空翊有些眼花,还要分出细琐的心神去一样样验对数据,哪怕他是很耐得住孤独的性格,也免不了在这种漫长的、重复的工作下感觉到一分厌烦和疲累。
再加上司空翊昨晚熬夜整理完的任务成果,这会居然难得犯困了,往一层的水吧跑了好几趟,次次喝空了一杯咖啡才回来,维持住清醒。
这样疲累的司空翊在第四趟去水吧取咖啡的时候,也碰到了薛慈。
司空翊微微叹息,终于知道了薛慈这几天下来有多辛苦,想必他也很难捱犯困才对。然后就看到薛慈原来只是接了一杯热水,往里面泡了几个枸杞。
司空翊:“……”
薛慈接完热水,一点不怕烫地微微抿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缓缓往上飘起,将薛小少爷漂亮的眉眼都熏得更泛起了一点淡红,唇红齿白,微弱不足的灯光下都显得好看得不行,以至司空翊微微晃了点神,还是薛慈看见同事,主动打了句招呼。
薛慈微微颔首。
原本便红艷的唇瓣在饮了热水后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色彩。
司空翊回神后,略为尴尬地瞥开眼,才轻咳一声问他,“只喝热水不会犯困吗?”
“犯困?”薛慈反而被他问住了,淡淡疑惑道,“为什么会犯困?现在还早。”
“不是早不早的问题,检查那些资料应该很无聊,看得人犯困。”司空翊垂下了眼,淡青色的眼圈明显。
人类的悲欢大概并不相通。至少现在的薛慈就没办法理解司空翊的痛苦。
“很多案例都很经典。”薛慈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大概是照顾司空翊的感受,没把那句“我越看越精神”说出口。只是平静地提示他:“那些对我们接下来的研究很有用。”
用排斥厌烦的态度去检查的话,恐怕能汲取到的知识有限。
司空翊微蹙眉。
他们的“屠神计划”是前所未有的创举,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先人的经验可供他们摸索,他们走上的是一条无比孤独荒僻的道路。司空翊不认为图书馆记录中的那些芯片实验数据,能触及到“屠神计划”里相关的内容,会对他们有什么帮助。
司空翊虽然没有将他所想的说出口,但那表情已经把此时的困惑都表现出来了。
薛慈捧着热水,原本想离开,这时候倒也留出一点时间和司空翊聊聊天。
蒸腾的雾气几乎模糊了他的眉眼。
“……因为我们缺少经验。”薛慈很平淡地道。
司空翊现在对薛慈虽说很佩服,但听到他这样的话,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反驳。
他从出生懂事起就在家庭环境的浸淫下开始研究芯片科学,第一项给自己的成年礼就是独立完成一项新性能芯片的研究。理论上知识丰富,同样是少见的实干派,在进入潜龙基地之前,几乎每一天都泡在实验室中度过,这样的他,不仅不缺少经验,反而比同龄人都更优秀出色才对——
但薛慈却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微笑道:“和这个年龄段的其他人比,或许足够出色。那和其他教授……比如莫老师他们比呢?”
“那当然是……”司空翊不出声了。
那当然是比不上了。
他们努力,那些能够进入国芯院、进入潜龙基地的教授也同样努力,甚至更有天赋。而这其中时间造成的巨大差距,远不是他们“努力”过就能追赶的。
“如果连教授们的平均水平都达不到,又能有什么信心去做成连他们都无法做成的事。”薛慈语气很平淡,因此这绝不是质问,只是单纯的陈述而已。
司空翊能想出许多的理由解释,比不上教授们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他此时看着薛慈,却觉得那些借口说出口都像是某种侮辱。
他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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