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使用手册 第1118节
独脚:“哼,小女娃,不要以为踏入顺流就万事大吉,不要以为感受过顺流,就觉得这个世界祥和平静。”
琳:“所以,这话你怎么不跟随便大人讲呢?”
“扑哧!”阿月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我只是在想,如果随便大人听到这个说辞,又会拿出什么跟拉屎有关的比喻呐。”
独脚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琳再次走上前去,拉住独脚的胳膊,强行将独脚拉到篝火旁边。
“吃点肉,然后再把那头鹿烤了,陆战队员们估计都还没有吃饱。”
琳将刀递给独脚,示意独脚自己割肉。
独脚本身就饿了,刚才的腿子肉只是垫底而已,否则,如果独脚自己不愿意,十个琳也没法拉动独脚。
坐在篝火前,独脚看着眼前的刀,以及递刀的小女娃。
一种异样的感觉浮现,似乎正在冲击着独脚。一旦自己接受,仿佛就会有什么东西被摧毁。但独脚依旧牢牢抓住那个东西,不愿意打开自己,不愿意接纳这种感觉。
“啊!”
独脚逃离,不知道为什么要逃离,但似乎害怕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大家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看着独脚再次消失,又互相看了看,似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
独脚已经远去,但能够听见远处传来的喊声。
以及,树木被摧毁的轰塌声。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逃离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独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离,但就是飞快的逃离。
自己没有做什么错事,相反,对方好心招待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但是,独脚很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改变。
逃离两队人马,逃离那篝火,以及逃离那拥抱的残留温度。
“啊!”
独脚加速冲刺,就像雨天却特意去跑步一样的那种冲刺,已经无所谓是否浑身会被弄脏,只是想要奔跑。
或者,大声呐喊来发泄。
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不在乎此刻的形象,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又会变成以前的模样。但是,此刻,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根本没有自身形象这种玩意。
“啊!”
独脚一拳打在树干上,咔嚓一声,裂纹沿着树干蔓延。
整棵树就这样断裂开,摔倒在地面上。
独脚知道什么修道者以及修仙者,又或者,随便大人口中的三条路。
这些东西,到处都是。
袁长文曾经公开讲过修道者以及修仙者的区别,并且有好几次。至于随便大人口中的三条路,独脚也从书籍上看到过。
甚至,这些说辞有很多,词汇不同但所代表的内容却是一样的。
像袁长文所谓的修道者,其实在母星时代的书籍中,只是一群执着于魔障的凡人。而且,在某些书籍中,根本没有区分所谓的修道者和修仙者。
又或者,在某些书籍中,用了新的词汇。比如,慕容帅口中的顺流,跟母星时代的无为,以及所谓的“人类成人”这些词汇,都是代表的同一个玩意。
纠缠于词汇本身并没有任何用处,独脚知道这一点,但是,自己依旧没有前进。
既然旧的词汇会产生冲突和矛盾,会产生理解之外的偏差,那么自己创造一个新的词汇,或者重新定义一个新的词汇,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袁长文既然可以这种重新定义词汇,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袁长文口中的修道者,只是一群偏执狂,只是一群相信自己的道而不在乎其他事情的凡人。那么,我也可以重新创造一个词汇来描述这些人,比如守心者。对吧,守住初心,一路向前,不管什么诱惑,都不会改变内心的想法。
但是,另外一些人,听到“修道者”这个词汇的时候,会认为在贯彻无上大道,在追求那个最终的玩意。而这种状态,又被袁长文称为修真者。
独脚突然发现,这种纠缠于词汇本身的事情,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前进。要么前进,要么没有,就是这么简单。
独脚坐在地上,突然间的茫然,让自己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究竟活了什么。
甚至,这么多年来,自己真的算活着吗?
这些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似乎变得特别严重。
为什么从来不去思考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总是在恐惧的鞭笞中前进?
究竟怎样才是活着?究竟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独脚抱着自己的膝盖,就像小女孩一样,蜷缩在那里。
并且,像小女孩一样,开始哭泣。
都说男人不应该哭泣,独脚发现,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而且,更不知道为什么需要相信这些说法。
老子就是哭了,怎么了!
眼泪从湿润的眼眶中滑落,渐渐的,独脚放弃抑制哭泣的冲动,那眼泪也不再是一滴一滴落下。
大自然总是仁慈的,也许你没法体验到,但不管怎样,大自然总会以特殊的方式给予你关怀。而唯一的阻碍,就是你自己。
好一会,独脚感受到情绪的缓慢平复,伸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似乎,哭一下会好很多。
独脚摸着旁边倒在地上的半边树,自己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重新开始踏入顺流吗?
独脚不知道,只不过,内心不再翻滚,不像之前那种充满恐惧的“我不知道”。更像是一种大海深处的平静,独脚发现,自己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就想这样做着。
不需要什么热闹,不需要什么社交,仅仅只是坐在这里,仅仅只是摸着正在死掉的树干。
独脚也没有思考什么,仿佛就是想要一个人发呆而已。曾经喜欢的热闹,曾经欢呼的各种合群,此刻却有点恶心。
独脚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坐多久,但就是想要在这里坐着。
承认吧,自己根本就没有长大。
独脚有点悲伤,但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来否认这一点。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否认,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子,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努力赚取更多的物质,那么自己就不是小孩子。
但现在,没有必要否认了,悲伤的情绪让自己没有心情再去否认或者对抗。
独脚知道,自己一直想要证明什么。被老头砍断一条腿之后,自己似乎就已经不愿意接触任何关于精神大师修行的玩意,一心想要去证明自己。
想要告诉所有人,你们都看错我。
但是,这种扬眉吐气的心态,本身就是小人物,就是小孩子的炫耀啊。
如果随便大人在这里,也许会对那些诽谤侮辱毫无反抗和证明的意图,凭什么不能让别人诽谤呢?这是别人的自由,我凭什么以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去要求别人的言行呢?
独脚想到这里,却发现自己没法继续想象,因为根本就不知道随便大人究竟处于什么状态。真的不在意?还是听到侮辱依旧会难受?又或者,仅仅只是不舒服,却不会为了自身形象而反抗?
自己还差得远呐!
独脚仰望着天空,充满了苦笑。
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思考。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一直在被恐惧鞭笞,追求什么人生巅峰。现在想想,自己所谓的人生巅峰,就是恐惧的变装表演。
不是为了好玩而去追求人生巅峰,只是恐惧一事无成,所以不得不去追求人生巅峰。
自己是想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所以才会努力去做些什么。驱动自己的,不是什么兴奋和愉快,而是一种炫耀和报复般胜利。
现在才开始,会不会太晚?
独脚看着天上的白云,白云会不会担心自己飘得太慢,或者形状不好看呐。
也许,这种必须年轻就成功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恐惧。
独脚叹了口气,真的要重新开始吗?
。妙书屋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体温
金廉助帝国,某处,地面。
琳看着独脚的逃离,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似乎也无所谓。
琳感觉自己变得有些不在乎,似乎独脚坐在这里吃肉也好,或者独脚不领情的逃走也好,仿佛都不再重要。
不会像以前那样,认为对方必须领情,就算不领情,也必须要感谢我的好意之类的。
真的很好笑,一旦对方不领情也不感谢,自己就会说“这人不知好歹”或者“我也是为他着想”之类的。
琳看到自己曾经的生活状态,总是那么好笑。
也许,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吧。或者,只是准备开始,还没有正式开始。
不过,并不重要,没有必要去判断自己此刻的位置。有什么好判断的呢?不管自己如何判断,终究都会继续前进,那么这种判断的意义在哪里呢?
难道只是向四周炫耀一下,我已经前进,嗯,正在前进,比你们厉害多了?
琳突然发现,以前那些模糊的玩意,那些看起来深奥的人生,似乎正在散掉迷雾。
那种想要确定位置,本身就是一种掌控,就是这份思维想要继续占据重要位置的伎俩罢了。
扔掉脑子里的扭曲,扔掉这份思维,就是踏入顺流。
这根本就不可能走错,琳非常清楚,也许曾经的自己会看不清,会犹豫自己究竟有没有走对。但现在,琳非常明白,自己究竟是在相信这份思维的权衡,还是真正的处于顺流。
刀哥对着陆战队员说:“要不,你们把这头鹿烤了?”
陆战队员互相看了看,然后看向队长。
可是,队长背对着所有人,坐在那里,似乎有意将自己隔离开。
还好,池还在,至少整个陆战队并没有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