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使用手册 第737节
总是说着,要跳入恐惧,让恐惧进来,但事实上此刻自己才略微有些明悟。
恐惧降临的时候,我的正常反应就是告诉自己“不要恐惧”,“没有什么好恐惧的”,“这些恐惧无非是自己编造的故事”,“事情都没有发生,恐惧什么呢”之类的。
但事实上,上述所有的话语本身就是建立在恐惧之上,本身就是被恐惧所驱使的行为。
为什么要把恐惧当作坏人?为什么自己不敢放手任由事情的展开?为什么总是想要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而所谓的自己的想法,不过是一坨恐惧罢了。
没有任何理由表明那些“不好的事情”是不好的,并非因为什么福祸相依,而是这种判断本身就是扯淡。因为所有人都认为画面中的黑色元素是不好的,所以就直接判定黑色元素的出现是不好的?
所有的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这些元素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丰满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有些时候,自己会心潮澎湃的想要迎接坏事的到来,也许那个时候的自己所拥有的状态,才是生命开始的状态吧。
没法努力做到“无惧”,因为想要做到“无惧”的这种行为,其本身就是一种恐惧。
就是这么岂有此理,就是这么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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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第一步260
袁长文静静的坠落,湖水的温度在变化,湖水的深度在变化,似乎一切都在变化。
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什么状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所谓的斩杀,所谓的真实,这些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还有那些无法理解的词汇,曾经的自己又是如何去理解的呢?
一波低沉笼罩着袁长文,想哭却是有些哭不出来,就连自己为什么想哭也不知道。当然,我也不想去知道。
自己能够知道些什么呢?
既然所有的知道都只不过是脑子里的扭曲,那么何必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追求什么知识呢?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绝对不是这样用的。
但另一方面,如果人人都处于当下,如果人人都没有恐惧,那么这个世界似乎会略显单调。所谓的“人乃万物之灵”,根本不是大家理解的什么文明、什么智慧,也许仅仅是因为可以被恐惧所笼罩。
因为被恐惧那个妖娆女子所操控,所以才会出现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理念的碰撞。动物之间的生活,会有人类这般丰富多彩吗?会有人类这般痛苦不堪吗?会有人类这样扭曲吗?
袁长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思考这些内容,仿佛这些句子是自己跑进脑海,然后自己仅仅是把他们从脑海里搬出来罢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理由认为这些东西是自己想出来的呢?
控制,自己还想要控制。
袁长文这个角色跟我无关,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思维同样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只不过,看起来我可以控制思维,仅仅也是看起来而已。
我此刻觉察到自己正在思考苹果落地摔碎的内容,以及脑子里的记忆中关于“我要思考苹果相关问题”的记忆。难道就可以进行关联,宣称自己可以控制思维吗?
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没有任何理由进行关联,尽管这种关联非常合理。
两个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一个是我此刻正在思考关于苹果的问题,另一个是我记忆里关于我准备思考苹果的相关记忆。于是,看起来自己就是通过“我准备思考苹果”到“我正在思考苹果”这样的思维模式。
说明,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维。刚才我想思考苹果,现在果然在思考苹果,这不是控制思维的最好证据么?
我就是这么愚蠢,就是这样相信了。
这种看起来非常合理的关联,也让人非常容易理解并且让人类可以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更方便的生活。仿佛,时间在自己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仿佛自己除了敌不过时间的长河,其他的都已经掌握。
关联就是一种猜测,就是想要去解释,就是想要将支离破碎的画面元素组合起来,成为一部可以理解的电影。而不是,单纯的只是画面元素。
我一直在这么做,这也导致为什么自己会被一句话挑起恐惧,并且关于这个恐惧总是感觉不对劲。
我还在想着如何应对恐惧,我还在想着自己可以控制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思维,所以自己可以通过思考来摆脱恐惧。或者说,自己可以通过思考来找到应对恐惧的方法。
而这样一来,我就已经将自己当作袁长文这个角色,已经认为思维是自己的是可以控制的。当然,上述所有的思考同样是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
这个世界不真实,思维不可能触碰真实。而真实,也不可能显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之中。这是根本的矛盾,因为追求真实的那个人本身就不真实,所以依旧只能用虚假来斩杀虚假。
但是,斩杀虚假的那部分虚假,又要如何被斩杀呢?
我不知道。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斩杀所有的虚假,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虚假。这种虚假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斩杀的,除非自己肉体自杀。
而我想到达的,明显是在肉体存活的情况下,触碰真实。
所以,肯定会有虚假无法斩杀。
也许,关键点在于,自己是否依旧将虚假当作真实。那种不允许发生某种事情的强迫感,那种一旦发生某种事情内心就会纠缠的紧张感,那种大声咆哮“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某种事情。
我曾经以为这非常搞笑,毕竟自己连死亡都不害怕,却担心自己没钱之类的事情。但事实上,“自己没钱”也是角色的自我定义之一,这些自我定义的消散等同于角色的死亡。
所以,当我对这些自我定义斩杀的时候,那种紧张感完全不亚于思考死亡。都是角色的自我定义,这些对待事物的看法,就是构成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基本元素。
“我必须有钱”,这个自我定义支撑了很多其他自我定义,同时也是袁长文这个角色非常重要的自我定义。所以,斩杀这些自我定义就是在让角色死亡。
这些自我定义都是等价的,也许有些会深入牢固一些,有些会无所谓一些。但同样都是自我定义,不存在“不害怕死亡”就比“我必须有钱”这个自我定义来得高级或者深刻许多。
另一方面,死亡其实已经包含了其他的自我定义。想想角色的死亡,那其他的自我定义自然也就无法存在。而我并没有做到,不害怕死亡并没有将其他的自我定义连根拔起。
也许,这就是标签化的不方便。
每次谈及不害怕死亡、拥抱死亡、期待跟死神小可爱的团聚时,总是将注意力停留在“死亡”这个标签上。而不是深入去感受这个标签所要表达的东西,仿佛总是谈谈“死亡”两个字就足够了。
想什么“一切”、“所有”这类的标签化词汇一样,都会误导人将注意力放在标签上,而不是深入感受标签词汇内部的东西。什么才是一切?什么才是所有?
当自己把所谓的一切列举出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太多的东西自己根本没有去思考过。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自己看似斩杀了“害怕死亡”这个自我定义,其实内涵的其他自我定义依旧存活很好。
路还远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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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一章 第一步261
总是说着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跟我无关,但事实上也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真的做到了吗?
终究只是模仿那份觉察,又怎么可能无关呐?
真要无关,那么何必在这里斩杀呐?又何必因为斩杀的进度而苦恼呐?
另一方面,这些思维并非自己可以控制,只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觉察到的画面内而已。但这种想法可以帮助斩杀吗?或者说,自己能够站在那份觉察的位置上吗?
没有外面的人和事,所有的都是在里面。
这个说法,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别样感觉。仿佛,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如果不是记得曾经这句话带来了些许恍忽感,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句话又如此的威力。
不过,想要通过那些曾经带来别样感受的话语,再次进行斩杀的突破,是不是有些太软弱了?因为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所以就准备炒剩饭?
那么,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一直打转呐?然后变得不再诚实,将这种打转宣称为前进,不准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呐?
于是,开始讲究所谓的资历?
搞笑,难道一个驾校二十年没毕业的人,有什么值得炫耀和尊重的么?还是说,二十年没毕业是一个很重要的资历,可以压过其他很多东西?
我并没有把所有的人和事当作里面,依旧认为有一个叫袁长文的角色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周围有很多不受控制的人和事。
但事实上,那份觉察才是一切。
“什么都不想要”,这句话听起来很不错,那么会不会想要“什么都不想要”呐?我想要的不是金钱也不是地位,而是想要“什么都不想要”。
或者说,“什么都不想要”本身就是一种想要。
矛盾点在于,总是认为角色必须有什么规则,必须是事先就预知自己的行为。而顺着生活的流动而行事,怎么知道会是怎样的选择。也许今天是好人,明天就是坏人。也许今天环保,明天就放火烧山。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思考这些问题其实是一种误导。因为我并不是为了追求生活得更好,也不是为了让角色更加轻便或者更加迷人。斩杀,是为了斩杀虚假,或者说斩杀那种对认为“不能发生这种事情”的执着。
那么,讨论角色的行为对斩杀毫无帮助。
究竟什么是真的,这才是关键点。
角色的行为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更改角色的行为只不过是从二元对立的一方转换到另一方,跟斩杀有什么关系?
就像所谓的认知升级,也仅仅是同样的道理。如果真的可以进行认知升级,那么最后结果必定是丢弃所有的认知。只有这样,才能跳出二元对立。
角色怎样行动怎样思考根本不重要,关键是真实,真实啊!
袁长文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所谓的真实竟然如此让人困扰。而那些虚假,此刻也躲了起来根本找不到踪影。
有一个误区,就是斩杀虚假。我之前认为,虚假就是虚假,当我要斩杀虚假的时候,就已经将虚假认同为真实。所以,一旦移除时间,斩杀虚假这种行为本身也就变成了扯淡。
但是,问题的关键点在于,我已经将那些虚假认同为真实。并不是因为我去斩杀那些虚假,才将那些虚假认同为真实。而是我已经将那些虚假认同为真实,所以要去斩杀那些我看作真实其实是虚假的玩意。
严格来说,并不是斩杀虚假,而是斩杀“我将虚假当作真实”的那种情绪。这就是文字的局限,“斩杀虚假”好听也好记,并且很好懂,当然更好宣传。而如果每次都要强调斩杀“我将虚假当作真实”的那种情绪,会不会太麻烦?
也许,人类文明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发明众多的词汇来指代某些太长的描述性词汇。比如,黑洞这个词汇就是完全替代“一个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事件视界逃逸的天体”
可是,这也很容易产生误导,就像斩杀虚假。
另外,一旦移除时间,的确可以将斩杀作为扯淡。但是,我移除了时间吗?我已经处于移除时间的状态了吗?很明显,自己并没有。因为处于移除时间的状态,那么估计也就已经完成了吧。
至少,不会继续抓住什么,也不会被人一句话挑起恐惧。而当我并没有处于移除时间的状态,却说着处于移除时间这个状态应该有的行为,那么只不过是在逃避斩杀。
或者说,成为一个可以以此炫耀的角色。
袁长文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之前的愤怒,之前的恐惧,之前如燃烧般的状态,之前如神仙一样的轻松逍遥,这些都不在了。
而面对移除时间,之前的种种也都无法继续相信。带来的结果就是,自己没法继续使用之前的方式来斩杀前进,毕竟我怎么知道之前的种种确实有效果呐?
试了试,没有一个外面的社会,这句话并没有引起任何不同的感觉。
但,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从这方面来讲,根本没有一个外面的人和事,觉察到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一个对应的真实实体。
我永远没法知道某样东西的真实模样,因为其根本就不真实,所有的画面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元素。
社会很现实?这不过是脑子里的扭曲得出的答案,有什么值得宣扬又有什么值得抓住不放的呐?没有一个社会,更谈不上关于社会是否现实之类的属性。所有的,都仅仅是脑子里的扭曲在工作。
那些看法那些观点,都是思维铸成的高强。将觉察到的画面毫无根据的关联起来,于是宣称某种看法和观念,这本身就是一种荒谬的行为。
没错,我此刻确实能看见有一个所谓的社会。但这些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并没有什么值得分析和探讨的。一旦移除时间,请问如何分析和探讨?
我似乎总是喜欢跟自己的脑子玩耍,觉察到某个画面元素之后,总是喜欢按照脑子里的扭曲进行分析。并且牢牢抓住某些扭曲,宣称某个画面元素带有怎样的属性。
比如,我觉察到发生车祸,于是脑子里的扭曲就开始工作,谁对谁错也仅仅是低层次的分辨。凭什么说车祸之前就有这辆车?车祸之前就有这些人?
就像马里奥在移动,但真的有一条通往大魔王的道路,以供马里奥在上面移动吗?屏幕之外真的有道路的延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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