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使用手册 第775节
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要做什么?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了关系,我并没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受人追捧的,那些被人唾弃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依据。
就算有,也只是画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就像游戏里农民造房子一样。有什么好争辩的,有什么好相信的?
在我这里,一切都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某个人说了某些话,某个人做了某些事,仅此而已。为什么这样呈现,我不知道。我也无法去干扰这些画面元素的呈现,因为我本身也只是画面元素的呈现。
一幅画,某人屠杀村庄,旁观者选择逃跑还是营救,都只是一个整体的呈现。看起来,旁观者可以决定自己的言行,但根本就是一个整体的呈现,思维毫无影响力可言。
不管怎样,都只是意识到的内容而已,哪里来的什么控制呢?
所谓的控制,依旧也只是画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罢了。这个世界不真实,包括我自己也是不真实的。没有什么值得相信,更没有什么值得抓住。
无论是多么值得抓住的东西,最深处都只是情绪化的产物罢了。为什么要抓住?为什么必须这样?浓烈的情绪阻碍我回答,因为根本没法回答,或者说,答案都是“我认为”而已。
袁长文不知道自己还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还在抓住什么。
这是一条残忍的屠杀之路,大家都在抓住羁绊,所有作品都在宣扬正能量。那些让人感动的情怀,那些让人流泪的人性,似乎总是在市面上流淌不息。
谁不宣传孝顺?谁不赞扬爱情?谁不鼓励美好?
而我,却走上黑暗的另一端。用异端来形容自己,简直是再完美不过。也许我可以假装自己还是个人,也许还可以假装自己拥有那些自我定义,但脑子里总会蹦出那句话,这一切都不真实。
也许自己会沉迷于谈话之中,也许自己会站在二元对立的某一方,但是,一旦停止对话,一旦自己独处,那种沉沦的窒息感就会袭来。并且,自己根本不愿意摆脱这种窒息感。
回到角色之中是很安全,肯定脑子里的扭曲是正确的,同样会让自己松一口气。这只是卑微的逃避,只是懦弱的屈服,但同时又是最有意义的行为。
人人都看透红尘,人人都追求真实,就算是大家只是成为修仙者,那个不害怕生活的存在。谁还去建设帝国的新时代?谁还会因为恐惧而努力做着某些事情?
脑子里的扭曲,别再继续控制我。就算此刻没法斩杀干净,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袁长文不愿意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甚至明知道最终结果是自己的死亡,但依旧要继续斩杀。
虚假,就应该成为我的玩物,而不是放肆控制着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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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八章 第一步348
如果会死去,那就请降下死神的双翼。如果会成为另外的人,那么请及时带走这肮脏的灵魂。纵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无法改变灵魂的肮脏和扭曲。
那些空谈,头头是道句句在理,配合以图表统计似乎就可以利用数据来证明一切。
我脏脏的灵魂啊,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出路?
什么时候,鸟叫声变成了噪音,而本来是杂音的玩意,却在我脑子里大行其道?
一抹阳光,一撮泥土,一片生锈的铁迹,这些本该充满平静和诗意的东西,却被我视而不见。甚至,看到了,也仅仅是看到了。
肮脏的灵魂遮蔽了我的视线,脑子里的扭曲铸成高墙,轻易将我关押在其中。并非不让我出去,而是不允许外面的事物进来。
没有人关押我,是我自己牢牢抓住脑子里的扭曲,是我在微那厚实的高墙添砖加瓦。也是我,硬生生将灵魂变得肮脏。
如果上帝真的将人类逐出伊甸园,那么此刻就是最好的惩罚。在自己创造的思维中飘荡,在恐惧中瑟瑟发抖,却不愿意丢弃脑子里的扭曲。
情绪化的怪物是如此强大,那些变幻莫测的光影,那些充满爱意的词汇,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家人,统统都只是怪物的小手段。
我能怎样?
斩杀?服从?
都不是,因为我就是怪物本身啊。
身体在灼烧,灵魂的哭泣,这一切的悲痛都是自找麻烦。思维铸成的高墙,虽然虚假,却是非常美丽动人。只要自己不去思考,根本不会认为那思维的高墙有什么问题。
因为,我根本看不见高墙,上面显示的是五光十色、美丽动人的精彩世界。我不会认为别人只是我意识的产物,我不会认为所有看法都仅仅是“我认为”而已。
阳光如此灿烂,我却在这里缓缓的腐烂。
如此沉重的灵魂,究竟应该如何上路?所谓的生命之船,还没有起航就已经撞毁在码头。
灵魂和身体有一个要在路上?这种鬼话是谁在宣扬,又是谁在相信?学习更多东西的灵魂,就是在路上?那些旅行却依旧带着脑子里的扭曲,这也算是在路上?
如果这是路,那么却非通往伊甸园的道路,而是努力做出远离。让思维的高墙更加美轮美奂,让角色的属性更加丰满。不管是优雅还是知性,不管是聪慧还是精明,就算再多的人推崇,也不过是角色的把戏。
脑子里的扭曲,片面的认定,毫无根据的肯定句,就是恐惧中变装表演。让我忘记了自己在恐惧,让我否定这一切都是基于恐惧,让我忘记自己其实只是恐惧驱赶的羔羊。
从容不迫、轻松自在、无所畏惧,这些东西很难进行反驳。可是,这些是通过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吗?就像努力学习修建房屋的知识,最后就可以修建房屋那样,努力达成“从容不迫、轻松自在、无所畏惧”吗?
没法做到“不害怕”生活,只有成为“不害怕”生活。
脑子里的扭曲,污染着我的灵魂。肮脏的灵魂,又在不断加强脑子里的扭曲。总是认为,有了什么才可以不害怕,总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缺少什么,却从来不去想一想自己这个想法本身。
和煦微风,抚过万物,却没法带走灵魂的肮脏。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吹走。
只有烈火,才能将这一切烧个干净。没有东西值得保留,也没有东西将会保留,在火焰的燃烧中一切虚假都会烟消云散。
包括我自己。
这划算吗?这有意义吗?
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让火焰来得更疯狂一些吧,烧掉我的理智,烧掉所谓的冷静,让我疯狂起来吧。每踏一步都是毁灭,那些至亲那些浓烈的羁绊,都将伴随我这个疯子而化为粉末。
肮脏的灵魂不需要清洗,正如脑子里的扭曲不需要整理一样,烧掉就好了。没有什么值得保留,一个干净的灵魂?也许烧掉之后可以重塑一个吧。
来吧,让一切都发生吧。那些恐惧,那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统统都进入我的灵魂。不会抗拒,不会排斥,让我跳进恐惧之中,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我丢弃了思考,我没法分析,我变得愚笨无比。没有顺流的提醒,我根本不知所措。愚笨之人怎么可能跟聪明人在一起生活呢?那些所谓的利弊,我连看都看不见,又如何跟大家一起交谈呢?
脑子里的扭曲在反抗,或者说,并非反抗,只是想要拉住疯狂的我。在梦境中醒来的意义是什么?没有,这一切都在摧毁各种意义。一个连死亡都充满期待的人,会不会教坏小朋友呐?
当父母将人生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时候,我这种行为只能如同过街老鼠。还是不要相信比较好,脑子里的扭曲源远流长,又富有传统文化的精粹,所以何必去摧毁呢?
只有像我这样的人,帝国第一人,却是莫名其妙开启了斩杀。在此之前,我连斩杀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认为自己需要努力修行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也许是学识,也许是心胸,也许是见识,也许是身体,也许是心态。
何必将自己视为仇人呢?
可惜,我似乎已经容不下脑子里的扭曲,肮脏的灵魂让我想吐。每当脑子里的扭曲要发表某样看法的时候,总会夹杂着恐惧。
我在腐烂,我在沉沦,这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玩意。但,我却对此欢呼雀跃,带着泪水迎接腐烂的到来。我已经准备好了死亡,生命的可贵在我眼中不值一提。
也许,我依旧会抓住角色,也许我不会放手任由自己死亡。终究只是梦影半的泡沫,徒劳的抓住总会想要放手。更何况,我已经愿意放手。就算是抓住的惯性让角色继续存活,也只是拖延罢了。
袁长文在湖水深处坠落,他的内心却早已坠入到更深的位置。如果说人们是依靠内心来驱动身体,那么袁长文的内心早已在地狱等候,拉扯抗拒进入地狱的躯体不断坠落。
总有一天,会结束这一切。因为那份觉察才是真实,虚假的玩意就算霸道一时,也只是虚假的存在而已。
或者说,只是我认为脑子里的扭曲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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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第一步349
命运,这个词汇需要重新进行定义。
有没有一种东西,真的记载了我未来的命运呢?
如果有一个全知的存在,那么一切都是定数,没有什么是未知的,也不存在任何变数。所欲的东西在那个全知的存在那,就像电影在我面前一样,可以随意拖动进度条。
那么,尽管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没有一种东西就是描述这些画面元素呢?
或者说,描述未来的画面元素呢?
不对,根本不存在“未来的画面元素”这种东西。这相当于承认了时间的线性流逝,并且认为尽管一切都只是画面元素没有真人,但却有上一刻的画面元素和这一刻的画面元素。
这种未经验证的假设,就是不断的设置陷阱。
我怎么知道上一刻的画面元素真实存在?就像这段文字,我写下之后,我怎么知道这一章的开头是我写的呢?
哪怕这种感觉再真实,哪怕这种问题再荒谬,但我确实没法证明本章的开头确定是由我写的。或者说,要如何确定我书写开头的画面元素,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这样,也就不存在某种东西可以描述未来的画面元素。就算真的像我曾经理解的那样,某样东西讲述的未来真的发生了,也不过是那时的另一个画面元素而已。
比如一本书写着我明天要出车祸,到了明天,我真的出了车祸。
这能说明什么吗?说明那本书具有预测的能力?
只能说明,此刻我觉察到我自己出了车祸,此刻我觉察到有本书写着我在某年某月某日出车祸,此刻我觉察到昨天我看过这本身,此刻我觉察到我昨天看这本书的时候上面写着关于出车祸的文字。
仅此而已。
我没法证明昨天看书的我真实存在,或者说,“我昨天看了这本书”这整个事件是真实发生过的。
没法证明。
正是因为我对昨天的事情毫不怀疑,所以才会轻易被那股莫名的力量玩转,才会不去怀疑时间的线性流逝,才会直接认可过去和未来的存在。
过去没法证明其真实存在,时间不存在,只是意识到的内容所产生的幻觉。那么,未来也就不会存在。
永远都只有此刻。
或者说,永远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发生的才是命运,没有发生的只是猜测。就算每一次都猜测准确,也是无济于事的。如同苹果落地,哪怕一万次的苹果都是顺利落地,也没法证明下一次苹果依旧会落地。
未来真的存在吗?正是因为我对过去的认可,承认过去的画面元素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才会产生未来这种东西。我不能证明任何一件过去的事情,却始终相信过去真实发生过。
甚至,想要让自己抛弃这种对过去的承认,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那个全知的存在,事实上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我就已经是全知的存在。
承认全知的存在,依旧是建立在事物的因果关系假设上。我吃了一口苹果,导致手中的苹果并不完整。不管是时间同时发生,还是什么果导致因之类的,都是承认这些事情真实发生过。
我只是记得,但我根本没法证明自己刚才咬了一口苹果。或者说,“我咬了一口苹果”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苹果并不完整”同样也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间的因果关系并不存在。
只有在画面元素之中,才会认可这种因果关系。
事实上,我此刻觉察到这些画面元素,然后就结束了。没有关联,没有因果,没有时间,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这些画面元素本身的模样。
这就是全知,没有必要去知晓什么原子分子的运动,也没有必要去知晓另外一个星系的状况,更没有必要去知晓行业的所有秘密之类的。
我是全知,就在此时此刻,我已经是全知。那些画面元素,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此刻意识到的内容,就是全知。
画面元素仅仅呈现了这些内容,那么对于我来说,这些内容就是全知。我坐在家里,怎么知道小区门口的公路是存在的?当我站在小区门口的公路时,难道仅仅因为其呈现了些许不一样的状态,我就认为公路经历了时间?就认为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公路依旧存在?
仅仅是画面元素的呈现,让整个事情显得非常合理,显得真实存在,显得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依旧顺着时间流逝。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再次见到时,发现对方老了些许。
没有然后了,推测对方真实存在,推测对方这些年存在并经历了时间,这些都属于关联,都属于为了让画面元素显得合理而一厢情愿的相信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