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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文豪 第128节

  “没有没有,只是大家单纯不爱坐第一排。”

  王子虚想起自己上高中时,那个以尖酸刻薄著称的班主任最喜欢说的一段贯口就是:你看看你们,每次到会堂找位子都喜欢往后面坐,我告诉你们名校的学生都是抢前排位子坐,高校课堂前排就没有空过……

  他略带郁闷地坐在第一排边缘,感觉台上的灯光温度都比后面要高,照了会儿就开始犯困。

  一身休闲西装、看上去颇为雅痞的男生大摇大摆走进来,抬屁股在王子虚旁边大大方方坐下,只看了满脸倦容的王子虚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王子虚眯著眼,对男生观感并不好,让他联想起古代相书的经典评价“筋不束骨,脉不制肉”……好在他不知道,这男生就是刚刚换好衣服过来的石漱秋。

  石漱秋重视仪表,到操场要换球服,到礼堂就换西装,半点都不马虎,这是他讨许多女生喜欢的诀窍之一。看到他在王子虚身旁坐下,蜂鸣声席卷了整个会场。

  “看到没看到没?”

  “看到了。”

  “听说陆清璇那事没?”

  “嗯。石漱秋不会跟这人交锋吧?”

  “看起来他们并不认识。”

  后排女生们眼神交换,说的话十分简约,不熟悉背景的人会一头雾水。

  每个班上都有一个秘密电台般的存在,这个存在会以固定的频率将各路秘闻传说以最快速度扩散到全班。最后排女生们就是这样的存在。她们的见解和看问题的视角将极大程度上影响舆论。

  王子虚这个外来者就显然不理解其中生态,假如他有写日记的习惯,今日归宅后只会总结陈词:今日见到了一个老朋友诗人,她名字原来叫杜可竹;今日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陆清璇。

  他不知道的是,杜可竹和陆清璇在舆论场中可并不是他所见面孔那么单一,经过秘密电台加工,陆清璇、杜可竹、石漱秋还有等等一系列风云人物之间,都存在著极其生动精彩的纠葛。

  王子虚这颗突然冒出来的大头蒜,在电台眼中是一个乱入的搅局者,遗憾的是,他年龄太大了,如果他也风华正茂,参与到这段多角恋情当中,恐怕会让秘密电台更加兴奋,看点层次更丰富。

  波点衣服女生发表社评:“别急,我们看乐子,只要石漱秋发现他的身份,就有好戏看了。”

  不能不说她有些幸灾乐祸,可惜她们等了很久,期待中的乐子都没有发生。王子虚已经玩起了手机。

  宁春宴说,她会请小王子出马的。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目光坚定。但在王子虚手机里,她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王子虚反倒觉得轻易答应她太便宜她了,拿她当电子宠物逗。

  礼堂里蜂鸣声逐渐减小,王子虚左右看了一眼,收起手机,身旁的西装男生轻咳一声,立起身子。

  雁子山来了。

  这个人仿佛是裹挟著威望一起走进礼堂的,人群感受到了他携带的磅礴之势,反响十分强烈。雁子山大踏步走进来,低头看了一眼,脚步突然停顿。

  身后的人问道:“雁老师,怎么了?”

  雁子山墨镜后的眼睛在王子虚身上看了一圈,轻声说:“没什么。”

  他冲王子虚点了点头。

  王子虚想到他让刁怡雯带的话,那个颇有点谜的“到东海去”。

  怎么样?现在我来了。

  他也冲他回了个点头礼。

  石漱秋躁动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搓揉著,眼神也很热切,嘴唇张开,似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出声。他把雁子山的点头当成是在跟他打招呼了。

  趁著访谈还没开始,王子虚掏出手机,林峰发来了消息:

  “搞定了。”

  接著,对方又发来消息:“你那边怎么样?要到雁子山签名没有?”

  王子虚对著台上拍了个照片,然后发过去一段话:“正在开座谈会。”

  “听完了给我讲讲谈了些什么。我赶不过来了,好遗憾啊!”

  王子虚说:“行。”

  然后他就后悔了。雁子山的座谈面向的对象以学生为主,组织的几个环节也都充斥著学生提问和互动,说的都是一些比较浅的话题,对他来说完全没营养,才过了十分钟,他就再次昏昏欲睡。

第145章 我不是来演讲的

  “小春姐,我走了。”陆清璇按著裙子站在门口,“座谈会已经开始了。”

  “嗯,去吧。”

  宁春宴头也没抬,一门心思盯著手机。小王子已经5分钟没有回她消息了。

  陆清璇迟疑片刻,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过来上班。”

  宁春宴抬头,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说:“你放学后过来就行,弹性工作制。反正近几天先这样……毕竟我们手头还没有多少稿子。”

  陆清璇说:“需要我在院里号召一下吗?我可以让学生们多往杂志社投一投。”

  宁春宴说:“可以,不过我不想把杂志的调性弄成了南大的校园杂志,懂吧?学生们的质量也是参差不齐,若是收上来一大堆废稿,也还是得费你心思审。”

  陆清璇点头:“我会尽量用严厉一点的口吻,让他们有点自知之明。”

  对于她的认真宁春宴由衷高兴,但对于她的天真宁春宴不忍批评——她以前当过杂志编辑,见识过“雪片般飞来的稿件”是怎样的场景。

  大多数热情的写作者们根本没有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宁春宴当编辑那段时间身心被荼毒无数道。不干后偶然拿起以前兴致缺缺的那些“名家作品”,一读起来简直如饮甘澧一发不可收拾,原来这些人竟然写得这么好,是我以前有眼无珠了。

  陆清璇背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看到一个颇为眼熟的面孔出现在楼道,是个女生。

  “这里是《新赏》杂志社吗?”那女生手里拿著手机问道。

  陆清璇回忆了一下:“刁怡雯?”

  刁怡雯摘下头顶的墨镜:“听说这里在招兼职编辑,你这是……”

  陆清璇让开门洞:“请进。我也是来应聘兼职的。小……宁主编就在里面。”

  刁怡雯走进屋内,见了宁春宴抬起手挥了挥:“好久不见,宁才女。”

  宁春宴放下手机坐直身体:“好久不见。”

  刁怡雯在她对面坐下:“我想来应聘编辑。”

  “你有编辑证吗?”

  “有,我有初级编辑证。”

  刁怡雯双手将小红本递上去,宁春宴看了眼日期:“刚考的?”

  “对,毕竟辞职后这几个月除了在家复习,就是考这个证了。”

  宁春宴抬眼看她:“你也辞职了?怎么,受王子虚带动了?”

  刁怡雯字斟句酌:“怎么说呢?算是受了一点影响吧。他30岁一人了,他都有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我想,我这么年轻,不至于还不如他。”

  宁春宴闪著眼睛:“那你为什么想要辞职呢?”

  刁怡雯思考一阵子,抬起眼睛:“我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平庸的人。”

  “不辞职也可以变成一个不平庸的人啊。”

  刁怡雯摇头:“不,我在那个单位,单位里年纪大的都哄著我,同辈都巴著我,刚开始觉得很惬意,后来我突然发觉,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如我。不如我,所以我才会舒服。如果我想成长,必须去一个让我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那里就像一潭温润的泥沼,把人往里面吸,久而久之,你就被同化了。先前我也没察觉,后来王子虚在单位里发飙,我才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是和单位那些人同一副面孔了。我不想这样。”

  宁春宴喝了口水:“你给我的印象和之前完全不同。”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得有自我意识了。”宁春宴说,“有想做的事情的人才是完整的人,但是说不好是变好还是变坏,因为那件事也有可能毁了你。”

  刁怡雯说:“谢谢你。我希望变完整,所以对我来说是好的。”

  陆清璇本来是想去听讲座的,但脚不知道为什么生了根挪不动了,干脆坐在一旁听两人谈话。

  宁春宴面露好奇:“你们单位领导后来怎么样了?张倩后来怎么样了?”

  刁怡雯说:“王子虚刚走,两个人就都被调查了。苟局长双开进去了;张倩给了个什么处分,请了长假,后来听说在单位歇斯底里砸东西,精神好像出了点问题,于是把她调到一个很边缘的单位去了。再后来我就走了,没怎么了解。”

  宁春宴拍手笑道:“活该!不过张倩感觉轻了,她那人那么可恶,居然还能好好地在体制内任职,不痛不痒。”

  刁怡雯说:“对于她来说,政治生命被终结,等于她整个人生失去意义了。大家私底下还说,一个事业编辞职前能拉两个人级别这么高的下水,已经是奇闻了,很赚。”

  宁春宴撇了撇嘴:“很赚?他这属于自爆。搞自杀袭击一换一,能说赚吗?王子虚的编制也是编制啊!无非就是他们瞧不起王子虚吧?等著看吧,再过几年,他们就知道他们那点小池子只够养鳖,飞出来的才是蛟龙。”

  刁怡雯微微一笑,问道:“王子虚也来应聘了吗?”

  宁春宴点头:“他刚走。实际上我让他这几个月专攻他的作品,好好冲击一下翡仕文学奖,可能他会比较少来上班。”

  刁怡雯有些惊讶:“他还在打算冲击翡仕文学奖?你没有告诉他吗?他的对手石漱秋可是石同河的儿子哦。”

  宁春宴表情犹豫,说:“你也知道?我不打算跟他说,怕影响他的心态。”

  陆清璇直起身子。石漱秋是石同河的儿子?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炸裂的新闻。

  刁怡雯说:“如果我是他,我这次肯定就不参加了,作品留著等下次。你知道行政岗位有萝卜坑吗?这次也是萝卜坑,明知道是萝卜坑,还往里面跳,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宁春宴陷入了纠结。从理智上看刁怡雯是对的,从情感上她却不愿那样做。

  在她看来,知道石漱秋来头的情况下仍然将稿子投过去,最后即使没有拿到首奖,这也不算失败;避了石漱秋锋芒把稿子留到之后才发,这才是真正的失败。

  是该懦弱的逃掉,还是该愚蠢地死掉?人类在这两者之间永远做不好选择。

  ……

  座谈会进展到了提问环节。

  王子虚还在睡。

  坐在最后排的女生们早已开始走神,波浪头的女生问:“前排现在战况怎么样?”

  “别问。没乐子。”

  齐刘海女生掏出手机说:“有个外院女生在前排坐著,我问问。”

  过了会儿,她抬头说:“王子虚一直在睡觉。”

  后排女生中顿时浮起一阵嗤笑,长睫毛女生小声说:“幸好老章不在,不然说不定还要批我们作风纪律不良。”

  老章是她们的带班辅导员,嘴特碎,每周班会都能嚼他们两个小时。

  长睫毛女生手撑腮:“没意思,陆清璇也没来,我还以为石漱秋要表演了呢。”

  旁边女生赶紧拍她:“小声小声,看,石漱秋要起来了。”

  主持人点到第一排这边,石漱秋站了起来,对著话筒说:“雁子山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雁子山轻轻点头。石同河他熟,但没见过石漱秋,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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