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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文豪 第19节

  两人吞云吐雾一阵,享用了一会儿宁静时光。

  刘科长问:“那句诗真是你自己写的吗?”

  王子虚说:“随便掰的。”

  刘科长说:“其实写挺好的。听著挺是那么回事。”

  王子虚在椅子上躺下来:“时间不是很够。”

  刘科长说:“七步成诗,说的也就是你这样了吧。”

  王子虚说:“抬举我了。跟曹植比不了。”

  刘科长说:“我跟梅主任得在这里守著,盯一下领导讲话,他把发言讲完了,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就回来,你在办公室里再稍微坐一下,应该不会再这么兵荒马乱了。”

  王子虚说:“你别说这话,我听著有点怕。”

  刘科长哈哈一笑,旋即挂了电话。

  办公室又恢复了寂静。

  寂静意味著孤独。但是王子虚此时并不是很孤独。

  他的身体虽然疲惫,但心灵很充盈,很澎湃。

  罗曼·罗兰说,伟人的心灵就像高山之巅,那里终年狂风大作,云雾漫天,可是呼吸却异常顺畅。

  他此时的心情,就和这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就这样靠在椅子上,身心慢慢放松,居然睡著了。

  王子虚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醒来时,梅汝成、刘科长,还有宁春宴、沈清风、陈斌,以及几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呼呼啦啦一大帮人,都在办公室里。

  他赶紧站起身。梅汝成看上去像是刚回来,风尘仆仆的,大踏步走进来,将手里的一沓稿子拍在办公桌上。

  王子虚定睛一看,呵,这可不就是之前自己打出来,让陈斌带去现场会的稿子吗?

  他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神色各异,梅汝成眼神奇怪,刘科长垂头丧气,陈斌若无其事。

  尤其是宁春宴,背著双手,长裙下面露出修长匀称的腿,一双杏眼正火辣辣地盯著自己,眼神里似乎还带点仇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他很想问他们,现场会成功没?稿子成功送过去没?领导念了稿子没。

  但他不敢开口。他有点发懵。

  “这稿子谁写的?”梅汝成手放在那稿子上,问道。

  王子虚弱弱地说:“我、我……”

  “嗯。”梅汝成心平气和地点头,“谁要你揣测领导的想法的?谁告诉你要那样揣测领导的想法的?”

  梅汝成声音不怒自威,王子虚顿时浑身发凉。

第30章 审问之、慎思之

  “谁要你揣测领导的想法的?谁告诉你要那样揣测领导的想法的?”

  听到梅汝成的话,王子虚像夏天里开冷柜,心凉了半截。

  梅汝成双手摁在桌上,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盯著王子虚,目光凌厉。

  权力可以磨砺杀气。梅汝成手掌数十年的权,眼睛里有腾腾杀气,王子虚不敢与他对视。

  梅汝成突然一拍桌子:“说话啊?谁告诉你的?”

  一根回形针掉到地板上,叮叮当当,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

  刘科长头上冒汗,沈清风双手插兜冷笑,宁春宴抱著双臂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左看看右看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有点幸灾乐祸。

  谁让他吼人的。

  王子虚小声说:“没人告诉,我自己想的。”

  “哦。”梅汝成慢慢点头,“你自己想的。”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道:

  “王同志,在行政上,最容易出彩的,就是揣摩上级意图;最容易出错的,也是揣摩上级意图。

  “燕子不归春、绿树阴浓夏、红叶黄花秋、卧看梅花冬,你在看到这四句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王子虚说:“我就想,这四句是残句,不完整。”

  梅汝成转头看宁春宴:“小春,你觉得呢?”

  宁春宴一愣,呆然道:“啊?”

  她没料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

  梅汝成掏出一张纸,擀平了放在桌上,那纸上正是那四句:

  燕子不归春

  绿树阴浓夏

  红叶黄花秋

  卧看梅花冬

  “春夏秋冬。”宁春宴凑过来看,“挺整齐的,但是确实都是残句。”

  梅汝成道:“第一句是什么诗?”

  宁春宴说:“是戴叔伦那首吧,怎么背的来著?一汀烟雨杏花寒?”

  “第二首呢?”

  “《山亭夏日》。”

  “第三首。”

  “不知道。”

  梅汝成看了王子虚一眼:“你告诉她。”

  王子虚说:“红叶黄花秋正乱,白鱼紫蟹君须忆。苏轼的。名字很长我忘了。”

  梅汝成故作惊讶:“伱还能忘?我以为你过目不忘呢!”

  王子虚汗下:“没有,我没有过目不忘……”

  宁春宴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珠盯著他,感受到了挑战。

  梅汝成挥了挥手中的稿纸,说:“听说,你这三句,都是现背现写的,没有上网查?”

  王子虚道:“没有。”

  “这些诗横跨唐宋,你能全记得?”

  “领导也记得。”

  梅汝成点点头,盯著他,表情似笑非笑。

  “小春,你再看看这第四句。”梅汝成道。

  宁春宴凑过来看:“卧看梅花冬月白,恍疑暮雪满前村……”

  “这谁写的?”

  宁春宴摇头:“恕我孤陋寡闻。”

  梅汝成看向王子虚:“这谁写的?”

  王子虚小声道:“我写的……”

  “你以前写的?”

  “我刚写的。”

  “就这半首?”

  “只用半首。”

  梅汝成终于笑了笑,仿佛正黑云压城,一阵清风卷来,忽然烟消云散。

  宁春宴又默念了两遍,抬头看王子虚:“真是你写的?还行啊。”

  王子虚低头:“一般。”

  他不是在谦虚。他说一般就真一般。

  总共花了不超过30秒,能写出多好的诗来?

  梅汝成又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子虚:

  “你觉得,为什么前三句都是引用的古诗,唯独第四句却不一样。你觉得是为什么?”

  王子虚道:“我……没想过。”

  “你觉得领导是真打算让我们自己把这首诗补齐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想想?”

  “当时来不及想。”

  “你当时来不及想这些问题,却来得及想到一句诗,然后写下来?”

  王子虚感觉有点难堪——梅汝成问的这确实是个问题。

  王子虚说:“感觉,把这首诗补齐,比较简单。”

  梅汝成表情有点怪。

  不仅梅汝成表情有点怪,在场的人,表情都有点怪。

  他们的眼神似乎在问:简单吗?

  所以王子虚补充道:“比揣摩领导意图简单。”

  “小王同志。”梅汝成说,“我承认你比较有才华。但是,还是刚才说的那句话,行政上,最难的就是揣摩上级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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