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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文豪 第57节

  电话那头轻轻一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先提了我的名字,然后问的我老婆的事?”

  林峰和宁春宴对视一眼:“算……是吧。”

  “那是她跟你开玩笑的。我跟她特别熟,她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另外,以前追求我老婆的人有点多,三天两头有过去打听的,所以她一概说查无此人,后来就养成习惯了。”

  林峰和宁春宴听完,彻底迷茫了。他们直觉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王子虚笑道:“你不信再去问她,她又是另一种说法。”

  宁春宴几次想提张倩的事情,但狠狠地将这股冲动强压下去了。稍微想想就知道,张倩这件事肯定是王子虚心里一道不能揭开的疮疤,她如果贸然提起,就相当于用力撕开疮疤,会源源不绝地流出脓血。

  她再好奇,也不该在他面前提起往事。

  林峰语气有点僵硬:“呃,那,那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你说。”

  “最近搞的那个征文比赛,马上要截稿了,你还是要重视一下,好好打磨一篇作品出来。这个比赛,不光我老师会担任评委,大领导也会出席颁奖仪式。你懂的……还是得重视。”

  “好。我其实有个灵感了,过几天就能写好。”王子虚那边果断回答道。

  挂断电话后,宁春宴和林峰就带著疑惑,在广场的拐角分别了。

  他们也不好意思真的再去问一边老板娘。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结果。这件事也一样。王子虚既然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理所当然,他们再去穷追究这件事,倒是他们不礼貌了?

  也许,他就是不愿意让他们看到他老婆的真容呢?

  宁春宴怀里抱著一捧满天星,双眼痴痴望著前方,太阳如同火炉,将地面烤得惨白一片,热气在鸟鸣声中上升。她感觉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呆呆的,有点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13岁的娜塔莉·波特曼。

  走到一处树荫下,她放下了怀里的满天星,划开手机屏幕,望著远方天际线,稍微认真地想了想,接著在手机上编辑:

  【我今天走在街头,忽然觉得好孤独。我听人说,爱一个人,就像同时有了铠甲,又有了软肋。我体会不到这种心情。可能是我从来没有全身心投入地爱一个人。】

  【我搜肠刮肚,能够想到最接近的情感,是痴痴的在雨水打湿的玻璃上写一个名字,是用枕头实验一个能梦到某人的形状,是孤零零走在街头时,明明毫不相干,却突然想起那个人的名字,然后自顾自地觉得很幸福。是明明听著别人的故事,却总是在想著那个人的事。】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但它就像洪水,越克制,就越汹涌。我只好遵从内心的召唤,来直接找那个家伙讨要一个说法了——你说,这种仿佛心脏被剜去一块的空虚,是爱吗?小王子大人?】

第88章 《我的师承》

  宁春宴回到家时,宁母躲在厨房探头探脑,宁父缩在自己卧室大门紧闭。只有陈青萝像支亭亭玉立的白玉兰,站在客厅里看上去有些孤单。

  宁春宴看了眼扒门沿的妈,又望了眼客厅里的陈青萝,她拽了拽妈的袖子:“这是怎么了?”

  “青萝那孩子好像有点魔怔了。”

  “她什么时候不魔怔?”

  宁春宴看向客厅里,发现陈青萝秋月般的脸庞上表情变幻,时而像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眼睛里倒映著星空,时而像个趾高气扬的领导眼神睥睨,时而咬牙切齿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然后挫骨扬灰。

  她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著一些听不懂的台词,诸如什么“我再也没法儿快乐地坐在你的嘟嘟车上”,或者“豪猪刺猬大猩猩,今天我是小馋猫”,又或者“你的脸蛋很蛋,我的足弓很弓,要不……”

  总而言之,画面十分惊悚。但可以看出来,她脑海里一定是有一个非常磅礴复杂深刻的精神世界。

  宁春宴妈妈担忧地问:“青萝没事吧?要不要送到医院去看看?”

  宁春宴笑笑说:“妈,没事的,她这也就作家写作的正常状态。”

  宁妈凝眉道:“可是我看她这症状有点不轻啊?你爸早上看书被她吓一跳,说什么也不敢出来了。”

  宁春宴说:“不是,妈,真不用担心,青萝她是那种体验派的作家,她会在脑海里构想出小说中的角色,还会亲自扮演主角,然后跟书里的角色对话,推演故事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就是你现在虽然看到客厅里就她一个人,但其实在她的世界里,客厅里挤满了人,桌子上坐著个家庭老师,沙发上躺著个芭蕾舞演员,地板上还蹲著条京巴,这都是很正常的。”

  宁妈越听越觉得不正常,大热天的感觉寒意嗖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那这不就是精神分裂吗?”

  宁春宴笑了:“怎么会是精神分裂呢?她写完书就自己好了。”

  宁妈怔怔地思考得入神,良久后问道:“那要是她写完书后出不了戏怎么办?”

  宁春宴被她问住了,说:“应该不会吧?对了妈,家里有花瓶吗?我想给我手里这束满天星找个家。”

  宁妈听完一喜:“谁给你送的这是?”

  宁春宴说:“没人给我送,我自己给我自己买的。”

  宁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身为我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丢脸呢?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的花从来没断过,你看我何曾自己买过花?”

  宁春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又无法反驳,只能问道:“那我问你都是爸爸送的吗?还有谁送的?”

  宁母顾左右而言他:“伱把青萝牵到你自己房间里去推演,客厅餐桌我要清好待会儿吃饭了。”

  宁春宴对这个任务大感头疼。陈青萝虽然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即使同为女人她天天抱起来揉也不会腻,但她写小说的时候真是灾难性地令人难以忍受。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想靠近她。

  但是不想靠近也必须把她牵走,不然她一直发癫全家都没有饭吃。正硬著头皮走到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陈青萝忽然回头看她:“有水吗?”

  “啊?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陈青萝认真地问。

  听到她这么说,宁春宴就知道她退出创作状态了,把自己的运动水杯给了她,陈青萝接过去就是“吨吨吨”,看得出来她渴坏了。

  陈青萝喝完说:“对了,家里一次性的水杯放哪儿?那家伙好像也有点渴,还是给他也倒一杯吧。”

  看著她手指指向空无一物的餐桌,好像上面坐著一个人,宁春宴不寒而栗,抓住了她的手:

  “青萝你清醒一点,你别这样,我害怕。餐桌上没人哈!来,跟我进屋。”

  陈青萝乖乖地任凭她把自己拽到卧室,宁春宴关上门,她才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看肚子上肉肉都出来了,你床太软,又不能喝可乐,早上吃的粉条吃到一坨盐,但是你家餐桌也很结实……所以我刚才有点没走出来,不好意思,没把你吓著吧?”

  宁春宴掏出手机说:“我没事,走出来就好走出来就好,对了你先帮我掌掌,我刚才一冲动,编辑了一条很长的消息,想发给小王子,你看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太腻歪了?”

  陈青萝扫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嗯,挺深情的。”

  “会不会很没有文采?我写的时候没考虑炼字,头脑一热就写下来了。”

  陈青萝接著喝水,一边说:“不需要文采,有感情就够了。只要感情足够充沛,人人都可以是诗人。”

  她喝完水,用手背擦干白皙的下巴上滴下的一滴晶莹水珠,又说:“唯一确实有点腻歪的地方就是,你这个称呼,‘小王子大人’,怎么你什么时候染上这种癖好了?玩另类的是吧?”

  宁春宴脸一红:“就是个称呼而已不要想太多!你看,叫‘小王子先生’太生分,叫‘小王子哥哥’又太绿茶,叫‘小王子大人’不是中庸之选吗?”

  “你对中庸的理解有点问题。”陈青萝一针见血地指出,“而且要说茶,你就差直接表白了,还问‘你说这是爱吗’,我都被你茶到要吐了。”

  “吐吐吐!谁给你喂的水?吐吧都吐了!”

  ……

  小王子大人收到秋歌深情款款的来信后,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揣回兜里。对于她的问题,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秋歌的问题太简单了。就连世界上最迟钝的大傻子来了,也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从这个问题的难易程度上都可以看出来,她一定很爱小王子大人。

  因为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她是舍不得给他提出难题的。

  但是王子虚突然变得比世界上最迟钝的大傻子还要迟钝。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文字看了两遍,将这段话好生保存在手机里,再好生把手机保存在裤兜里。心中暗暗觉得很暖。

  如果让他知道,就在几分钟之前,女人还因为张倩的事气哭了,他心中一定会更暖。

  他会笑著拍打她的背:好啦好啦,别哭啦,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张倩嫁给了她理想的人生,我也拥有了一个不嫌弃事业编的老婆,我们都有著光明美好的未来。

  可惜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宁春宴曾因为这事哭过鼻子。

  每当看到秋歌的ID,他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她发过来的那张足照——湖蓝色侧空高跟鞋面如陶瓷似的泛著冷光,衬托得羊脂白玉的足背与珍珠般精致小巧的脚趾愈发雪白。同时他还会想起那天在文协看到的宁春宴先声夺人的那条腿,修长且曲线优美如同曲项向天歌般洁白高傲。

  多么好看的一只脚,多么亮眼的一条腿,这只脚不长在这条腿上,简直天理难容。

  秋歌的真实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他无法假装自己没发现。

  秋歌就是宁春宴,宁春宴就是秋歌。

  在他知道秋歌的真实身份之前,他可以笑吟吟地捧起她这本书,轻抚著封面,用指尖挑起每一片纸页,让纸张在空中微微颤抖;但在知道她就是宁春宴后,他再也无法风轻云淡地像阅读一本书一样阅读她了。那会让他产生巨大的道德压力。

  而且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下课之前,我想告诉你们最后一件事。”

  基地里,准脚本师们散坐在沙发上,姿势各异,王子虚自己坐在餐桌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们。

  准脚本师们此时一个个都面泛红光,心情激动。因为刚刚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听了无数干货,现在都觉得自己成长了,而且很强很强。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创作脚本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类要读故事?谁先回答?”

  樱酱说:“因为生活无聊?”

  诗人说:“因为生活无趣。”

  信者说:“因为想看猎奇。”

  小八说:“因为想长见识?”

  程醒说:“因为人不该只活此生此世,还应该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

  王子虚看向了程醒:“喜欢王小波?”

  程醒点头:“崇拜王小波。”

  王子虚说:“那考考你,这句话出自哪里?”

  程醒略迟疑地说:“反正肯定不是《沉默的大多数》,我猜一个……呃,《黄金时代》?”

  “猜错了。正确答案是《万寿寺》。在这本书的最后一节。”

  程醒张大嘴:“你是怎么记得如此清楚的?”

  王子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小八茫然张开嘴:“刚才你们在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信者说:“嗨呀,我还以为只有我是绝望的文盲!”

  樱酱一声苦笑:“《万寿寺》,没看过。王小波的杂文倒是看得挺多。”

  诗人嚼著口香糖:“那正确答案是什么呢?”

  王子虚从餐桌上跳下来:“没有正确答案。你们的答案都不错。”

  他对众人道:“创作在很多时候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有时候这样写很棒,那样写也不错。

  “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风格、自己的原则去创作,要时刻注意保有自己的灵魂。问你们这个问题,也是为了让你们看清自己的特点。

  “我不是想把你们教成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小王子,我想让你们成为自己。大胆去写,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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