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980 第89节

　　后世余华就有这样的经历，发生在八三年，《京城文学》让他去改稿子，嫌弃结局太阴暗，把结局改光明了就行。

　　别人去改稿，都是半个月、一个月，招待所好吃好喝招待着，每天还给补贴，比工资都高，这都是给作者的福利。

　　余华是老实人，一天就给改好了，把编辑都给整不会了。

　　编辑无奈，只好说你来一趟京城不容易，得好好看看，然后余华用一个月，把京城逛了个遍，回去时还挣了不少钱。

　　“你自个看吧。”

　　陈凡把书稿子拿出来，第一页上就几个字：觉醒年代！

　　王静一看着这名字，就觉得有内容，翻开一看，顿时被里边的内容吸引，但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头。

　　还看了陈凡一眼。

　　这小子写的真好，也真敢写！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文学作品，里边的人物、事件太……

　　一时之间，王静一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这样的文章，是不可能直接发表的，得上边讨论过了才有机会。

　　难怪王伟会说，要几个月时间。

　　“连载归你，出版归我。”

　　王静一看向王伟，见对方点头，接着说道：“谁也别想光拿好处不办事，咱们两家一起，把这事情推到上头去。”

　　“我也是这个想法。”王伟嗯道。

　　“很好，那就达成共识了。”

　　王静一麻利地，又泡上一壶茶：“小凡，老实说，这本书非常好，但审核会非常困难，你确定要写下去吗？”

　　陈凡呡了一口，放下茶杯：“这不是有你们帮忙吗？这本书已经构思好了，差不多会写四十三万字。”

　　“不对，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王静一把茶水续上，解释道：“并不是我们推动，这事儿就能成，像这种作品，上头肯定要开研讨会，作为作者本人，其中的一些会议也需要参加，去阐述你的作品。”

　　王伟接过话茬，补充道：“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研讨会，你会参加很多次，运气好一点的话，可能会要求你改稿，运气不好的话，改了几次，稿子还是被毙了，全白忙活了。”

　　王静一点了点头，接着说：“所以我们这边，必须要确定一件事，在这种情况下，你愿不愿意干？愿不愿意继续写？只有你点头了，我们才有机会把这事儿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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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给老顾下海的种子

　　陈凡挠了挠头，揶揄道：“你俩也太夸张了吧？这就是一本小说，至于嘛，说的那么大的阵仗。”

　　王静一轻咳一声，一脸严肃：“你没在体制内工作，所以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这种事情一定会发生。”

　　“真的？”

　　“我跟你王哥闲着，搁这跟你逗乐子呢？这事看你自个，你要有信心，咱们就一起把这事做成，要是没信心，那就算了。”

　　“小凡，你要想清楚了，一旦确定了，这事儿就不能停，别搞到最后，剩下我跟你静一姐瞎吆喝。”王伟提醒道。

　　陈凡微微蹙起眉头，这事儿闹的，有些超出预想了。

　　本来还想着，能过稿最好，要是过不了，那就算了，把这本书封存起来，过些年再发表也不迟。

　　照这两位的说法，接下来几个月，恐怕都不得安生，还有很大的可能，会白忙活一场，沉没的成本太高了。

　　“这事儿，干了！”

　　想了一会儿，陈凡应了下来。

　　写都写了，这会儿再退缩，那不是自己的性格。

　　就算最终稿子被毙了，也就白忙活一场，不算什么大事儿，反正房子都买好了，最近也不缺钱。

　　这种经历，也很难得！

　　说句难听点，如果自己还是个新人作家，拿着稿子过来，无论是王伟，还是王静一，大概率都会直接拒稿。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太麻烦了，费力还不一定能讨好。

　　因为大家有了交情，成了朋友，王伟、王静一才愿意推动这个事情，自己要是先退缩，就该被人看不起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静一伸出手，跟陈凡握了一下：“当下主流的，是伤痕文学、批判文学，在这样的年代，搞出《觉醒年代》这样的作品，十年二十年之后，你都会觉得自己超牛的！”

　　王伟喝了口茶，接着说：“那是肯定的，我就喜欢这书上字里行间的浪漫，每个人都如此激烈、愤怒、悲切，但又充满了火焰、希望与乐观，这样的文字才是最有力量的。”

　　确实如此，后世《觉醒年代》剧评分高达 9.3分，属于一骑绝尘的存在，剧中展现出来的力量，也是无与伦比的。

　　但不管书的质量怎么样，出版都不会容易，三人商量了一阵，王静一把稿子留下，带着陈凡去结算稿酬。

　　顺便帮忙开具了两份证明。

　　从人民文学出版社出来，陈凡是马不停蹄，又跑了一趟京城出版社，把《陈凡社评集》的印数稿酬也一并结算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饭点。

　　陈凡小心翼翼地进门，见老娘抱着外孙女，脸上还带着笑，暗暗松了口气，赵园园出去这么多天，老娘总算恢复正常了。

　　等陈凡坐了下来，关月梅才问了一嘴：“听秋儿说，房子已经看好了？要重新装修吗？”

　　“那房子收拾挺好的，换一套家具就行。”

　　陈凡夹了一块瘦肉，放到陈意碗里：“马上开学了，时间太短，来不及重新装修，我打算等寒假再翻修一下。”

　　关月梅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儿，闻言也就放心了：“抽空你们去家具店转转，还有就是小羽的事儿，办咋样了？”

　　“证明都弄好了。”

　　把王静一帮忙开具的证明拿出来，陈凡看向关小羽：“后天送你回去，还要买什么东西？明天去买。”

　　关小羽哦了一声，讷讷不出声。

　　京城住着多舒服，有一大家子人惯着自个儿，回魔都就没这待遇了，老爹老娘看得紧，天天逼着自己学习。

　　“坐飞机回去！”陈凡指了下桌上的证明，坐飞机用的。

　　关小羽撇了撇嘴，自己是没坐过飞机，也觉得新奇，可一想到要回去，就是坐飞船，也提不起兴致。

　　下一次再想过来，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这年头出远门可不方便，这趟能过来，是正好赶上陈凡订婚。

　　“寒假我再去接你过来。”

　　“陈凡，你说真的？”关小羽眼睛一亮，咧着嘴角。

　　“骗你的。”

　　“陈凡同志，京城的老爷们，一口唾沫一口钉，你给我记住了，寒假不来接我，以后我都不搭理你。”

　　“稀罕！”陈凡呵呵。

　　吃过晚饭，全家人围在一起泡茶，聊了小半天，陈凡才带着许今秋回后院：“媳妇儿，这两天你琢磨一下，要添置什么东西。”

　　许今秋从桌上拿了一张写满的纸：“下午列了张清单，生活必需品可以先买，剩下的慢慢来就行。”

　　陈凡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遍：“把洗衣机和冰箱也写上去。”

　　许今秋没忍住，拍了他一下：“陈凡同志，疯了吧你？那就是临时过渡的房子，花这冤枉钱干什么。”

　　“秋儿同志，那边一周住五天，家里才住两天，怎么就成临时住处了？有台冰箱，就不用天天跑去买菜，有了洗衣机，就不用手洗衣服，能省下不少时间学习呢。”

　　“你就是懒，反正我不同意。”

　　许今秋呵呵，瞪了他一眼，当即岔开话题：“你下午不是出去交稿子，都顺利吧？”

　　“专栏文章没问题，觉醒年代不好说，等消息吧。”

　　陈凡把包拿过来，将稿费拿了出来：“今儿结算的稿费，买完房还能剩不少，添置家电都够用的。”

　　许今秋闻言，哭笑不得。

　　这人可真是，手上剩俩钱，就想着怎么败家：“陈凡同志，您收敛着点，别一天天的，就想着把钱花光，一共多少？”

　　《最美的青春》印数稿酬 4000元。

　　《陈凡看世界》文集收录四篇专栏文章，还有一篇番外，每篇都是两万多字，加起来有 11万字，基础稿酬 1100元。

　　首印 20万册，印数稿酬也是 1100元。

　　京城出版社那边，《陈凡社评集》印数 60万册，稿费 3600元。

　　除此之外，人民文学杂志今天收了两篇稿子，稿费 440元。

　　全部加一起： 10240元！

　　许今秋把钱数完，全部还给陈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付完房款还有三千多，你自己留着吧。”

　　“嗯，明天我去办过户。”

　　对这事儿，陈凡还是比较重视的，顾海滨是上辈子的贵人，俩人也是朋友，如今提前见面了，得留下交情才行。

　　别上辈子的朋友，到了这辈子反而没了交情。

　　陈凡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没想到顾海滨来得更早，陈凡远远就看到了，在房管所门口来回踱步，看着有些焦虑。

　　“顾大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从三轮车上下来，陈凡快步走了过去，顾海滨伸手握了一下：“是我来早了，陈兄弟，你确定要买这房子？”

　　陈凡掏出香烟递过去：“顾大哥，实不相瞒，我媳妇儿今年考上北师大，你那房子离学校近，再合适不过。”

　　顾海滨点上香烟，沉吟了一会：“那这房子，你就更不能买了，那家人闹起来，你们都没办法安心上学。”

　　“顾大哥，您就甭操心了，我是真不怕他们家来闹，衣服的钱就够他们喝一壶了，再敢来闹，赔不是他们。”

　　“你这是，以本伤人呢。”

　　顾海滨吸了口烟，哭笑不得：“你们是为了上学，没必要沾上这种事情，其实我今天过来，是要把房子托给房管所的。”

　　陈凡哑然，跟上辈子一样，老顾这人是真仗义。

　　“顾大哥，您可不能放我鸽子，一时半会儿，您让我上哪儿找房子？这年月，想找个合适的房子，太难了。”

　　“陈兄弟，我这也是为你好，俗话说得好，好瓷不碰烂瓦，你是文人，又是大学生，何必跟那家人纠缠。”

　　“那家人您就甭操心了，回头我准给收拾老实了，昨儿街道主任也在，他要不管这事儿，我就把他的不作为写报纸上去。”

　　“还能这样？”顾海滨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