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尸人 第66节
我心里一惊,忙四下寻找,就见我前面的水田中正蹲着一个男人,他正背对着我在田里除草。
“你好,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礼貌的走过去和那个人打招呼。
谁知那个人却突然回过头,一张腐烂变形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搞的措手不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进田里。
只见那个人的脸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一样,嘴和鼻子都歪到了一边,皮肤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红斑,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的手,有一只已经严重变形,腿也不和正常人一样。
我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比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还要丑上十倍,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浩劫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好……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说。
怪人对我微微一笑,可我当时直想叫救命,他的那张脸笑还真不如不笑好看呢!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了,于是他就将脖子上的一条围巾围在了脸上,然后咳嗽了两声才对我说:“年轻人,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岛上呢?”
他这样反到让我感觉有些尴尬,毕竟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可是他真的长的太吓人了,要不是我也算是跟着黎叔见过世面了,否则估计早就让他给吓晕了。
我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心头的尴尬,然后实话实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上岛是来寻找一位20年前失踪的香港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就走到这里了。”
怪人听了点点头,然后放下手里的锄头走出了水田,“走吧,既然遇到了,就说明你我有缘,走,到我家坐坐吧。”
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这个怪人回了家。这一路上我边走边看,四周都是良田,一座大山都没有,半点也不像在那个诡异的“阿克岛”上。
怪人见我东张西望,就对我招招手,“别看了,你现在不在岛上!”
我听了心里一阵的诧异,不在岛上我还能在哪里呢?
这时就见前面出现了一间茅草屋,怪人回头对我说,“前面就是我家,里面很简陋,你不要见意啊!”
我忙客气的说,“怎么会,我觉这里的环境很好,这种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人向往的生活……”
怪人笑了笑,没再说别的。
我们走到了茅草屋前,怪人随手将门推开,我跟着他走了进去,一眼望去,发现屋子里面虽然很简陋,可是却很干净很整洁,而且里面竟然还有个简易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图书。
怪人请我坐下,然后转身为我烧水煮茶,我忙对他说,“不用客气,我坐坐就走。”
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我的面前说,“不好意思啊,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所以只有粗茶一杯,你不要嫌弃。”
他这么一说我就更不好意思,只好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别说,茶的味道还挺特别的,有种说不出的清香。
第86章 海中死漂儿
我喝着手里的茶,看向了窗外的风景……蓝天白云,风吹麦浪,说不出的写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有你一个人打理吗?”我问道。
怪人点点头说,“这里是我的家乡,在我的印象中它就是这么美好,只是很可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过现在好了,你来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什么意思,这个怪人不会想让我留下来陪他吧?我就算再怎么傻,也能看出这里这些似幻似真的景物有着及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也非表面上这么和蔼可亲,他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才将我的困在这里的!
我不想和他绕弯子,就直接问他:“你到底是谁?”
怪人先将我的茶杯填满,然后才对我说,“我叫杜建国,是一名下乡的知青。”
知青?这个词和我可不是一个年代的,那他的年纪少说也要和我父母差不多大了,可是看他的样子虽然吓人,可是怎么看应该也就三十多岁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建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来一个相框递给了我。
我接过他手里的相框一看,上面是个高高瘦瘦的帅小伙,一身灰色中山装,手里还拿着一本鲁迅文选。
我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给我看这张照片,“这是谁啊?”
“这就我……”杜建国一脸平和的说。
我听了惊的嘴都闭不上了,这怎么可能是他,哪里有一丁点像的地方,不论是身高还是相貌,怎么看都是两个人啊!可看他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不敢相信的问。
杜建国苦笑了一声说,“总之一言难尽,我们这辈人吃的苦,是你们这些后辈根本无法想象的,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讲讲我当年的事情,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像这样和人聊天了”
我点了点头,准备做个忠实的好听众,因为我在冥冥之中能感觉到,这个杜建国应该和岛上的传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杜建国的老家在保定,因为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建国一周年,所以他的父亲为他取名叫建国。因为出身书香世家,父母在文革时期都被打成了臭老九。在那场惊涛骇浪的运动没开始之前,他的父母还都是保定二中的老师,他自己更是年轻有为的知识青年。
运动开始后,他的父母都被下放了,学校的老师也被打成了臭老九,所以自然也就停课了,接着就开始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
杜建国因为出身不好,下乡后就被安排到广东一个叫溪头岭的地方。那里既偏远又贫瘠,当地的百姓几乎都是渔民,仅靠出海打渔为生。
他刚到的时候一切都很不习惯,大队给他们这些知青的口粮不多,要想吃饱肚子必须要和渔民一起去赶海才能勉强度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对生活丧失信心,他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当时的条件很艰苦,可是杜建国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因为他恋爱了!他爱了一名和他同一期来的上海女知青夏青青。
夏青青家里的成份更不好,她的父母在解放前是资本家,当时在上海拥有不少的产业,而且在生意上还日本人合作过,虽然后来她的父亲将不少产业都捐了出去,可是运动一开始,她们家还是首当其冲的遭了殃。
也许因为是两个人同命相似;也许因为是两颗心能互相取暖,总之他们两个相爱了……
人的心里有了爱,那么即使身处严冬,内心也是温暖的。他们一起畅想着未来,夏青青还答应将有一天回城后,一定会去保定找杜建国,两个人再也不分开了。
可惜好景不长,一场恶运正在他们人生的岔路口等待着他们呢……
溪头岭的老百姓很迷信,他们信奉妈祖,出海或者赶海的时候有诸多的忌讳,特别是针对女人,比如女人不能上船,也不能参加祭海,女人来了月事也不能下海,因为这样会给他们当地招来灾祸。
杜建国就见过几次,本地的女人因为触犯了某项忌讳被浸猪笼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将女人塞进装猪仔的竹笼子里,扔进大海里祭海喂鱼。
这天他们一起下乡的几个男知青想出海捞点海货,杜建国就和老乡们借了艘小渔船准备出海,结果几个女知青偏要也跟着去。杜建国知道当地不让女人出海,可是当他看到夏青青那渴望的眼神时,就心一软答应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