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279节
从敞开的大门外便能瞥到里面摆满了一张张桌子,桌子边已经坐了不少人,桌面上也摆了几个盘子。
粗看一圈,盘子里放的是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干。
“你真的要进去吗?”白僳又问了一遍,“只是坐进去而什么都不吃的话,会被盯上的吧。”
白僳阐述了一个很可能会发生的事实。
他是瞧上了婚宴上的餐点才摸了请柬来到这,但人类要怎么办呢?
吃鱼还是不吃鱼,这是一个问题。
高天逸被问得,眼前又回到了两天前的饭桌上,烹饪得鲜香可口、肥美的“鱼”盛在盘中、碗中,态度明显异常的屋子主人。
“啊……”少年人张开了嘴,忍不住紧了紧手,“我……”
进去风险很大,但不进去的话把白僳一个人丢在里面显然也不合适……等等!
未成年人顺着白僳的话想了下去,想了会觉得不对。
他为什么要默认他们就要进去吃饭呢?
他们不能不进去吗!
高天逸猛地扭头,黑发青年冲人露出贪食的笑容。
不不不,他们不可以!
“我觉得可以吃欸,你看那天我在温建元家吃完了一整桌,不是到现在也没事吗?”
“……我觉得白哥你是个例,不能用个例来一概而论。”
“唔,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
“还是不要了吧……”
高天逸极力抗拒着,他还试图去拿白僳夹在指尖的那张请柬。
只要拿到手,就一定能打消掉白僳亲自进去看一下的念头。
然而少年人受身高限制,就算蹦起来也距离黑发青年抬高的手臂差了几个指尖的距离
被他们一路胁迫……捎过来的女孩:他们有病吧?
红裙小女孩看不懂,她也不想懂。
见两个她眼中的“坏人”没时间管她,她即使很想把大黄狗要回来,但她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于是小女孩蹬蹬蹬地跑了进去。
不多时,她领着个大人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小女孩也不说话,就举着个手,指了指被白僳抱在怀中的土狗。
陪着出来的大人皱了皱眉,他看白僳也不像抢狗的人。
只不过昨天刚发生了些不怎么美妙的事,大人严肃地清了清嗓子:“这位客人,能不能把温红家的狗还回来了?”
白僳高举的手一顿,被一个起跳的高天逸够走了请柬。
但也没关系了,人类少年不大可能当着人的面撕毁请柬。
白僳含笑地瞥了小女孩一眼,顺从地把狗放到了地上。
大黄狗四脚一落地就跑,夹着尾巴一溜烟躲到了小女孩的身后,即使小女孩的身形根本不够藏起它,它依旧躲在那。
看,这会儿犬只又像它的前辈那样,对白僳的存在充满了恐惧了。
大人帮忙把狗讨要回来后,又开始研究起白僳与高天逸的身份,他的视线从高天逸手中的请柬上略过。
“哦,你们就是温桃的朋友吧?也只有她认识的人才需要带着请柬过来了。”
“是来参加婚宴的吧,要现在进去吗?”
一份不怎么妙,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死亡的邀请发了过来。
第315章 婚宴喜酒
高天逸一动不动地坐在圆桌边,内心呈失意体前屈状。
失策了,没想到白僳答应得这么快。
先前他们杵在门口,小女孩找了个认识的大人出来帮她要回了她的狗,随之而来的便是对他们身份的问询,对话也在看到高天逸抢在手中的请柬后顺利进行下去。
村人已经看到了他手中的请柬了,那时撕毁显然不合适。
摆在少年人眼前的路似乎只剩下了一条,也就是赶紧想个借口拒绝。
但是,白僳应下的回答比人类少年想理由的速度更快。
黑发青年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来吃……参加婚宴的。”
白僳张口便是昨天路过对村子里的习俗比较好奇,他作为一个兴趣爱好是做视频的人,这次来还带着采风的任务来的。
甚至,为了证实他的说法,黑发青年反手就掏出了一台相机。
有一说一,连高天逸都没看出手法,相机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相机被藏在了哪里。
他倒是知道白僳带了相机,这还是特殊部门安排人设时摆到他们包里的,可前两天都没看见白僳带出来。
所以,究竟藏在了哪里呢?
直到被带进去的时候,少年人依旧看不明白,这到底是魔术手法还是魔法手段。
“当然是——一点小技巧。”白僳托着相机,有模有样地冲着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的院子拍了张照。
拍完照,白僳将相机拉远了,欣赏了一下自己拍的照。
不能说完美无缺吧,只能说焦距都没对准,人像模糊异常,撑死能看出眉眼,脸上的表情就看不真切了。
好在白僳就是装装样子,没有拿这部特殊部门友情提供——听说是从哪个员工那征用的,事后有补钱——的相机多折腾。
拍完一张黑发青年就将相机放了下来,转而拿起筷子,伸向了桌面上盘子中的酥炸小黄鱼。
高天逸:“等——白哥我觉得我们还能抢救一下!”
白僳:“唔&%#……嗯*&¥#%¥。”
高天逸:“……说人话。”
黑发青年咽下嘴里咬成两截的小黄鱼,骨头都不吐,把剩下的那段鱼尾也推进口中。
末了,他才撑着面颊说:“你也吃点吧。”
黑发青年转着盘子,把食物拖近了:“都坐在这了,也逃不掉了吧?”
这都是怪谁!人类少年在心里疯狂吐槽,就是没拿筷子。
他还在试图挣扎,虽然这点挣扎看起来没什么用。
白僳也就是随口一说,人类少年不动筷,他就全部自己笑纳了。
他边吃还边在看院子中的其他村民。
白僳与高天逸所坐的位置处在角落里,就像之前村人说的,怕他们与同桌的人不熟悉,说回头把他们只见过一面之缘的温建元的妻子也安排过来。
白僳应声说好,他还接着话问了句,他同那红裙小女孩有几面之缘,要不要把她也给——
体贴的大人没等白僳说完,就替小女孩回绝了,他看白僳的眼神充满了一言难尽,有点像在防坏人。
黑发青年摊了摊手,认为是小女孩过于敏感了。
他哪里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个无情的干饭人。
等夜里就去把那条狗重新吃了。
心中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白僳还记得身边坐着算是同伴的人类少年,没把诡谲的音节哼出来。
院子中的村人大多相识,除了个别孤僻的自成一圈,其余的三三两两站着或坐着,还有的拥在另一侧,似乎在等新郎新娘出来。
人类的悲喜与白僳毫不相干,他只是来吃饭的。
但婚礼的流程还是得进行下去,人到得差不多后大家纷纷坐下,那对面上挂上笑容的新郎和新娘也走了出来。
“有点假呢……”少年人小声吐槽道,“笑得有点难看。”
高天逸的声音很轻,完全淹没在了众人的掌声、欢呼声与起哄中。
因为是中式的婚礼,身着大红色喜服的新郎和新娘免不了要进行一些传统的仪式,不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地步,却也要向着祖宗和宾客鞠躬。
主婚人开始讲话,请上了证婚人,一系列人走完后,还开始说新郎和新娘的恋爱故事。
这故事不说编得有多精彩,就从主婚人从小时候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说起就能知道故事里没多少料,以至于听起来干巴巴的。
新郎新娘脸上挂着没怎么变化的笑容,听了故事也没多少动容,反而是听到有些细节,笑意还隐没了几分。
等下来敬酒了,白僳已经吃上了。
新郎新娘的感情好坏对村人来说不重要,对白僳来说也不重要,可能只有高天逸仍在那边纠结。
“喂白哥我说,这是不是包办婚姻?”
“咕叽咕叽……”
“感觉新郎新娘的笑容也很牵强,他们是不是根本不想结婚啊?”
“咕噜咕噜……”
“白哥——白哥你在听吗!”
未成年人握着筷子但迟迟没有伸手,他头向一旁转去,还没彻底转过去,他的碗中伸来一筷子鱼肉。
不得已,高天逸的脖子梗住了,他僵硬地收回视线。
另一边,被安排坐在那的是温建元的妻子。
温建元陪同祁竹月他们去了村医生那缺席了这场婚宴,只有他的妻子坐在同一桌。
中年女性关切地看着少年人,这期间又夹了一筷子菜。
“吃啊,别光坐着。”充满着关切之意的话语却让高天逸不寒而栗。
他怎么吃?中年女性这一筷子菜刚好夹了个鱼眼珠子过来,烧熟了的鱼目硬化呈白色,感觉一口下去就会蹦到牙齿。
而且……到底什么菜才会把鱼眼睛全部挑出来,单烧在一份里?
高天逸眼睛眨了两下。
第一下,桌面上餐盘中的菜肴是正常的,色泽亮丽,肉质鲜嫩,刚出锅的菜热气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