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353节
他口齿不清,一看便是烫伤还没好全。
果然中年男医生说了没两句,三楼护士站值班的那位护士接了话,问上面发生了什么。
白僳看看远处躺在地上的活页夹,再看看已经半恢复神志,伤势开始褪去,变回青白肤色的“护士”。
“没什么。”白僳走过去,捡起了活页夹,“手松了一下把东西落到地上了,查房查完了,我马上下来。”
下方中年男医生连连说好,看起来他也有点担心时间。
白僳下楼前最后看了“护士”一眼,那“护士”瑟缩着躲回了护士站内。
下了楼,中年男医生就站在楼梯口,白僳也未问对方为什么之后也不上去而要停留在三楼,只是把记录完毕的活页夹交给了对方。
中年男医生接过翻了翻,宽慰地想拍拍白僳的肩,没想到落了个空。
从纸面上抬起脸,发现人只是靠在了护士站边,在找水喝,可能是口渴了。
中年男医生也没多想,用模糊的话语说着小李有进步什么的,胆子变大了。
“干我们这种工作的,胆子小可不行……嘶,说起来,小李你今天在上面……呼,花了挺久,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有几间病房的病人不听话。”白僳语气平平,“单子上也都写了,还有就是——”
戴眼镜的“李医生”忽然拖长音调,缓缓地说:“在楼上碰到了值班的护士,所以多聊了两句。”
他的话音刚落,无论是中年男医生还是一旁的护士都停下了动作。
顿了会,人的脖子很僵硬地转向了他。
中年男医生说话不便,还是由护士来发的言。
女性的声音带着颤,非常紧张地问:“可是……四楼的夜班值班,是从来不派人的啊?”
“小李,你看到的……是什么?”
……
人类觉得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中他被一个鬼?可能是鬼的东西给上了身,更准确地说,那个宛若人皮一样的玩意覆盖到了身上,接着便被夺取了身份。
他像是被踹入了身体中,落入了笼牢里,隔着很不清晰的视野,断断续续地接受着外面的画面。
他好似看着自己遇见了同事,走出了房间,开始了工作。
工作后的画面更加模糊了,恍若间他有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质,把往日里那些难对付的病人全部锤晕在了床上,让人感到非常畅快。
再后来……再后来画面灰了,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梦终于走到了尽头。
人类醒了过来。
刚睁眼,眼镜医生就看到了身旁坐着的中年男医生,他以为对方是来喊自己工作的,便揉着眼睛想要坐起来。
才撑起身子,他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中年男医生。
“啊……不好意思,可能是太困睡着了。”眼镜医生语速飞快,他想要下地时才注意到,他好像不在办公室内。
是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难道是同事看他睡着了把他给搬走了?
临时用两张椅子拼凑而成的简易床铺,眼镜医生刚坐直身子,中年男医生便开口了,一张口就咬字不清。
“你终于……醒了。”
在人的努力辨别之下,还是能够听懂。
眼镜医生有点傻眼,他难道是睡了很久吗?然后经由旁人一指时钟,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跟早班的人交接班了。
他……有睡这么久吗?
眼镜医生还在疑惑,中年男医生的问题连连。
先是慰问了一下眼镜医生怎么忽然昏睡过去,说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睡得死沉。
接着,中年男医生说着说着,进入了正题:“你在四楼……真的看见值班护士了吗?”
“什么?”
中年男医生见眼镜医生面上的神情实在是茫然,便用简单的话语给人复述了一番凌晨时分的经历。
眼镜医生听着,觉得有几分既视感。
所以……那不是梦?!
即刻联想到了“人皮”附身的经历,眼镜医生刚想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
就仿佛有人遏制住了他的思想,把他想要透露的念头全部压了下去。
怎……怎么会这样!
明天有事,请一下假
第373章 被盯上了
“唔……”
正吃着早饭,有些心不在焉的黑发青年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昨夜,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是陈梓的看法,她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她经历了鬼压床。
在与白僳分别回到暂时居住的房间后,也细细地把房间搜索了一遍,就连床垫她都掀了起来,要不是力气还差一些无法撼动沉重的实木衣柜,她连墙后面都想看看。
确实如白僳所说,屋子里藏着许多细小的线索。
陈梓所住的这间的原主人不比隔壁离开得匆忙,但也绝对不是游刃有余,因为屋子里同样有很多遗落的个人物品,像是理了,但没有理完。
又或者……只是清理的人没有清理干净?
那本前任屋主,也可以说历任屋主都翻阅过的工作须知压在床垫下。
端端正正地压在床下的正中央,不知道谁刻意给塞进去的。
陈梓将她房间这份工作须知翻出来翻了一遍,和白僳给她的那版大差不差,可能记笔记者的个人观点会有点微妙的差别,例如记录者觉得房间哪里哪里有问题。
‘被看了,好像在被什么看着……’
‘……昨天值了夜班,听到了四楼传来的脚步声……可是前辈不是说,四楼不会安排人值班吗?’
‘电梯自己动了……好吓人,电梯好像停在了地下三层,地下有三层吗?不是只有一层吗?’
‘……我把有一些疑惑跟同事一说,同事奇怪地看了看我笑了笑,也没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小心一点,不要太好奇?’
‘好奇心会害死猫。’
‘好奇心会害死猫!’
‘好奇心会害死猫!!!’
‘啊啊啊……房间里,房间里是有人在看我吧?’
‘丢了、找不到了、不见了——’
能看得出,记录者的精神状态逐渐不好,跳跃着看到最后,陈梓发现记录者的笔记到丢失东西为止。
把夹在工作须知中的那一页纸拿了出来,再把工作须知放到床头柜上。
房间里其他带有个人色彩的物品都被陈梓理了出来,从衣柜里翻出个塑料储物箱装上,连带着那张纸一起。
保险起见,陈梓还把箱子推到了卫生间给锁上,眼不见心不烦。
总不能把东西直接丢出去,她潜意识觉得不要这么做。
这么做的话……可能会遭受追问。
处理完这一切,陈梓开始联系局里的同事,尽管信号不佳沟通充满坎坷,但他们那加密般的对话还是顺利传达出去。
局里的意思是,在陈梓与白僳出发之后,他们便联系不上之前的小队了。
而在联系不上之前,小队传回的消息、情报都很正常,他们刚刚进入,仍在探索精神病院的起步阶段。
反正,没有任何征兆,局里一直到陈梓此刻联系上他们,都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
联系来联系去,局里传达出一个让陈梓和白僳按原计划行动的意思,在计划之外有余力的情况下,再去搜索之前小队的下落。
可以适当地从已知线索入手,比如那名被白僳看见的“清扫”队员。
有关工作的话题告一段落,短发女性将手机放起,将要熄灭的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串她与“家里人”的日常闲聊。
睡前,陈梓最后翻了一遍工作须知,才缓缓入睡。
睡着之后,她发现自己睡得并不安稳。
首先,她觉得身子有些沉,具体表现为意识模糊之间无法翻身,向右翻转时被一股外力推了回来,接着她便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眼皮好像是撑开了,又仿佛没有睁开,陈梓昏昏沉沉地睡在那,好像在眼前看到了飘荡着的白裙子。
白……白裙子?
人猛然间从床上惊醒,先前那股压制的力道消失,短发女性撑着手臂,另一手按压着额头。
她发现,没有什么白裙子,而是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风将浅色的窗帘吹起,让她误认为是白色的裙子。
……可是,窗户是谁打开的呢?
因为缺觉而感到脑袋沉甸甸的,陈梓维持着捂着额头的姿势走到窗边,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她清醒了不少。
窗户上的锁扣被打开了。
陈梓感受到一股从心底泛起的凉意,她的手虚虚一抬,半空中不知道凝聚出了什么透明的方块轻轻往窗框上一撞。
窗户被重新关上,接着是窗户上的锁。
等陈梓躺回床上时,她整个人被盖在了一层透明的隔阂中,凭借肉眼是看不到,只有陈梓一人才能摸清楚。
她用手机定了个时间,每三小时醒一次,来续上她对自己的保护措施,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当天光乍破时分,陈梓感受到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笼罩在精神病院周遭的气息忽的一松,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再无夜里那股压抑难受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