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假扮人类 第381节
白僳瞥了眼电梯,电梯正在开合的门卡顿了一下,它像是忽然生锈的钢板,嘎吱嘎吱卡在了半当中,直至白僳将视线移开,门板才唰的一声开合到最大。
电梯里的存在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关门立刻离开了。
它哪里知道,这尊煞神会回来?
不过白僳并没有搭理那些怪异的意思,他冲地面上躺倒的人类男性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抓紧起来。
“再晚一点,我可不敢保证你会遇到什么。”白僳目不斜视地说道。
人类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黑发青年已经继续朝里走,他的路线明确,避开了电梯,走向了楼梯的方位。
陈牧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爬起的瞬间脚还打了滑,要站稳时将脚一扭,钻心的疼痛从脚踝漫至身体。
可人又不敢耽搁,只是暗道了一句自己的衰运,再调整了人体重心,尽可能跟上了白僳的脚步。
陈牧路过走廊时,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人类转过了头。
陈牧看到了一条蜿蜒的红色,红色的粘稠液体还在不断流淌,沿着水渍看向尽头,他看到了一名半蹲着地面上的……护士?从着装上来看是护士,白色的裙装有一角搭在地上,被红色浸湿。
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这名护士维持着身体朝前的姿势,一百八十度朝后转过了头,一张青紫色的面容展现在那。
不止是青紫到一眼看便非人的面孔,更多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嘴部,裸露的牙床上沾满了血与碎肉,隔着她并不宽厚的肩膀,好像还能看到她双手托举着的残肢。
残肢,属于人类的残肢。
谁的?是谁的?
眼前的画面震得陈牧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想这肢体是不是他认识的人的,一会儿脑海中闪现出他队长的脸,一会儿又是被他夺走胸牌的陈梓的脸,再之后……是一张不认识的脸。
数张脸变换来变换去,人怔怔地站在那,再也走不动,直到耳边打响一声响指。
白僳都已经踩上台阶,一回头发现人类男性掉了队,呆傻地站在走廊前,望向通往室内活动室的方向。
黑发青年的目光朝那一瞥,与一百八十度扭头的护士对上了视线。
后者眼神一愣,随即立刻绽放出笑容,冲前者讨好地笑了两下,随后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新瞄准的猎物暂时有人罩着,立马把脖子扭了回去。
她也不装模作样啃残肢了,抱着没啃完的那截换了个方向就走,看上去打算去敲边上的门,把躲在里面的人给吓唬出来。
白僳见面容青紫的护士灰溜溜跑了,折返回去,在人类男性耳边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把人类从梦魇中惊醒。
人类再往前一看,除了一地的血水外已经没了护士的身影……不对,还有一旁的办公室门摇晃作响,像刚刚被打开的样子。
没等人类深究,白僳再一次开了口:“我刚刚说了,不跟上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会遇到什么。”
陈牧像是傻了,顿顿地复读:“遇到什么……”
啊……不是,人类真的傻了?
黑发青年略一挑眉,手在人面前晃了晃,人类似乎回过了点神,迟钝地啊了一声。
白僳眼睛一眯,他也懒得等陈牧回过神恢复正常,提溜起人类的衣领……好吧,他身高貌似没有对方高。
可黑发青年仍旧是抬高了手臂,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姿势笔直地提着人类,就这么往楼上走,因为一些身高方面的因素,人类的脚哐哐地敲在台阶上。
一层、二层、三层。
脚背与台阶磕了三层楼,差一点点磕出渗血的伤口。
到达三层后,白僳把人类放了下来,放到地上拖行了一段路。
他踩过同样是满是鲜血的走廊,推开一旁的医疗推车,车子滚轮咕噜噜走远,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本来,白僳是要伸手去推门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人类女性,不在里面。
黑发青年的眼睛一眯,手猛地往前一送,指尖用力,门板重重朝内一撞,重得仿佛要嵌入前面中。
病房内没有人。
有人在他之前把陈梓给带走了。
明天没有更新就是我被流感干倒了()
第400章 好心人
数十分钟前,被关在病房里的短发女性准备自救。
能力用不了,就缓和缓和体力用一些蛮劲。
尽管还是觉得腹部沉甸甸的胀痛,但陈梓知道这都是身处这间医院带给她的错觉。
还是得尽快逃出去,不然……她还不想真的给不存在的东西当妈。
存了些力气,短发女性抄起病房里供护士坐下的椅子高举着就朝门把手的位置砸去,一下接着一下,没力气了就休息会继续。
周围的病房里的病人好像也意识到等医生过来开门是没有用的,只要能下地自由活动的,纷纷努力起来。
陈梓抡着砸了好几下,不得不感慨这是精神病院用来关病人的设备,坚固到难以锤弯。
外面的动静也在一阵混乱中逐渐平静,陈梓辨认下来有人的尖叫声还有嚷嚷着“怪物、快逃”的呼喊,兵荒马乱的脚步声离去后,走廊上逐渐安静,偶有咚咚咚的声响走过,听着不怎么像人能在正常走出来的。
除此之外就只有她努力的声音,和其他病友们努力的动静。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外面再度有了声音,这一次是啪嗒啪嗒的正常走路声了。
脚步声不止一个,为首的人走得似乎很悠闲,后面跟着的人就匆忙了许多。
短发女性脑海中跳出一个人影。
是不是……那个谁?
脚步声越靠越近,还夹杂着些许人的说话声,隔着门板听不真切,陈梓只能听到人走到她的门前,好像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可能是钥匙,插进门锁中轻轻一扭,门开了。
然而,出现在门外的并不是白僳。
肤色偏黑的外国人身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一手拿着钥匙串,一手抬起举在耳边,冲短发女性晃了两下,像是在打招呼。
“陈梓是吧?”肤色偏黑的男人直接喊出了短发女性的名字,“成,一起走吧。”
男人的态度非常自然,且有一种主导者的姿态,他冲人招完手就示意陈梓跟上。
陈梓:?
短发女性一脸茫然,她完全不认识这个和她说话的人,只知道从穿着来看,他们目前同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考虑到精神病院里是会有一些人员变动,陈梓猜想这名外国友人要么是二三楼新进的病人,要么就是四层朝上,她没有去过的房间里的人。
短发女性保持着警惕的态度没有直接跟着走,外面那男人也不在意,他转着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来,还沾着血迹的钥匙圈走向了下一间病房。
男人站在门口瞧了两眼,不知靠什么判断,就同身后的人说里面的人不用救,直接走向下一间。
男人身后跟着两三名同样病号服打扮的,有男有女,比较一致的是行为举止怪异,看着脑子就不大好。
落在最后的是一名碎碎念不止的中年人,他路过陈梓的门前,斜睨了陈梓一眼,口里叨叨着愚笨、不聪慧,感谢着主对他的救援。
陈梓听了,了然地在心里点了点头。
一名信教人士,问题不大,他们主张信仰自由,只要不信邪教什么都行。
陈梓半信半疑地走了出来,一到走廊便看到遍地鲜血,好似这里发生过极为惨烈的争斗,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远处医疗推车后,有着几块分不清是哪个部位的人体组织。
见多识广使得短发女性没有当场吐出来,她忍住了恶心的欲望,转身看向逐渐走远的男人。
皮肤偏黑的男人在三层就没开几扇门,很多地方他去都没去就判了里面的病人死刑。
陈梓看了会,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你是几楼的病人?”
“四楼。”
“你叫什么名字?”
“加里。”
“啊……那你,或者说伱们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皮肤偏黑的男人基本上有问必答,名字来历,虽然回答听着像随口编的,比如说男人说自己就是来这里旅游的,谁知道突然犯了病,路遇好心人把他送进了这里——
听到这,陈梓眼皮一跳。
这哪里是好心人,能进这所精神病院,不是碰上了骗子就是碰上了坏人。
可这句吐槽短发女性憋在心里没说,她只皱着眉,还是半信半疑的。
皮肤偏黑的外国友人就陈梓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做出了解答,他说他就是普普通通地被关在病房里,听着外面叮叮咚咚的动静,还有活人的尖叫声。
陈梓:“活人?”
加里:“是啊,说着‘有鬼有怪物’,怎么想都和他喊的东西不是一个物种吧?”
外国友人讲述继续,他说他等外面动静逐渐平息后,他才打开了门——
陈梓:“等一下,门应该是上锁的?”
加里:“对啊,所以我‘打’开了门。”
皮肤偏黑的男人露齿笑了笑,对着一旁的门,上手给短发女性演示了一下。
人手就这么握上了门把手,接着轻轻往下一掰。
在陈梓接连抡砸椅子数下都没产生多少凹陷的门把手,现在它被男人这么一掰,脆得如同一张纸,就这样被扯了下来。
接着是门,男人更是轻易地将之淘了个洞,能够从外面直接看到病房内的景象了。
如此暴力的行径操作让陈梓想到了一个人,黑发青年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被用作示意破开的门内没有病人,床铺空荡荡的,这也是之前男人没有用钥匙去开的那一间。
皮肤偏黑的男人讲他就这样打开门后,发现外面场景惨烈,血啊肉的糊了满地都是,还有几名医生护士的尸体。
男人说这段话时语气冷淡,描述得仿佛不是同生死有关的画面。
后面就是男人从医生伸手摸来了钥匙,他还说如果陈梓感兴趣,可以带她回四楼看看。
“不过我不是很推荐,那画面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外国友人看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但陈梓发觉,这个男人走了一路,除了她所在的那扇病房门和用作示范破坏的门,没有再打开三楼的任何一间。
也就是说,她身边的人全都是四楼或以上的……病人。
短发女性脚步一顿,之后还是尽可能神情正常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