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专列 第7节
“没错,雇主呀你别着急。”小七露出亲切可人的笑容:“我们有很多乘客已经使用了这种特效药,而且治愈了身上的维塔烙印。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不过.”
亲切可人的笑容,变成惊悚可怖的冷笑。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啊,但我还是要提醒先生您一句。这种药物的主要提取物,就来自癫狂蝶的幼虫,我们用白夫人制药,它的药效非常神奇,几乎能治愈你认知范围里的任何疾病——只要是自然界内的羊膜动物,甭管是人还是畜牲,这种万灵药就能在它们或他们身上起效。”
雪明心想——如果说,特效药是用维塔烙印的幼虫制作的,那培育幼虫的培养皿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小七就像是会读心术的女巫那样,咧嘴笑着:“九界车站的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制药单位,都会珍重世界上的每一位自然人的生命。你们拿到的万灵药,大多都是从制药车间里用其他方法制造的。”
电梯大门打开了。两人往外走去。
“我该做什么?”江雪明沉下心来,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拿到药。
“我们了解到,您家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小七在前方引路:“所以直接给您安排了另一班车,随时能出发。”
电梯外的长廊走道,窗外正是悬在两百多米高空的铁轨和月台。
“上车之后,BOSS会亲自来见你。并且告知你在这趟旅程中需要做的事情。”来到月台塔楼旁,小七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柜衣架上拿下整套御寒新衣,给雇主换上。
雪明换上衣服,感觉十分贴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接着问道:“BOSS长什么样?”
“你抬头往第二月台和第三月台的中间看,最高的塔楼上边。”小七指着某处。
应着七哥的手,在一片红雾缭绕的高耸塔楼后方。四座月台的正中央,最高的那一座塔楼钟盘下有一副画像。
画像描绘着一位身着酒红色西装的年轻女人——她坐在书房中,背后是陈旧的百叶窗。身旁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像是工作时给画师当了临时模特,非常仓促的样子,一头黑色齐耳短发也没有打理。
没有任何佩饰,项链戒指或耳环,非常的朴素。她的样貌十分普通,没有化妆。脸上没多少血色。在月光和煤油大灯的照耀下显得死气沉沉。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怀中还抱着一只黑猫。像是轻狂放荡恃宠而骄的顽皮鬼,朝着主人翻身亮爪,对着画师龇牙咧嘴,仿佛在狞笑。
雪明问道:“这就是这座车站的主人?”
因为之前小七口口声声反复抱怨,这里的BOSS非常造作,就那一连串的迎宾安排都透出一种繁琐复杂,令人抓狂的冤种意味。
“是的。”小七拿出不过巴掌大小的厚实笔记本,将它塞进雪明的口袋,“雪明先生,你该上车了,这是你的乘车日志。”
他们站在登车口旁,听见铁道工人敲打铁轨,复查管线与轮毂的动静。
远方传来管理员老爷子响亮的哨声。这一切对雪明来说就像是做梦——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变成地底世界的旅客,即将踏上一条未知的旅途。
他刚往登车口的铁网台阶踏上一步。又叫小七扯了下来。
“等会!等会等会!”小七喊着。
雪明疑惑的看着小七:“怎么了?还有其他事要吩咐吗?”
“对。”小七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手上拿着条手帕:“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我不方便当着这些工作人员的面说。”
雪明凑上去,把耳朵送到七哥嘴边。
“雇主,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每个乘客对他们的侍者来讲,都是独一无二的.”小七轻声细语:“癫狂蝶能杀人,万灵药能救命。都有代价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BOSS从来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旅途结束时,乘客们会收获宝物,这一切也是对等的。”
“你要小心,一路注意安全,如我一开始对你说的话。你与我是对等的雇佣关系。我可不希望与我的第一位客人只有一面之缘。”
“望你能平安归来。”
这一幕让雪明有些动容。说实话,七哥这人吧,他感觉能处。不说男女有别,这是他离开故乡之后,遇见的第一个这么关心他的人。
只是他在上车之后,远远的听见七哥尖叫怪笑着,又看见她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往客房部的走道疯跑。
这一路上她挥着小拳头,像是拿到搏击赛的冠军一般庆贺着,把雪明换下来的旧衣服揉成团,对着脏衣篓一个三分跳投。
这一幕让江雪明神色变得奇怪起来,内心刚酝酿出来的友情小船还没在人生的茫茫苦海里漂多远,就一头陷入了诡异的旋涡。
(本章完)
第6章 他需要加钱
上车之后,江雪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有意无意的看向车厢里的其他乘客,试着融入环境,让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厢里的其他客人们像是见了瘟神,不约而同地离开座位,行色匆匆地去了别的地方。
“怎么回事?”
一时间,雪明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些乘客在害怕什么,在躲避什么.
清净点也好——这么想着,他将视线投向别处。
从列车入口的行李架开始算,一节车厢总共有十六排位置,算是空间非常富裕的豪华配置。
每排有三个座位,中间的走道宽得能放下餐桌。
窗口是开放式的,没有防护网,客人能倚着窗户看风景,甚至能直接跳出车外。
每个位置都配有工作台和餐饮副桌板。
雪明试了试台面的分量和手感,应该是上好的硬木家具,修理平整,顶级的漆面工艺和打蜡手法让板材摸上去像是温热的玉石一样。
座椅上的绒毯和扶手的皮具,每隔两排的香氛瓶,还有头顶的副行李架中藏起来的无痕音响传出的提琴曲。
这些昂贵奢侈的物料让雪明感觉十分的陌生。
他从来没坐过这么好的车。他也没见过哪家酒店拥有这种级别的装潢。
车窗外笛声悠久,车窗里空气香甜。
“江雪明先生。你的下午茶来了。”人未到,女人的招呼声和茶汤热气先到了。
雪明回头看去,从走道推来一辆餐车,停在他的座位旁。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那个女人打了个招呼,她穿着酒红色西装,黑色短发,与塔楼画像上一模一样。
她端茶送水的动作随性自然,手脚麻利的像个勤杂工,没有半点架子。
说实话,雪明从未见过这样萧然冷肃的女人。
她递茶时的腰肢舒展动作大方,面无表情,颧骨与鼻梁都很高,五官十分立体,眼睛不大,非常凌厉。
鲜红的茶汤落进白瓷杯里,没有溅出半点水,又快又狠厉。
雪明想说出那句你好。
可是这女人,好像从来都没把江雪明放在眼里。
她只是坐在桌板的另一头,开始自斟自饮。
就在此时,从餐车上钻出来一头漆黑的猫咪,十分扎眼。
从它登上桌台之后就成了绝对的主角,抢走了所有戏份。
它像个优雅的贵妇,在桌台上轻柔踱步。
好奇地打量着江雪明,一对绿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祖母绿宝石。时而变成线瞳,时而又浑圆完满,仿佛随时在变焦,要从里到外把江雪明都看清楚。
雪明只觉得这小黑猫机灵得像个小孩子,他伸出手,就这么僵在半路上——因为这只猫咪拒绝了他。
具体来说,是这只黑猫,像是人那样站了起来,伸出前爪,按在雪明的手背上。
听“轰隆隆”一串轻响。
钢链绞索与车闸咬合的声音传来。
突然启动的列车缓解了这份尴尬。
他收起对猫咪好奇的心思,正儿八经的向对桌的陌生女人问了一声好。
“你好,BOSS。”
“你好,江雪明。”
黑猫说话了。
是的,那头黑猫张开了嘴。
它吐着粉嫩的小舌头,露出白森森的牙,喉咙下的白毛跟着发声器官一起抖动着,说出了人话。
它的声音十分怪异,和雪明在医院接触的保密号码所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雪明看了看女人,又看了一眼黑猫。
紧接着重复着这个过程。
看女人,女人耸肩无谓,继续喝茶。
看黑猫,黑猫抿嘴眯眼,带着愠怒。
江雪明终于回过神来,想明白了,想改个说法。
——谁能想到这座车站的BOSS是只猫呢?
“我眼前这位”
“威严。”黑猫插了句嘴:“你要找不着形容词我可以送你一本字典,江雪明。”
“是,威严的站长。”江雪明立刻改口,顺着车站BOSS的意思,一板一眼的应道。
黑猫像是生气了,它单以两条后腿站起来,前肢互抱,尾巴焦躁不安地敲着桌。
“你刚才,是不是把她——”
从肉垫里单独弹出最长的那根爪子,像是手掌的食指一样,指向了它身后的女人。
“——把我的仆人,把我的侍者当成了这里的头儿?别骗我,在我的车站,没有人能骗我。”
雪明解释着:“我第一眼看见您的画像时,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那么你给我记好了,小赤佬。”小黑猫用它不过四十厘米的体长,说出气场四米高的台词来:“我就是这座车站的BOSS,也是那副画像绝对的主要内容。我身后的这位仆人,你可以把她当做用来支撑我爬上画面主体的人肉猫爬架。”
雪明点点头:“明白。”
黑猫换了个位置,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板边缘,坐到了雪明面前。
它挥着小爪子,摇头晃脑煞有介事:“你有求于我,我也有事托你来办——我们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有事说事,没事就散。”
雪明松了口气:“再好不过了,BOSS。”
这位BOSS简单扼要向雪明说清了这次旅程的主要目的。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跟着这趟车到达对应的站点,停车十分钟前,中转站会报你的名字提醒你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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