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求生手册 第71节
“因为你身体发育得早,又不喜欢穿文胸,所以跑起来晃得很Q弹,而跑第一的那个女生是飞机场。”宁哲面无表情地说道:“当时我就在跑道旁边,刘家骏他们全程都是盯着你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你呢?”陈雅茗脸颊微红,眼神里隐隐有些期待:“你也喜欢看吗?”
“只有伪君子和同性恋才会讨厌丰满的乳……你到底想说什么?”宁哲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几年前的事情。
“那就是喜欢了?”陈雅茗嫣然一笑。
她像是刻意显摆似的微微挺起胸脯,语气也变得自信了些:“那封信现在依然躺在我床头的抽屉里,时不时就会翻出来看一看,我把刘家骏的名字涂掉了,假装那是你写给我的……你刚才在爸爸面前说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抱歉,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陈雅茗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选择不是因为什么一时冲动和意气用事,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我一直都在偷偷地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但我不喜欢你。”宁侧过身,春心萌动的少女鼓起勇气含羞带怯表露出的爱意,没能在他一潭死水的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陈雅茗愣住,许多想说的话梗在了喉头。
宁哲神色平淡,接着说道:“因为你的一厢情愿,我就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共度余生,你当然可以大胆追求你爱的人,追寻你的幸福,但是这对我公平吗?为什么你的幸福要用我下半生的自由作代价?”
好人就该被枪指着吗?
“不,不是的,我……”陈雅茗慌忙摇头,串串泪珠恍然无措地落在桌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宁哲,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宁哲头也不抬。
“没有吗?那……为什么?”陈雅茗不明白:“未来是不确定的,不是吗?就算现在你对我没感觉,但以后呢?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我什么都会做的……我……就算你无论如何也要拒绝我,也至少给我一个原因好吗?”
“没有原因。”
宁哲淡淡说道:“我不是什么滥好人,之所以会用这种方式帮助你,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爷爷奶奶觉得他们已经有孙媳妇了,免得以后躺在临终的病床上骂我不孝……他们去世后,我就真正自由了。所以你最好另觅良人,别在我身上耽误时间。”
说完,小小的店里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良久。
“宁哲?”
“嗯?”
“你好过分。”陈雅茗擦掉脸上的泪痕,愤愤不平地说道:“把女孩子撩得春心萌动恨不得当场嫁给你,突然又变脸把人家甩了,连理由都不肯给……你这样真的很不负责任。”
“我有撩你吗?”宁哲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撩她。
“有啦,你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是吗……”
趁宁哲还在愣神之际,陈雅茗忽然站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俯身便亲了上去。
“唔—”
宁哲的初吻体验并不很好,或许是因为心气憋闷的缘故,同时也是怕他躲掉,陈雅茗抱他的力气用得很大,两个人的门牙直接磕在了一起,痛得他下意识便要叫出声,但嘴巴刚张开,一条小蛇似的舌头便灵巧地钻了进来。
紧接着,两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了宁哲的脸上。
第137章 冰
宁哲可以面不改色地跟张含英还有张允雯姐妹俩腻歪各种让人脚趾抠地的甜言蜜语,黄的不黄的段子都信手拈来,也曾一边开会一边跟张养序包养的情妇暧昧聊骚,开完会还得哄他发飙的老婆。
四舍五入他也算是个花丛老手了,但此时的宁哲却显得格外手足无措。
因为这个名叫陈雅茗的女孩所倾心的人不是于子千,不是张养序,而是宁哲。对就是那个一次恋爱没谈过的纯情处男宁哲。
“这叫怎么个事……”宁哲抬头望天,天上阴沉一片。
今天对他来说是抽象的一天,离开陈雅茗家后,宁哲先是去找到了外公外婆在卫生隔壁租的房子,还没进门,便看见了两位老人皱纹密布的笑脸,满脸都是自家孙子终于开窍了的欣慰,要不是高考在即的话估计这会儿老两口已经开始催他生孩子了。
古碑镇的风气比较……好吧不是比较,是非常,非常封建。跟陈雅茗年纪相仿的女孩有不少都已经当妈了,而陈雅茗今年还在读高二。
高中学生自然没到20岁的法定结婚年龄,先生育再领证在古碑镇是十分普遍的事情,以至于正常恋爱、结婚、要孩子的正常婚姻,在这里反而成了少数异类。
如果你觉得家乡不好,那你就去建设它。宁哲觉得古碑镇很好很完美,完美得不需要他的建设,所以他决定润。
但润之前得先把家里的两位老人伺候到寿终正寝。
跟外公外婆聊完跟陈雅茗的事情后,宁哲在老两口租的房子里过了一夜。
老人总是怀旧,老房子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搬到了这里,把不大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宁哲以前买的书被整整齐齐码放在衣柜里,堆得高高的,就像一面墙。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还在吃早饭,陈雅茗的父亲便带着她来登门拜访了。
陈老板是提着两瓶酒来的,一瓶白,一瓶红,陈雅茗则是提着两条包好的烟,脚还未踏进门槛,亲家亲家的称呼便叫起来了。
外婆忙给父女俩搬来椅子,眼神示意宁哲挪到陈雅茗旁边去坐。
陈老板是来找外公谈未来两人订婚的事情的,他急着确定女儿跟宁哲的关系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外公急着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孙子好不容易刚开的窍又闭上,两人相谈甚欢,一拍即合,恨不得高考结束第二天就摆酒,只恨那天不是吉日。
谈至兴起,陈老板让陈雅茗打开他带来的白酒,给在座的男性都倒上一杯,后得知宁哲的外婆也喝酒,于是给外婆也倒了一杯。
陈雅茗一边开酒,陈老板一边介绍说这是自己昨天专门托他小舅子从盐州海港弄回来的洋酒,一般渠道还真拿不到。
“我就不用了,陈叔,我不喝酒。”宁哲抬手挡住陈雅茗手中酒瓶的瓶口,摇头婉拒。
“哈哈,差点忘了,阿哲你烟酒不沾嘛,这东西伤身体,不沾挺好。”陈老板也不恼,宁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若不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彼此都知根知底,即使对方家财万贯,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将女儿托付给人家。
陈老板是无所谓,但外公却不乐意,亲家第一天登门,还是带着女儿提着礼来登门拜访,怎能在桌上落了人家面子?
“阿哲,伱陈叔也是一片心意,怎好辜负呢。”外公说着,将陈老板提来的另一瓶红酒开了,不由分说地给宁哲倒上:“来,葡萄酒度数低,多少喝点儿,别扫了你陈叔的兴。”
宁哲推脱不过,只好端起杯子。
“这就对了嘛。”外公喜笑颜开,将自己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年轻人不沾酒是好的,烟呀酒呀都不是好东西,但真到了那种场合,该喝还是得喝,不能落了人家面子……读书是一个人的事,但阿哲你以后出了社会,总归还是要人情往来的,这些东西学点没坏处……”
陈老板带来的白酒度数很高,外公两杯酒下肚,已经有点上脸了。
宁哲口中连连答应,无奈地将酒杯送到唇前,刚要轻啜一口,但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喝不下去吗?不要勉强自己……”陈雅茗的视线从刚进门起就没从宁哲脸上离开过,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他反应的不对劲,神情关切。
宁哲摇了摇头,将酒杯凑近鼻翼,深深嗅了一口。他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陈老板带来的酒确实是好酒,即使以张养序的阅历来评断也不觉得跌份,但玛瑙红的酒液散发出的馥郁酒香里除了果香与橡木的味道之外,还夹杂着一股细微的异样味道。
宁哲从没闻过这种味道,但刘洪志对这种味道却十分熟悉,这个烂赌鬼常年混迹在社会底层的污秽泥沼,黄赌毒都给他沾了个遍。
而现在从葡萄酒体中散发出来的香气里夹杂着的,那一丝极其细微的味道,赫然是刘洪志以前吸过的……
冰。
“别喝了。”宁哲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摔,拍桌而起便要去抢外公喝外婆手里的杯子,但他的反应还是晚了,动作还是慢了。
宁哲的身躯还未站直,刚闷了两杯白酒进肚的外公便浑身颤抖,痉挛着瘫倒在了桌上,细密的白沫从他的嘴角泛冒出来,整个人都不省人事。
外婆喝的酒少些,只有半杯,但她的情况依然好不到哪儿去,整张脸都涨红成了朱紫色,两眼翻白,哐当一声跟着身下的椅子摔倒在地。
宁哲忙扶住瘫倒在桌上的外公,侧首一看,陈老板的脸上也是涨红一片,但因为年富力强以及刚才光顾着说话,只喝了一小口酒的缘故,他没有像宁哲的外公外婆那样当场昏死过去,但整个人依旧呈现处一种过度的兴奋状态,额角的血管根根暴起,呼吸也变得粗重浑浊,两眼无神,有些散焦。
“打120!”宁哲对陈雅茗大吼道:“出事了!快打120!”
宁哲的心里一团乱麻,怎么回事,陈老板带来的酒里怎么会有冰?
第138章 极端化倾向
宁哲读小学的时候,曾经听外婆讲过这么一个故事。
外婆娘家那边曾经有个很有出息的堂弟,中专文凭,但人很机灵,敢打敢拼。
零几年的时候,他带着两百块钱和几件衣服坐上绿皮火车,南下去盐州的海港城市闯荡,在那里一边打工,一边自学外语,时代的红利叠加上个人的努力,他成功发了家,靠给洋人代工廉价小家电赚到了第一桶金。
那时的对外经济还是蓬勃向上的,创业成功之后,外婆的堂弟衣锦还乡,从镇里带了几个信得过的族内兄弟一块下盐州,把原来的生意继续做大,这些人后来都赚到了钱,买了车,盖了房,娶了妻子成了家。
原本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位带族内兄弟一起创业的堂弟忽然就染上了冰。药物成瘾之后,原本聪明自信的他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事情做得错漏百出,亏了不少钱,家里的房车都给卖了换钱买药,老婆受不了他整天醉生梦死,也带着孩子跑了。
堂弟最后怎么样了宁哲没问,但外婆说,她堂弟的药瘾不是自己染上的,是村里的其他人家眼红他家发了财,在堂弟回乡给镇上捐款修路的时候,偷偷给他抽的烟里加了东西。
一个原本有着大好未来的小老板就这样染上了药瘾,前半生打拼的家业毁于一旦,妻离子散。
原本宁哲只是把这件事当作安全意识教育的小故事听听,但谁又能想到,同样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往酒里加冰的那人似乎是第一次干这种损事儿,没什么经验,加进酒里的药物剂量严重超标,这才让宁哲轻易闻出了里面异样的味道。
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尚且都经不住精神经药物对身体的摧残,两名年老体虚的垂暮老人又怎受的住这超标的剂量?
见外公和外婆纷纷瘫倒,宁哲急昏了头,下意识便喊陈雅茗赶紧打120叫救护车,却忘了老两口租的这间屋子隔壁就是古碑镇的镇卫生所。
陈雅茗一边摸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一边急匆匆地跑出门,到楼下的卫生所里喊医生去了。
陈老板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加上一直光顾着说话,酒喝得少,两小口啜下去只是让他迷迷糊糊地陷入了一种似梦似醒的幻觉之中,而两名同样喝了酒的老人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在卫生所的大夫匆匆上楼的过程中,宁哲的外公与外婆便先后在他面前静静咽了气。
他们死了。
镇卫生所的罗大夫走进门,检查了两名老人均无生命体征后便开始给瘫软在椅子上的陈老板催吐。不多时,救护车来了,宁哲帮着护士的将两具尸体与一个活人都抬进了车里,送往医院,自己则是留在家里等待接到报案的警察上门,去所里配合他们做笔录。
医院对两具已无生命体征的尸体进行了标准的检查与象征性的抢救,然后便正式将两位老人确认死亡,死者移交给法医进行进一步检查。
一通折腾下来,宁哲做完笔录从派出所里出来时已是中午。事情发生时陈雅茗也在现场,也被带来做了笔录,两个人是一起出来的。
“那个…宁哲,我刚才听刘叔叔他们说,宁爷爷和奶奶都已经……”话刚出口,陈雅茗便觉不妥,连连摆手道:“我,我不是,那个,我是想说……节哀。”
“嗯。”宁哲点了点头,信步穿过马路,走进街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两瓶椰树,递了一瓶给跟过来的陈雅茗。
接过椰奶,陈雅茗满目担忧的看着宁哲,他的神色是如此平静,丝毫看不见刚失去了两位至亲的悲痛或是哀伤,他的心湖平静如明镜,倒映出万里无云的澄澈天空。
“宁哲,你……你没事吧?”陈雅茗小声问。
“还真有事。”宁哲咔哒一声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椰奶然后说道:“记得我昨天对你说过什么吗?”
“……伱昨天对我说了很多话,我不知道你具体指什么。”陈雅茗摇头。
宁哲微微一笑,道:“我说,我之所以会用那样的方式帮你得到上大学的机会,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只是为了让两位老人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孙媳妇,免得以后在临终的病床上死不瞑目。”
陈雅茗想了想,接话道:“你还说等两位老人寿终正寝,你就自由了。”
“bingo.”宁哲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我自由了。”
虽然不是寿终正寝。
陈雅茗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怔地愣在了原地,她看见宁哲仰起头将一罐椰奶一口喝干,黑色的罐子被随手丢进绿色的垃圾箱里,转身便走。
少年离去的背影清缄且挺拔,像是荒原上的一株枯树,像是一尊被雨淋湿的大理石雕像,像是一只徘徊在墓地中的厉鬼……唯独不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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