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94节
坞堡本身是有水井,并且不止一口,基本是在天井那边。要是按照正常的情况,战时早就该备下足够的水,可楼家这一次是遭受很突然的袭击,压根就没有事先准备好储备水。
其实哪怕是有准备水,木门再浇水也根本就无法阻止燃烧,下了平台的楼德庸正在歇斯底里地喊人搬来东西,总之就是赶紧将门给封死!
这一次,楼德庸总算不是慢了一步,也因为外面是厌恶环绕,汉部的士兵无法进攻,结果是等待烟雾散去之后,李坛带着刀盾兵冒着箭雨推进,到了坞堡出入口却发现被封死了。
“……”刘彦发现自己干了一件看着很漂亮,实际上却是无比愚蠢的事情。可……他不是第一次打这种战事吗?
别说是刘彦了,纪昌似乎也是略略发懵的状态,其余人吧,只要是到了管事级别也没有什么好建议。至于申钟?
“这种战事,只能是依靠时间磨和士兵拿性命堆!”申钟好像是在说一件真理:“再简陋的坞堡,没有内应的话,也不好攻。这就是为什么中原依然坞堡林立的原因呐!”
听那么一说,刘彦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也就是说没干出什么聪明事,可也没有干出愚蠢的事情。
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刘彦需要在一些过程中吸取经验,汉部的其余人也是这样。
“可惜没有抛石车。”申钟有太多攻打坞堡的经验了,他说:“若是有抛石车,反复轰击一个地方,轰上几天就能墙壁轰塌。”
然而,申钟没有说的是,哪怕是将墙壁轰塌,接下来就该是面临残酷的室内战。
汉部进攻楼家事先并没有走漏风声,理论上可以在这边打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属于可以慢慢磨。但是!根据一些事先获知的情报,楼家是每个月向塞娄纳阿送去一些(人)肉脯,要是没送过去的话,塞娄纳阿那边必定是会来人。
距离楼家对塞娄纳阿那边的进贡还有十七天,那么也就是说汉部有十七天的时间可以磨蹭,可是刘彦并不认为真的有十七天可以浪费。
“想要攻破这种坞堡,守军意志坚定的话,没有取巧的办法。”申钟一脸的严肃:“拿人命去填吧!”
刘彦沉默不语。
烟雾完全散去,楼德庸再次上了平台,他居高临下看去,汉部正在忙碌着集中,看着像是在驱赶一些战俘?
对!纪昌下令驱赶战俘,一批有一批地捆绑住,等待准备就绪了驱赶战俘到坞堡前面。
“出来投降,不投降则每刻钟斩杀一批!”
楼德庸看到了,是看得非常清楚,被捆绑着驱赶过来的人中,男女老幼都有。他甚至看到了自己那些本来应该进入山里躲避的妻儿,看到没了一条胳膊的儿子楼鹏……
…………
《寒门首辅》:弘治盛世,君明臣贤。江南恰是莺歌漫舞。一梦五百年,谢慎穿越至余姚城一寒门之家,立志入内阁、做首辅,从此踏上了一条波澜壮阔的宦海征途。
第104章:攻防之间
一声口令,手持斧头的士卒“唰”地挥下,数十道血泉喷向半空,那些被砍落的头颅落在地上翻滚着出去。
斩首其实是个技术活,听闻最好的刽子手可以做到用厚背刀砍,但是留下细细的一层皮,让被斩首者脑袋不会掉,同时想让血泉抛洒向哪,就是抛洒向哪。
汉部底蕴还是差了一些,出征的时候想要祭旗,没一个能够做到砍掉谁,鲜血能够准确抛洒在旗面的事。所以,刘彦屡次出征的祭旗仪式其实都是走一个过场。
第一批被砍掉的楼家人,是这个家族的一些旁系青壮。他们脑袋与身体分家,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几具尸体竟然还会抽搐。
楼德庸嘴角滴下了血液,那是他自己用牙齿咬的嘴唇:“卑鄙!真是卑鄙!”
卑鄙吗?或许吧!但是楼德庸很健忘,他进攻某些坞堡的时候,不止一次就干过同样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是狰狞着脸庞,满心的快感,兴致来时还会亲自虐杀几个。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到了第二个的一刻钟。
这一次被推出来的是一批老人和小孩。老人其实不多,每一个却是硬气得很,他们在对那些哭闹的孩子咆哮,越是喊,孩子哭得越凶。
“君上?”纪昌发现刘彦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低声说道:“楼家之人,便是丫丫幼童亦是该死。”
不是天生带着原罪什么的那一套。知道刚才汉部士兵冲进了一处建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是二三十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他们在清理一些尸体的内脏。请注意,是他们亲自手动,将还活着的人绑在木驴上固定住四肢,然后那张本来应该天真无邪的小脸满是狞笑,用利器划破被绑住者的肚皮。他们在瘆人的惨叫声中,小手掏出了肠子等等的内脏!
现在,那些被推出去准备斩首的就是那批小孩,他们此刻没有了虐杀女人的狰狞,每一个知道要被杀了都是哭得呼天抢地外加鼻涕横流。
这是一个举族上下近乎于变态的家族,他们想要胡化,但根本就不是胡化,该是兽化,是禽兽化!
又是一阵口令,惨叫或是闷哼声中,新一批的无头尸体出现了。
这一次,坞堡平台上发出了嚎哭声,显然是某些楼家武士的亲人被斩杀?
坞堡平台射下了箭矢,那是亲人被杀发泄式的射箭。这里有人在嚎叫,有人在手舞足蹈,他们感到悲伤和痛苦。
现场其实有些乱,一些被捆绑的人不断挣扎,他们最终也是喊着各种各样的话,大多是在破骂,一些则是在喊坞堡内的人出来投降。
“君上,可以将那些人驱赶到坞堡下方了。”纪昌说的是那些在求饶的人。
刘彦颔首:“那就做吧。”
自然是有人会向下转达命令,楼家那些被捆绑成为串葫芦的人,他们踉踉跄跄地在弓箭手的驱使下向着坞堡走去,边走边哭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让他们出来投降。
楼德庸也在喊,不过他喊着是绝对不能出去投降:“投降等于是将小命交于他人,坚守下去,援军会到来的!”
这样的道理其实都懂,但是懂和能不能控制情绪就是两回事了。坞堡内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人真的是想要出去,至于是投降或搭救亲人,那就无从判断了。
“听我的,堡内粮食和水源充足,能够坚持到塞娄纳阿来救!”楼德庸喊得歇斯底里:“出去绝对活不了!不但你们的亲人要死,你们也会死!”
幸亏是早就将出入口给封死了,要不坞堡内肯定是会有想要出去的人,毕竟哪怕是野兽也会有亲情,不是所有人都像楼德庸那般无视亲人。这样一来,楼德庸就需要动粗了,选择一些不听话的人斩杀,去震慑更多的人听话。
要是从场面看,汉部似乎是有些残酷?但是想想那些堆叠的尸体,再想想那些被掏空五脏六腑制作成为熏肉的尸体,至少汉部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迫使降俘劝降给坞堡守军造成混乱,汉部这边有从其它方向尝试进攻。进攻的部队并没有遭受箭雨攻击,可是抵近了一看,到处都是无缝的墙壁,第一层和第二层连个窗户都没有,他们尝试攀爬,但爬到第二层的时候墙壁里突然刺出了尖矛,平台上也开始落下石块和檑木,考虑到哪怕是爬上第三层人也很难从那些狭隘的窗户进去,不得已只好暂时放弃攻击。
“时间到,再斩杀一批。”
第三批的战俘被压了上来,其中就有楼德庸的直系亲人。该是楼家的三房?也就是楼德庸的三弟和一家子。
“斩!”
高举斧头的士卒利索地挥下,现场再一次抛洒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