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 第417节
“喏!”李云潇得了李中易的明示,心里立时有了底,公子爷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因势利导,看看谁才是最可信的心腹?
等折赛花回返原处的时候,李家主仆二人,已经把事情都谈妥了。
李中易望着折赛花翩翩而来的婀娜身姿,他心里暗叹,折家虽然久已汉化,可是,折赛花终究沾染上了草原儿女,豪爽的个性。
如果是在中原的开封地区,按照汉家习俗,已经订亲的男女,是绝对不可能在未成亲时见面的。
可是,折赛花完全没受这种陋规的限制,非但没有躲避李中易,反而有意识的凑得很近。
由此看来,李中易对于折赛花在折家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使君,奴家这些姊妹们,从小都和奴家形影不离,而且她们都没见识过中原大周的繁盛景况……”折赛花就近观察了李中易很久,她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和李中易说话或是提要求,一定要开诚布公。
李中易确实没有料到,这还没正式成亲呢,折赛花居然主动和他提及陪嫁丫环的问题。
“呵呵,我虽然俸禄不高,可是,家中义兄倒是擅长经商,你的私事尽可自行做主,都养得活!”李中易在大胜之后,心情很爽,倒也乐得和折赛花这个黄花美娇娘,说说俏皮话,图个乐子。
折赛花见李中易如此的通情达理,不由兴致高涨的说:“奴家和姊妹们曾经许过愿,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三日后,奴家要亲自祭奠,故去的姊妹们。”
李中易发觉,折赛花的一双妙目,始终绕在他的身上转个不停,他的心里也就有了数。
折赛花分明是想,将来她嫁入李家之后,在别院之中,摆上这些为了折家而丢命的姊妹们的灵位。
咳,这事可就有些令人头疼了啊!
李中易虽然不是迷信之人,可是,新纳平妻的宅子里边,摆了一堆旧婢的灵牌,多少有点令人难以接受啊?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李中易对于折赛花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好几层。
好一个重情有义的佘太君啊!
“这么着吧,单立一座家祠,不知娘子意下如何?”李中易略微想了想,觉得事情不算特别大,只要瞒着老父亲这个老道学即可。
“多谢使君!”折赛花一阵大喜过望,李中易的开明态度,让她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第311章 穷追
在剧烈的颠簸之中,拓拔彝殷渐渐从牙将的怀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觉得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拓拔彝殷缓缓的晃动着脑袋,长呻出声,很快惊动了抱着他的牙将。
“王爷,您醒了?”牙将惊喜的呼唤着拓拔彝殷,并急切的低头盯在他的脸上。
中原王朝的好几代君主,一直对党项族拓拔家,采取羁縻的政策,以笼络为主。
但是,西平郡王,这个拓拔彝殷迄今为止获得的最高头衔,却是由大周国太祖高皇帝郭雀儿亲笔御封。
西平,西平,却被西平了,拓拔彝殷一想到这里,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抱着拓拔彝殷的牙将,异常惊慌的晃动着他的上身。
拓拔彝殷好不容易喘匀呼吸之后,枭雄的本性瞬间满血复活,他笑着说:“那木汗,老夫没事,没事的。”
牙将那木汗见拓拔彝殷已经可以开口说话,心中不由一阵大喜,欢快的说:“王爷,您没事就好,小人可担心死了。”
拓拔彝殷仰起脸,望着脸色黝黑的心腹牙将,心中不由宽慰之极,那木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那木汗,我军的情况现在怎样了?”拓拔彝殷的心思活络之后,立即意识到,由于杨信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他统帅下的曾经雄霸西北的夏州精骑,已经被李、折联军所击败,而且败得很惨。
那木汗一边控马奔驰,一边紧紧的抱着拓拔彝殷,神色异常黯然的小声说:“敌军的骑兵太多,一直撵着咱们后头狂追,末将的身边,也就是大部牙兵而已。”
实在是心不甘啊!拓拔彝殷又是一阵猛咳,旬日之前,他还是统帅超过八万精兵的西平郡王。
如今,拓拔彝殷的身侧,却只有区区千余牙兵,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让一心建立大白上国的枭雄,情何以堪呢?
“那木汗,咱们这是在哪儿?”拓拔彝殷毕竟是枭雄中的枭雄,很快就从伤感之中爬了出来,振作起精神,询问那木汗。
那木汗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东张西望了一阵子,这才确定目前所处的方位,“王爷,咱们现在是去银州的路上。末将以前牧马的时候来过这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地名叫‘伏龙谷’。”
伏龙谷?拓拔彝殷一阵无语,这地名,实在是太悲催了,预示着不祥之兆!
就在拓拔彝殷还没转过念头的时候,忽然,从牙兵营的后队传来令人异常惊恐的怪叫声,“不好了,颇超勇追上来了……”嗓音严重变调,显见已经惊慌失措。
颇超勇?颇超家的次子,也是企图推翻拓拔家的主谋之一,拓拔彝殷只要想起这个令人憎恨的名字,就不由一阵恶心。
说句心里话,颇超勇确实算得上是,党项八部年轻将领之中的佼佼者。拓拔彝殷对颇超勇一直予以重用,期望甚大,只可惜,颇超勇私心太重,一心谋划着让把拓拔家拉下最高的统治地位,由颇超家取而代之。
这是拓拔彝殷绝对不可以容忍的大忌!
如今,身为枭雄的拓拔彝殷,岂能不知道,颇超勇对他的中军穷追不舍的用意?
不就是想把老夫的项上人头,拿去给新主子请功么?
“那木汗,传令下去,吹号,整队,老夫要和颇超勇决一死战!”拓拔彝殷统治西北数十载,被逼急了,胸中豪气顿生。
“遵令!”那木汗显得异常兴奋,一直这么逃下去,何处是个尽头,不如返身回去,和颇超勇那个逆贼拼了。
那木汗毕竟是拓拔彝殷一手带出来的心腹牙将,绝非无能之辈,在有了主心骨之后,他恢复了正常的心态,一边下令吹号调动部下们集结起来,一边逐渐放缓马速。
等战马停稳之后,那木汗轻手轻脚的扶着拓拔彝殷站到地面上,叫来一名心腹的牙兵,让他把老王爷的战马,还给已经年迈的西平郡王。
拓拔彝殷骑到马上,看着面前排列得稀稀疏疏的兵马,不由一阵凄楚!
“儿郎们,咱们确实败了!”拓拔彝殷还真是条汉子,一张嘴就承认了败局,牙兵们不禁垂头丧气的连声叹息起来。
拓拔彝殷突然用力的挥舞着右手,恶狠狠的吼叫道:“我们还有银州和宥州的地盘,还有十几万族人,只要老夫还活着,东山再起,绝对不是问题。”
在拓拔彝殷的鼓动下,牙兵营的将士们,心气立时有了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