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 第552节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颇超勇臀部衣衫上的脚印,明明清晰可见,他却隐约有些自得。
符昭信在一旁十分纳闷,颇超勇在他的手下,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颇超勇这个党项蛮子,一直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狂态。
嚣张跋扈,不服管教的颇超勇,到了李中易的手底下,居然比小猫咪还要乖,这确实令符昭信做梦都没有想到。
也许是,一物降一物吧?符昭信一念及此,隐约有些心虚,谁叫他不通骑兵的养成,以及骑兵的战略战术呢?
符昭信离开飞龙骑的大营之后,李中易命人给羽林右卫那边下达了军令:取消一切休假,紧急集结,整装待发。
李中易对于一手训练出来的羽林右卫,没有丝毫的担心,有杨烈坐镇营中,自会调度自如,不会出任何差错。
早在李中易接手破虏新军的时候,就十分注意,纪律和行动的标准化。
几年的严酷训练走下来,如今的羽林右卫,简直就是一部标标准准的杀人机器。
在杨炯的亲自督办之下,出征大军的粮草辎重以及各类军器,几乎在一天之内,就已经准备齐全。
当然了,如此迅速的行动,不可能没有后遗症。七品以上的官僚,至少超过十人,被范质就地罢了官,免了职,甚至是下了狱。
如今的大周帝国,其战争的动员力,已经远胜从前。
由于李中易首创的逍遥津集市的存在,极大的繁荣了开封城的各类商业贸易活动。
由于商家的积极介入,朝廷在京畿附近调动粮草和辎重,比以前快得太多了。
以前,从朝廷发布出征的军令,到大军先锋迈出开封城,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这其中,拖慢大军行动的主要因素,就是粮草、辎重和军器的调拨,行动异常缓慢。
当然了,李中易此次领的兵力,不足两万,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第436章 北渡
两日后的清晨,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来往穿梭于黄河的两岸。船工们,喊着整齐的号子,手握粗麻绳,将一艘艘载满了粮草军器的辎重船,从对岸拉到这边的码头。
李中易端坐在汗血宝马“血杀”的背上,挥鞭指着黄河那边,正在陆续牵马登岸的党项骑兵们,笑着夸奖颇超勇:“兵带得不错,有股子灵州铁骑的雄风。”
颇超勇摸着脑袋,露出憨憨的笑容,解释说:“禀参相,不是小的自夸,有了您的悉心指点,我灵州铁骑,有如脱胎换骨一般。不仅军纪甲于天下骑军,决死敢战的精神头,即使和契丹人相比,他们怕是也远不如咱们呐。”
李中易瞥了眼自吹自擂的颇超勇,这小子确实也有些资本自傲,眼前的三千党项骑兵,让他训练得有模有样。
“爷,喝口水吧?”折赛花身边的贴身侍女——竹儿,催马上前几步,将马鞍上的水囊,递到了李中易的手边。
李中易接过水囊,抿了一小口凉白开,嗯,里面加了点青盐,味道和稀释了几十倍以上的生理盐水,大致相仿。
颇超勇贼头贼脑的,在暗中偷窥长得异常标致的竹儿,李中易倒没注意到这一幕,却被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李云潇看了个正着。
听说李中易又要出门带兵打仗,折赛花死缠烂打,硬是要将手下的娘子军,都安排到李中易的身旁,保护他的安全。
面对挺着个大肚子,撒泼耍赖的折赛花,李中易一阵头皮发麻,简直是束手无策。
折赛花的肚子里怀着李中易的种,都快要生了,如果闹个闪失出来,可不得了啊!
不过,李中易也不可能领着几十个女将上战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最终拗不过折赛花,被迫收下了竹儿等二十个娘子军,充作中军女营牙兵。
从小跟着折赛花,在马背上长大的竹儿,骑术异常高明,丝毫也不比颇超勇差。
至于,李中易这个半路上道的所谓骑士,不过是个半瓢水罢了,和竹儿根本没法子相提并论。
“爷,您早餐没吃多少东西,吃块点心垫垫肚子吧?”竹儿收回水囊之后,又变戏法似的,从兜囊之中,捧出几块红枣糕来。
李中易望着竹儿手里,颇有些看相的红枣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咳,他这次领兵去雄州,究竟是去恶战呢,还是去游山玩水的?
“你且收好,等我饿了的时候,再吃吧?”碍着折赛花的面子,李中易对竹儿一直和颜悦色,几乎没发过她的脾气。
折赛花把贴身的家底都交给了李中易,李中易又不是木头,岂能不知道,折赛花对他的深情厚意?
人呐,必须恩怨分明,知道好歹!
“参相,小的早上没吃早饭,肚子早就饿坏了……”颇超勇的视线,一直在竹儿和红枣糕之间逡巡,也不知道是眼馋竹儿的美色呢,还是看上了她手头的红枣糕呢?
“呵呵,真是个饿死鬼转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早上吃了五张烙饼,外加三大碗鱼粥?”李中易看了眼颇超勇的后脑勺,笑骂道,“拿去到一旁吃了吧,少在跟前丢人现眼。”
“得令。”颇超勇欢喜的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竹儿手里的红枣糕。
“哼,既然爷发了话,你拿去吃了吧。”竹儿蹙紧秀眉,没好气的把红枣糕,一股脑的扔向颇超勇。
颇超勇一个没留神,竟然失了手,反手捞了个空,好端端的散发着清香的红枣糕,竟然掉到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竹儿瞥见李中易拉下脸,瞪着她,不由吐了吐小香舌,拨马就走,不敢回头去看李中易。
李云潇一直冷眼旁观,他发现,颇超勇居然一直追着竹儿拍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舍放弃。
“咳,别看了,那一位是咱们爷的禁脔。”李云潇对颇超勇的勇武,还是有些好感的,所以,他抽了个空,暗中提醒颇超勇。
“啊,你也不早说……”颇超勇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反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颤声说,“多谢你了,潇松兄弟,幸好只是看了几眼……”
李云潇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他:“你的中原官话,说的不赖啊,跟谁学的?”
颇超勇有些尴尬的四处张望了一番,鬼鬼祟祟的凑到李云潇的耳旁,小声说:“跟一个歌姬学的。”
李云潇露出了然的笑容,打趣说:“难怪你一到休沐日,就不见了踪影,敢情是私下里去会人家小娘子了啊。”
“那个歌姬其实怪可怜的,以前是我们党项人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却被可恶的奸商给骗卖进了那种地方。”颇超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解释说,“我这副长相,挺扎眼的,怕被人坑了银钱,就托了符帅的管家,帮我出面赎的人。”
李云潇点点头,李中易对于党项骑兵的散漫个性,颇为了解,所以在军令之中,只是禁止以暴力欺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