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 第943节
草谷不可不打,更不可乱打,眼前这些家丁即使兜里揣了一些金银铜钱,又能有多少呢,显然牛车之中才是重点。
李家军的骑兵将士们,用手里的刀枪,胁迫着李三以及他手下的家丁,去了一旁的路边。
等到了背人的所在之后,副都头一声令下,将这些拥有潜在反抗力量的家丁,绑得结结实实。
听见得手的暗号之后,那都头随即扯开大嗓门,厉声喝道:“车里的人听着,莫要自误,乖乖的出来吧。”
这名都头追随在李勇的左右,可没少干打草谷的活计,从开始到现在,整个局面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没有分毫的偏差。
方才,这都头也听见牛车里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子,既然她的帮手们都已经就擒,大局已经在握,也没有和一个小娘子一般见识。
李家军打草谷,那是有着严格条令规定的有组织有预谋的正规化抢劫,抢钱抢粮抢珠宝首饰抢奴隶,妥妥的三光政策。
只要被抢的对象不反抗,军规禁止滥杀或是故意将俘虏打残的恶劣行径,毕竟,健康的高丽女奴在中原大户人家的眼里,属于比较稀罕的抢手货,很多时候都有价无市。
更重要的是,李中易明令禁止侮辱所抢的女子,违者必斩无疑。
如许多的青壮汉子,性事方面的念想肯定需要想办法解决,但决定不允许乱来若是解救的汉人女子,李中易一般都会安排相亲大会,允许双方自由选择,只要女方乐意便可娶回家去。
对于契丹女奴或是高丽女奴,李中易一般采取竞价拍卖给中原大户的方法,满足权贵们追求时尚的别样需求。
其中,姿色上佳的异族女奴,李中易有时候也会赏给立下战功的老部下们享用。
毕竟,老部下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替他李某人卖命,又都是正常的男人,在这个合法允许三妻四妾的时代,顺水的人情不做白不做,又不花费他李某人半个大子。
异族之间的国战,谁心慈手软,谁必会倒大霉,养虎遗患的道理,大家都懂!
既然是争夺统治权的战争,必有牺牲品,李中易的逻辑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同的族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奴役东风,大家愿赌服输,成王败奴,各安天命,怨不得任何人!
在李中易这个超级现实主义者的字典里,凡是在国战之中假装道德表的傻x,一律滚粗!
第756章 小肥羊
李勇颇有些兴致的注视着被团团包围的牛车,车内的女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嘿嘿,有趣之极!
钱书德并没在意牛车之中藏着谁,他招手唤来哨探队正,小声问他:“明暗哨可曾撒出去。”
哨探队正恭敬的禀报说:“最远的哨探一人四马,已经分四个方向派出八组,每组四人十六骑,彼此之间相距一里地。”
钱书德点点头,身为李中易的心腹嫡系,李中易用兵之谨慎,令他印象极为深刻,不敢或忘。
在讲武堂的时候,李中易经常亲自授课,自古以来占据着优势兵力,最终却大败亏输的经典战例比比皆是。其中,主帅太过于轻敌或是心慈手软,才是最致命的短处。
太远的战例,且不去说它,就以隋炀帝杨广征辽东为例。
这个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在第一次御驾亲征高句丽的时候,由于好大喜功,且过于轻敌,轻易的便葬送了定国神针——三十余万极其精锐的府军。
李世民曾讥嘲隋炀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为了立开疆扩土之功,以博后世美名,不惜劳民伤财,三次亲征高句丽。但由于其指挥无方,最终无功而还,终致身死国灭,这也是如今为大部分人相信的主流说法,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大隋的远征军人数多达一百一十三万人,分为左右两翼,每翼十二个军,再加上各地征发来的民壮二百余万,可谓规模空前。当然,负担也空前,这些衣衫槛褛的百姓推着独轮车,牵着毛驴络绎前行,沿途病累而死者甚众。
临出兵前,不少武将建议皇帝兵贵神速,奇兵闪击,但这个建议被文臣们在廷议中否决了。
文臣们均以为大隋此番伐辽,是兴仁义之师,所以必须堂堂正正地出击。
杨广的梦想是成为五帝三皇这样的千古明君,所以对武将的主张根本就听不进去。
更要命的是,隋炀帝竟然下令行仁义之师,在攻入高句丽之后,路边田里已经熟透了粮食作物,竟然不许大军就地收割充作军粮,何其荒谬?
在攻辽东城时,每当隋军将士用重大伤亡攻进城池,眼看胜算可期时,高句丽守将就挑出白旗,请求隋军给予一定时间约束城中乱民,以便投降。
然而隋军一撤离,守将立刻着人修补缺口,准备石块和弩箭,待约定投降时间来临时,就再次挑出战旗。
一个半月之内,高句丽人如此降了三次,愤怒的将领们请示杨广,圣旨却准许高句丽人第四次投降,还教训百官要大度,天朝上国君臣,不能跟蛮夷小丑一般见识。
眼看平壤将破,高句丽国王高元再次诈降称臣,愿割萨水以北所有土地给大隋,永不反悔。隋炀帝轻信了高元的话,命令大军不得攻城,要坐待小小高句丽向天朝上国献城投降。
受隋炀帝“仁义之师”枷锁的束缚,隋军不能乘胜杀入城中,控制局面,反倒被迫屯兵城下,终至粮尽无援。
结局异常之悲惨,三十余万精锐府军饿得没力气战斗,将士们的大好头颅,被阴险狡诈的高句丽人剁下来,筑成了炫耀军威的“京观”。
钱书德一直记得很清楚,李中易评价这个经典战例之时,曾经轻蔑的讥讽杨广:“妇人之仁,死不足惜,只可惜坑苦了忠勇的三军将士!”
在李中易的熏陶之下,不仅仅是钱书德,整个李家军上上下下,都被训练成了抢劫高手。
抢劫的帐目,其实是明摆着,不需要多精明的脑袋瓜,便可算得一清二楚。
劳师远征,与其消耗巨大的从国内运粮,不如就地筹粮。我军每多抢一分粮食,敌人便少了二分粮,一正一负,道理何其简单?
打仗,打的不仅仅是战斗力,更是后勤辎重,这个观念已经在李家军中,彻彻底底的深入人心。
李勇无意中扭头和钱书德对了个眼神,多年亲密无间的合作,让彼此瞬间便明了对方的心思。
钱书德笑嘻嘻的问李勇:“有希望吃得到大户?”
李勇嘿嘿怪笑两声,摸着下巴说:“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一趟的草谷不可能太过丰富,也许可以捉个小美人儿献给主公?”
钱书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又装了不是?道理如此之明显,傻子都看得懂嘛。”
李勇眨了眨眼,反问钱书德:“钱老兄,我这个党项蛮子笨得很,不懂你说的是个啥意思?”
钱书德抬起手臂,指了指正从牛车上下来的那位戴着帷帽的小娘子,没好气的说:“虽是女子,却有如此多的家丁护送,嘿嘿,不是大大的肥羊又是什么?我说啊,你可不许坏了咱们的老规矩哦。”
李勇心里明白钱书德是何意,他随即哈哈大笑,说:“一切缴获要归公,这可是主公定下来的铁律哦,你不会明知故犯吧?”
钱书德冷冷的一笑,咬着牙齿说:“好,很好,好极了,按照军规,战利品应由我来主持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