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1422节
说着她再不理会那些呆呆的看着她背影的宫廷贵妇,在丁璇的陪同下走出寝宫向花园里走去。
“我知道她们并不是畏惧,可是这个时候圣宫里更需要士兵而不是一群贵妇人,另外,”站在高处一个凉亭里的埃罗帕西娅向丁璇说“璇,也许你也应该暂时离开,法兰克人可能会向圣宫发动进攻。”
“我不会离开的,他的两个孩子降生的时候我都看到了,现在第三个孩子可能很快也要出世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丁璇轻柔却透着坚定的声音让埃罗帕西娅脸上露出一丝深思,她歪头望着这张属于东方女性的美丽脸庞,在看了内娜一眼稍微犹豫之后,平静的说:“我有一种感觉,似乎伦格和你之间注定有着某种无法分离的东西,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如同你一样看着你的孩子降生。”
听到内娜的翻译,丁璇如瓷器般光滑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丝不知是羞涩还是兴奋的红晕,两个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向着东方看去,不过就在两个女人同时想念起那个远赴战场的男人时,一个宫廷侍从急匆匆的跑上了凉亭。
“陛下,十字军已经开始进攻外堡”
随着侍从的禀报刚刚结束,从远处君士坦丁堡城边沿的狄奥多西城墙外,一阵震天的呐喊绵延而来。
“法兰克人开始进攻了。”埃罗帕西娅轻声的喃喃自语。
………………
海面上被燃着的船只冒着浓烟吱呀作响,翻滚挣扎,因为过于突然而原本试图围歼罗马人的法兰克船队被大批冒着烈火的茹努诺船撞击引燃,原本认为严密的封锁霎时出现了一个缝隙。
看到这个缝隙的时候,米利厄诺斯因为激动发出了从没有过的大吼,以巨大的损失做为代价换取来的,就是这个时刻
“罗马人,冲破缺口”肥胖的海军统帅不顾一切的扑向船头,他甚至甩开身边阻拦的侍从试图爬上船帮,随着他命令,早已等待得不耐烦的罗马舰队向着那片因为混乱显露出空虚的缺口直冲而上。
可是米利厄诺斯兴奋的脸上很快变得一片煞白,看着对面同样冲向缺口,而距离明显比自己近得多的法兰克船队,海军统帅的喉咙里吐出了一声充满痛苦的嘶喊——“不上帝呀救救罗马吧”
于此同时凯斯内斯嘴里迸发出了喜悦的欢呼。
忽然一阵呼声从旁边船上响起,接着更多的喊声此起彼伏,凯斯内斯奇怪的回过头,随即他就看到了在冒着浓烟的海面上,一条茹努诺船乘风破浪而来。
在那条船的桅杆上,一面黑色旗帜迎风飘扬,凡是知道那面旗帜的人都知道明白其中代表的那些意义:
“阿赛琳就在这里”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五十三章 燃烧的海洋(三)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五十三章 燃烧的海洋(三)
黑色醒目的旗帜在眼中似乎变得越来越大,在风中,旗帜在空中不住飘扬,就好像在大声昭示世人它的存在。
而且这种昭示显得是那么讥讽,就如同在嘲笑它的敌人,和在无声的宣告对敌人的蔑视。
和阿赛琳本人一样,这面旗帜的名声已经在整个地中海传扬出去,每当它出现在海上时,就是在告诉它的对手,阿赛琳已经来了。
黑色的旗帜与黑色的掌门官,这两件东西就好像骑士的徽标一样成为了阿赛琳独特的象征,曾经有无数人幻想着能够击败它们的主人扬名地中海,可是每次见到它们时,等待它们的敌人的,都是无情的惨败和恐惧。
现在,在马尔马拉燃烧着的海面上,在一条看上去颇为普通的茹努诺船上,阿赛琳的旗帜飘扬了起来,这让人们立刻知道那个地中海女王这时就在这条船上。
没有黑色的掌门官,身边也没有强大的舰队,虽然有几条罗马船只护卫,可是一个千载难分的好机会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那些一直梦想着能够击败这个海上女王的十字军面前。
击败阿赛琳意味着什么?即便只是击沉她的坐船,那会带来什么样的巨大荣誉?
这样的想法让十字军们只在看到那面旗帜一瞬间的恍惚后就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巨大荣誉的诱惑在这个时候如同发酵的面包粉一样瞬息间膨胀起来,这种巨大的诱惑让很多十字军甚至来不及细想就本能的一边吼叫,一边调转船头向着阿赛琳的坐船围去
和其他人一样,在刚刚看到阿赛琳的旗帜时凯斯内斯的心头一阵冲动,许久以来他的一切努力不就是为了能够在海上彻底击败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吗?
还有什么比在海上击垮塞浦路斯的女公爵,让罗马皇帝最为宠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的俘虏更大的荣誉呢?
凯斯内斯的手臂已经高高举起,就在他要下达调转船头的命令时,他却忽然明白了阿赛琳的意图,在这样的局势下,在这个时候,阿赛琳明显是在用自己作为诱饵,试图吸引十字军。
凯斯内斯立刻闭上了嘴,可是最后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不禁目瞪口呆。他看到就在那面旗帜的召唤下,十字军的阵线霎时变得混乱起来,一条条的战船居然不顾一切的纷纷调转船头,在凯斯内斯先是愕然,随即发出各种命令都无济于事之下,争先恐后的向着整个战线靠向海岸的一边蜂拥而去。
凯斯内斯在那一刻甚至可以用自己后半生的所有财富打赌,那个女人正是为这个目的才不惜冒险挂起她的旗帜,可是这个想法这时却好像只有他自己才能想到,被击败阿赛琳的巨大荣誉冲昏头脑的法兰克人,在这时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应该做的更重要的事,而是舍弃一切的纷纷向阿赛琳的战船围攻过去。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凯斯内斯却无助的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已经被无情的破坏,他所带领的堵截罗马舰队的船队正随着纷纷调转船头的十字军向侧面漂流,就只是这短暂的延误,罗马海军已经就在他的眼皮下向着那条法兰克人船队中缝隙直冲过来。
“上帝,怎么会有这种事”凯斯内斯用一种不敢相信的口气大喊了一声,他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罗马人的舰队在海流和海风的巨大推动下,就如同一支锋利的巨大弩箭般楔进了法兰克人的阵线,在那一刻,即便是在海上,凯斯内斯也相信自己好像感觉到了罗马舰队冲击阵线时的那种带着巨大毁灭般的力量引起的震动。
勋爵在那一刻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他好像冷静了下来,然后就用一种平静的,或者干脆说是漠然的眼神望着冲进法兰克人队形的罗马舰队,他知道如果说在数量上自己的船队拥有着足够大的优势,那么这个优势一旦变成与罗马战船的短兵相接就无疑荡然无存。
不论是对舰队娴熟的使用还是单条战船的威力上,法兰克人那除了数量根本无法与敌人抗衡的船队,在罗马舰队面前只能用不堪一击形容,不过真正让凯斯内斯无法忍受的,是整个十字军船队根本无法与罗马人那令他嫉妒的纪律相比。
就在海上最关键的时候,法兰克人却因为所谓荣誉的诱惑纷纷擅自脱离他们本应坚守的位置,在罗马人的眼前变得一片大乱,那些法兰克贵族这时候心中想着的只是如何去击败甚至是俘虏那个美丽的海上女王,在憧憬着自己成为那个女人的征服者的时候,他们轻率的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当一些人似乎终于在罗马人的冲击中清醒过来时,罗马舰队锐利的前锋已经在十字军原本就已经动荡的战线上狠狠戳刺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罗马人。”凯斯内斯不知道这一次在说出这个名字时心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看着和罗马舰队完全混淆在一起的法兰克船队,这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谴责那些因为荣誉而昏了头的法兰克贵族,罗马人即将冲破战线的事实让他意识到,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会因为那个说出去根本没人会相信的意外彻底失败。
“冲上去,不论如何都不能让罗马人通过。”凯斯内斯的声音变得平和起来,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愤怒都已经无济于事,可是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犀利,因为他知道只要罗马人一时没有摆脱十字军的战线,那么他就还有重新取得胜利的机会。
在凯斯内斯的命令下,他的战船立刻当先向着已经一片混乱的海面冲去,在这样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指望还有人能够听到自己的命令,虽然还是有战船紧随在他的身后,可是勋爵已经决定由自己亲自来面对罗马人的战船。
阿赛琳站在茹努诺船的甲板上,她的身上这时穿着的那条样式奇特,能够完全显露出曼妙身材的长裙已经被她自己撕扯的不像样子,长长的下摆已经铰掉,两条光滑笔直的修长大腿在阳光下闪动着诱人的色泽,一丝汗水在她漂亮的鼻尖上滑过,看上去就好像是在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刻上的露珠。
不过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却也是可怕而致命的,这从她手中紧握的弯刀上的寒光中暴露了出来,也从她那充满冷酷的眼神中显露无疑。
阿赛琳乘坐的坐船和旁边的几条茹努诺船是在前锋冲击中唯一没有点火自燃的船只,在到处都冒着烈火和浓烟的海面上,原本并不引人注意的这些战船却忽然间成为了法兰克人心中的目标,当看到罗马人的舰队就要被凯斯内斯阻挡住时,阿赛琳毅然下令升起了她的旗帜。
“让所有人都知道厄勒冈的阿赛琳在这儿。”阿赛琳充满骄傲和倔强的命令在这一刻让四周的人深深地感到了她毫不掩饰的骄傲和自信,她相信只要自己的旗帜升起,那么法兰克人就会被吸引过来,因为她是厄勒冈的阿赛琳,是地中海上的女王。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当旗帜升起时,法兰克人的战线霎时变得混乱起来,从先是感到意外接着就变成了一片疯狂,原本正抵挡着罗马人的战船有的开始纷纷调头,而另一些正冲向缺口的法兰克贵族则一边大声呵斥桨手,一边挥舞起手中的武器向着阿赛琳的坐船发出阵阵挑战般的吼叫。
以一个人的出现吸引了敌人战线注意力的奇迹,由阿赛琳在马尔马拉海上做到了
“弓箭手准备”可是阿赛琳显然并不想和那些一心要用战胜她做为自己一生荣誉的法兰克人纠缠下去,就在旗帜刚刚升起之后,在他的命令下,一具具曾经经过农务大臣亲手改造过的重弩已经摆放在船帮上,这些可以立刻借用船帮上的支杆固定的弩弓在弓手们奋力摇动滑轮的阵阵吱呀作响声的可怕声音中被绷得紧紧的,当带有倒钩的粗重弩箭挂上一个个透出奇怪味道的小瓶子时,即便是一向自傲的阿赛琳,也不能不为埃罗帕西娅那异乎寻常的天才而钦佩不已。
一条距离最近的法兰克战船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站立在船头上的那个身穿铠甲的法兰克骑士的脸迅速显得清晰起来,不过当那条船还在所有人认为弓箭的射程之外时,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呐喊,一阵怪异的呼啸声霎时充斥在两条战船之间的海面上。
在阳光的照射下只是稍显曲弧的一片黑影掠过海面,距离那条战船最近的船上的水手愕然的看到那个法兰克骑士忽然好像被一个无形的拳头狠狠打中似的,穿着铠甲的沉重身体猛然向后倒飞出去,伴着一阵惊恐的大叫,当他的身子平着落在后面一群毫无准备的水手头顶时,从他脸上中的那支异常粗大的弩箭根部开始,一大团烈火忽然包裹住了他还在不住抖动的身体,就在这个法兰克骑士已经变得完全变调的惨叫声中,那股烈火就好像从地狱里窜出来一样,瞬间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