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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 第465节

“当然,她是雷蒙伯爵的私生女,这原本没什么,”女侍立刻小心的用沾着热水的干净手巾轻轻擦拭着玛蒂娜微敞的衣襟下伤口边红润的肌肤“不过她的母亲据说是个异教徒,虽然长得很漂亮,可还是个异教徒。”说到这儿,女侍站直身子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小女主人“她怎么能和您比呢,看看呀,这是个多么让男人喜欢的小**,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子。”

“闭嘴!我不是女孩子!”玛蒂娜.的脸色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她的双眼狠狠的盯着站在面前一时手足无措的女侍“别忘了我埃德萨的伯爵,是贡布雷子爵的妻子。如果可能甚至是将来的王后,我不想再听到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否则我会狠狠的惩罚你。”

“抱歉殿下,请原谅我的无理。”女侍.惊恐的半曲下身子,她真的被眼前的女主人吓到了,她从没见到过这个女孩像现在这个样子,在这一刹那的时候,女侍觉得自己一直照料的这个曾经在她的怀里羞涩的诉说对心上人爱慕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一位透着威严的女伯爵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下。”玛蒂娜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她依然看着外面院子里正在忙碌的阿赛琳,望着那个健康的年轻女人,玛蒂娜从心里感到不烦闷。

她轻轻伸手抚摸着自己因为受伤被包裹着的胸.部,从窗子里看着那个女人的侧影凸显出的那种即使是女人也为之炫目的优美体型,看着院子里的男人不论是平民还是士兵都不由自主望向她的眼神,女孩心中的郁闷更加浓烈。

“诱惑男人的异教徒女人……”玛蒂娜依然愤愤在心里.嘟囔着,看着自己还稚嫩的身体和被包裹得平平的胸口,她开始为自己感到可悲。

自居拥有什么呢?躺在床上的玛蒂娜看着头顶.上的木梁沉思着,年轻?或者不如说还是个孩子。

身材?那女人那.种看起来简直是犯罪般的放肆身材让自己感到嫉妒。

身份?对,身份!自己是埃德萨的女伯爵,将来可以给自己的丈夫一个身份高贵的名号和一个伯爵国。

可是,那个女人现在也已经是一位女领主了,而且还是塞浦路斯的领主。而自己的埃德萨,却还只是安静的躺在地图上的一个名字。

玛蒂娜小心的用手指在自己露在外面的柔嫩肌肤上轻轻触摸着,一阵微痒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稚嫩的小脸上开始洋溢起一丝笑容:“最终是我成为了伦格的妻子,而不是你……”

想象着伦格和自己在享受欢愉时,未婚夫躺在自己身边酣睡时的笑容,女孩感到有些难言的羞涩,可是一阵幸福却又让她心底阵阵温暖:“他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

然后,脸色微红的女孩靠在枕头里闭上眼睛,在想象着未婚夫令自己为之羞涩的柔情中沉沉睡去。

阿赛琳站在水井干冷的石台上仔细的看着身前那个看起来颇为古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伦格为什么要在伤势如此严重时依然叮嘱着要造出这样个奇怪东西,但是她知道这对伦格来说一定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现在的凯撒利尔就如同一座处于大海中的孤岛,随着瘟疫的消息越来越多,凯撒利尔人感觉到的恐怖也越来越强烈。

一个竖立在水井边的木架高高的矗立了起来,一个用木头钉成的漏斗状的木桶摆放在木架上。

在漏斗里面,按照伦格的吩咐,一层层大小不一的石头把漏斗铺垫得满满的,而在漏斗的下方,一个阿赛琳所能找到的最大的陶罐架在熊熊火焰上,正在蒸煮着从漏斗下渗出的井水。

“去找能找到的一切青草和野菊花,把它们铺在罐子底下,”伦格在一阵阵的昏沉中对始终守在身边为他记录的牧师吩咐着“告诉所有人,不论那水多么难喝都必须坚持饮用。必须让他们知道,我这是在以我的身份命令而不是请求!

要让所有人知道,如果有人违反就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我也许是仁慈的,可是对于任何违抗我意志的人,我同样不会有任何宽恕!”

当时的牧师显然被伦格这严厉的吩咐吓到了,他哆嗦着把这段话写进自己的字板,同时小心的看着阿赛琳把一条沾湿的手巾放在正在出汗的伦格头上。

“还有,这些手巾和绷带!”

当阿赛琳伸手习惯的用袖子擦拭头上的汗水时,她也不由想起了伦格的吩咐“一定要用最热的水蒸煮,不要吝啬木柴,如果需要即使拆掉马厩也无所谓,受伤士兵所使用的一切东西都要用热水蒸煮,必要的时候要放在火里烧。”

“可是这真的有必要吗?”曾经有人一边拆卸着堡垒里破旧的房子,一边唠叨着,他们当然知道为什么子爵不让人轻易离开堡垒,同时也的确没有多少人敢于去冒那个险,毕竟可怕的瘟疫已经完全在安条克外港蔓延起来。

从那些来报信的人嘴里知道,连自从被奈利兹夺取之后就严密封锁的安条克城里都都出现了疾病的征兆。

在那座现在完全被控制在异教徒手中的城市里,基督徒和穆斯林在可怕的疾病面前同样无法抵御,不论是上帝还是安拉在与这个魔鬼的战斗中显然都落了下风。

从几天前开始,已经陆续出现在城市上空的黑色浓烟说明了这一切,而随着发出令人胆寒凄厉尖叫的黑乌鸦群的聚集,城外的人也闻到了从城墙里面飘出的中人欲呕的浓烈尸臭。

“把所有的酒都拿来!”阿赛琳大声吩咐着,她看到那些凯撒利尔人的脸上显出了不安和愤怒,这让她不禁觉得需要加强自己的权威。

“近卫兵!跟上来!”阿赛琳发出高呼,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近卫骑兵立刻端着锋利的长矛走到她的身后“现在这些酒都归我了。”阿赛琳抬起头傲然的看着以珀尔布兰为首的凯撒利尔人,然后在那些村民眼巴巴的注视下,命令人把一桶桶封闭完整的整罐葡萄酒从地窖里抬了出来。

“但愿上帝不要让那女人把所有的酒都拿走。”珀尔布兰嘴里念叨着,可当他看到最后一个小罐的葡萄酒也出现在酒窖门口的时候,他不禁发出一声濒死般的呻吟“上帝呀,让瘟疫降临到我的头上吧,所有的酒都没有了。”

“只要你活着,就有再喝到酒的机会。”阿赛琳随手从士兵手里抓过那个小罐子,随着木封开启,一阵香醇的酒香立刻飘逸而出。

看着四周那些嘴角就快流出口水的海盗手下和士兵,阿赛琳慢慢把酒罐放在嘴唇边,她伸出好看的粉红小舌在酒坛边沿轻轻一舔,然后手腕一翻!满满的罐口立刻倒转,香醇的暗红色酒水立刻哗啦啦的倒进了石头马槽里。

“上帝那个女人简直是个魔鬼。”珀尔布兰呻吟着看着流淌在马槽里的猩红酒液。

“按照子爵大人的吩咐,这些酒都要用来……”一个近卫兵暗暗舔着嘴唇,大声宣布着,不过在他寻思该如何使用那个词汇时,阿赛琳在他耳边轻轻提醒,这让他的脸不由立刻紧张起来,在有些狼狈的向女领主行礼之后,他才继续高声宣布“是用来消毒的,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允许再饮用这些葡萄酒,否则就要受到最大的惩罚。”

说完,那个卫兵在用力一顿手里的长矛,几个跟随在他身边的士兵立刻把让凯撒利尔人两眼通红的酒罐一个个的搬上了马车。

而在堡垒的其他地方,按照伦格的吩咐正在被拆卸下的堆积着如山垃圾的肮脏的死角正在燃起一团团的烈火,随着臭烘烘的杂物发出的异味,整个堡垒就如同正在进行一次大清洗般被迅速的收拾出来。

而随着堡垒一角的空地被用木板围隔起来,人们望着那个地方的眼神开始变得陌生畏惧。他们知道,在那木板墙的后面,就是一个恐惧的地狱,没有人愿意出现在那里面。

“必须尽快建起一个隔离病人的地方,那里要干净可更要严密。”伦格在对牧师讲述这些的时候,已经就要陷入昏迷,他的脸膛发红,因为眩晕而几次停顿下来的声音在那时显得那么微弱,以至在他旁边的阿赛琳不由担心他会就此睡去,再也无法醒来。

可是,伦格却用旁人无法理解的坚强力量遏制着自己昏昏欲睡的头脑,没有人看到,每当他就要无法控制时,他就用指甲狠狠的刺入自己的手掌,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同时也让他用尽全力思考着在未来即将发生的可怕灾难面前,该如何做出关键的决定。

“一旦出现病人,绝对不要因为所谓的地位和身份迁就任何人,”伦格在把所有的军官叫到身边时用尽全力吩咐着“你们所有人要在我的面前发誓,遵守我下达的命令。”

在得到了所有军官扶着形如十字的剑身发誓之后,伦格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发出命令:“在这里我以你们主人的身份和上帝的赐予我的名义宣布,任何人一旦得病,都必须按照我吩咐的方式被拘束起来,没有任何人有权违反我的决定,这是我我命令,也是我的诅咒!我会看着你们,而阿马修斯的佐薇,将做为为我执行这一命令的人。”

当伦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因为疲惫变得一片苍白,他躺在床上用艰难的眼神望着走到身边,拉着他的手只是无声望着他的阿赛琳,一丝欣慰的笑容缓缓划过他的脸颊。

“我真没想到你回来这里,他们都说我是上帝的宠儿,是上帝在佑护着我,可我相信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守护天使。”伦格在半伏在身前的阿赛琳耳边低声说着“我相信你在这个时候的出现才是对我真正的恩典,替我看着他们,特别是那个尼曼基鲁斯看牢他,别让我在醒来之后看到他有什么举动。”

“我向你发誓我的小罗马人,我会为你睁大眼睛的,”当时的阿赛琳在近卫军官们的注视下慢慢跪下,向着已经逐渐陷入昏睡的伦格认真的起誓“我会在你醒来的时候,还给你一个完整的近卫军和凯撒利尔。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使用什么手段。”

听着女海盗坚定的许诺,伦格静悄悄的闭上了眼睛,他终于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听不到身边人的低声呼喊,也听不到堡垒中的人们按照他的吩咐开始的繁忙工作。

这就是公元一一八八年二月的凯撒利尔堡垒,在奇利里亚可怕的瘟疫开始在安条克外港向安条克城蔓延时,这座处于奇利里亚边界上的城堡就如同面对滔天浪潮的一块孤石般矗立在随时可能席卷而来的瘟疫灾难面前。

唯一能让这座堡垒里的人稍感放心的,是有一位上帝的圣子就在他们身边,尽管那个人现在同样因为沉重的伤势令人担心,但是正如那位尼曼基鲁斯骑士引用子爵大人所说的话那样:“上帝要让子爵大人在这个叫凯撒利尔的地方做一件大事。”

这句话不能不让依然处于惊恐不安中的凯撒利尔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他们盼望着那位上帝的圣子能成为引领他们走向天堂的人,更希望自己能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中能得到圣子的庇护得到拯救。

阿赛琳看着那些一直在忙碌的人们,在所有人都感到阵阵恐惧时,这位已经成为贵族领主的女海盗却丝毫没有变现出任何的慌张胆怯,这让所有人不禁感到诧异,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能那么镇定,甚至她的脸上在看着别人时还总是挂着一种奇怪的讥讽,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嘲笑其他人的愚蠢。

“那个女人让我不安,”尼曼基鲁斯这样对一个近卫兵随口说“她看起来就像个潘多拉,如果不是子爵大人对她信任,我甚至怀疑瘟疫就是她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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