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870节
新的配方,甚至是不同的配方,伦格不能不承认埃罗帕西娅那喜欢探索真相的大脑中有着与众不同的思想。
在那封厚实的信件中,除了最后那几句差点把伦格吓出冷汗来的意外之喜外,通篇都是关于希腊火的各种实验配方和不同比例的说明,这让伦格甚至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从小曾经被一个炼金术士秘密的收为了徒弟。
同时,随着按照那位天才少女那可能会制造出可怕武器的设想。伦格在那片滩涂上不止一次的用各种方式进行着对埃罗帕西娅来说近乎梦想般的实验。
没当火焰升腾起来的时候,近卫军们总是感到意外和好奇,但是看着那一次次的实验结果,伦格却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想:“但愿埃罗帕西娅永远不会知道,她所制造的这些东西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离开舒适的君士坦丁堡来到西北这片贫瘠的边境来,即便是有些人隐约猜到伦格是在借着召集北方各省的新军建立他所所的西北大军区的机会抓牢军队,他们也不会想到,这其中还有着更加重大的原因。
而当伦格在边境上完成了他那有些过于漫长的巡视,终于决定返回君士坦丁堡时,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却再一次把他留在了菲利波*利这座西北边境的小城里。
“腓特烈的使者已经到了菲利波*利?”
伦格看着在阿历克斯走后被召到自己身边的丕平低声问着,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用力挥舞手里的一柄长剑,许久一来不曾使用武器的生疏让他感到有些不适,而且当他用力挥舞略显沉重的长剑时,一阵身体上的疲惫感也让他不由为自己退步的体质感到懊恼。
“是的陛下,那人自称是德意志国王身边的骑士,叫沃夫拉姆.冯.艾森巴赫,是弗赖堡的领主。”
丕平认真的回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些紧张,对于第一次与那位早已闻名的德意志国王,甚至有着和罗马皇帝一样称号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身边的人的接触,他不由得感到有点忐忑不安。
“沃夫拉姆.冯.艾森巴赫?”伦格低声重复着这个听上去就很“德国”的名字微微沉吟,他把长剑举过头顶,在蓄势劈下前忽然停了下来“你说什么,他是弗赖堡的领主?”
“是的陛下。”丕平简短的回答。
“真是有意思。”伦格忽然笑了笑,他回头向把长剑扔给不远处的侍卫之后,向着丕平稍做手势,带着他向着官邸里面走去。
四月的春天让这座原来的菲利波*利民政官官邸变得温馨了不少,甚至在院子的一些角落里还能看到一些修剪过的小块花圃,也正是因为喜欢这里的环境,虽然不久前这片教区的教区长曾经亲自来催架,请皇帝光临他更加舒适一些的主教宫,但是伦格却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度过对他来说可能之后的一年中最为关键的一段时间。
“那个沃夫拉姆.冯.艾森巴赫据说很傲慢,”跟在伦格身后的丕平在沉默了好久之后终于开口,而且他的口气听上去也是气哼哼的“陛下,法兰克人看不起罗马人。”
“别忘了,你也是个法兰克人,”伦格微笑着提醒着“或者你显然认为自己是个罗马人了?”
“可是陛下,您是罗马皇帝。”丕平的声调里透着愤怒“那些传话的人说,那个德国骑士在渡过登扎河踏上罗马的土地之后,甚至没有摘下他的头盔,而是如同一个征服者一样骑着战马一直向前,直到被罗马的士兵挡住。”
“你说什么?他没有摘下头盔?”伦格忽然站住,他回头望着丕平好一阵,然后他缓慢的问“你肯定这是真的,不是我们的士兵因为那个人的傲慢造谣?”
“我相信应该是真的,因为挡住他的士兵不是罗马边境守军,而是您的近卫军。”丕平用一种充满骄傲的声调宣布。
“如果是那样,可真是太糟糕了。”伦格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在丕平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向跟在后面的卫兵简短的下达了命令:“去把那个德意志人扣下来,不要做任何解释。”
“遵命陛下!”
近卫兵立刻转身离开,而伦格则在丕平意外的注视下向着不远处的放在墙角的武器架子微微示意:“来,丕平,让我们看看你这个近卫军第一旗队长是不是能抵挡的住你的皇帝。”
说着他走到兵器架边抓起一根长矛,随着在手中划起一个圆圈,猛的向着丕平刺了过去。
………………
“哈!”
一声清脆的低喝,长矛的矛尖如同跳跃的蛇信闪动着寒光刺向面前的对手,而伴着同样的一声清叱,一柄长剑立刻挡住了长矛的进攻,同时随着对手另一只手中的盾牌拍打,长矛立刻被砸向一边,一时间伴随着叮当作响,院子里兵器的交击声响成一片。
不过,这场对看到的人来说颇为赏心悦目的比试并没有经过时间太久,当伊莎贝拉再一次用力向前刺出长矛,而她面前那个带着一张黑色面纱,却同样身姿婀娜的对手阻挡开了之后,一个侍从出现在了院子一角的门口。
“陛下,请原谅打扰您了,”侍从大声的说,随后他快步走到伊莎贝拉身边,用很低的声音禀报着“陛下,盖伊国王那里传来了消息。”
“盖伊?”伊莎贝拉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谨慎,她迅速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信件,当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盖伊,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长进吗?”
她讥讽的说着,在打发走侍从之后,她抬头看到对面那个默默的看着她的女人,一边把信件收进腰间的腰囊,一边冷冷的问:“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的黎波里来?”
听到伊莎贝拉的询问,女人似乎本能的微微低头,但是接着她倔强的抬起脑袋,在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纱之后,露出了黛萝那张颇为动人的年轻容貌。
“陛下请原谅我的莽撞,不过您不用担心,虽然我是奉命来的,但是实际上……”黛萝好像想了想之后,用一种很低的声音说“这更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希望能离开君士坦丁堡。”
伊莎贝拉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之前的女骑士,在想起了那些这个女人和自己死去丈夫汉弗雷那些过去的同时,也不由想起了她在君士坦丁堡里经历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情。
“是那个凯尔让你来的?你是来监视我的,还是向我提条件的?”伊莎贝拉冷冷的问,虽然之前她已经把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隐约告诉了伦格,但是出于某些顾忌和原因她却又不愿意把一切都说清楚。
现在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黛萝让她在略感不安的同时,又隐约有着某种冲动,因为正如同那个凯尔曾经对她说的那样,即将到来的法国国王无疑是做为鲍德温家族宗主的有力臂助,而在这个似乎伦格因为顾忌自己父母的安危而不能给予她帮助的情况下,突然来到的黎波里的黛萝,就显然成为了俨然是法王在东方的使者的凯尔的使者。
“告诉我他要干什么?”伊莎贝拉冰冷的问着,虽然对早已死去的丈夫没有丝毫爱意,但是她却依然无法原谅这个原本被她视为亲信的女骑士对自己的背叛。
“事实上,我只是来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的,而且凯尔也并不需要您做什么。”黛萝想用一种很轻松的口气回答,但是当她看到伊莎贝拉脸上的怀疑的神色时,她却又本能的避开头去。
“你也许曾经骗了我很久,而且还骗了我不止一次,但是你说谎的时候我还是能看出来,”伊莎贝拉的声音一片冰冷,她慢慢走到黛萝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轻轻挑起黛萝的下巴“告诉我你为什么到的黎波里来,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欢迎你,可是真的如你说不是凯尔让你告诉我什么,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你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听到伊莎贝拉的话不由身子微微一颤的黛萝意外的看着自己以前的女主人,当她看到伊莎贝拉充满自信的眼神后,她的嘴里不由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是的陛下,我的陛下,我遇到麻烦了。”
“真的是这样。”伊莎贝拉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这个一直背叛她的女人,在想了想之后她缓慢绕着黛萝一边走着,一边点着头“我想你的麻烦一定不小,甚至连凯尔都不能帮你,或者他自己也遇到麻烦了,所以你才到的黎波里来,是吗?”
“您猜对了,所以请不要赶走我,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黛萝低声说“而且我可以告诉您一些您所不知道的,我用这些消息换取在您这里得到庇护的机会。”
“哦,那你能告诉我什么?”伊莎贝拉不由有些感兴趣了,虽然她不知道黛萝是否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希望得到庇护,但是她却也不想失去这个能探听到更多秘密的机会。
“陛下,我相信您一定希望知道法国国王会如何对待东方的法兰克贵族,也一定希望知道他最终会支持谁成为耶路撒冷国王。”这时黛萝的神色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看着听到这个之后脸上迅速闪过一抹迟疑的伊莎贝拉,她不禁暗暗感到一丝得意。
如同伊莎贝拉对她的性格颇为熟悉一样,黛萝也对自己这位原来的女主人清楚无比。
她知道在这个异常年轻的寡居**的心底,有着一颗属于鲍德温家族的权力之心,就如同她的那些祖先和她的兄妹一样,鲍德温家族渴望统治的热情总是激荡在她的心里,为了这个她那个天纵之才的哥哥曾经以抱病之身与萨拉丁抗衡多年,同样为了这个,伊莎贝拉不止一次的在君士坦丁堡忍受无尽的羞辱,只是为了等待一个能让她重新获得王国的机会。
想到这些的黛萝不禁为自己感到庆幸,她知道自己从君士坦丁堡一路来到的黎波里的确有些过于莽撞,但是一想到自己不得不来的原因,她却又觉得即便是更远的地方,只要能躲避开她为之畏惧的东西,也是值得的。
黛萝这样想着,同时看着眼前的伊莎贝拉,就在她要再次开口时,一抹雪亮的刀光忽然从伊莎贝拉抬起的另一只手中闪过,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隐约刺痛,锋利的匕首已经顶在了她的咽喉下!
“告诉我实话,黛萝,你为什么来?!”伊莎贝拉忽然用冷酷的声调问着,同时她的眼中也闪现出可怕残忍的光芒,那样子让十分熟悉她的黛萝相信,这位性格残忍的女王,完全会随时割断她柔软的喉咙。
“我只是想离开君士坦丁堡,真的只是这样!”黛萝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尽量,同时她暗暗喘息着,提醒自己不要被女王的声势吓到。
“你在怕什么?在躲着谁?是凯尔还是别人?”伊莎贝拉急声追问着“如果不是凯尔让你来的,难道你会自己到你的‘情敌’这里来吗?”伊莎贝拉用讥讽的声调说到情敌时,看到了黛萝眼中难掩的愤怒“而且你居然肯告诉我关于法国国王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对你们来说能够得到国王的信任是多么重要,而你连这些东西都肯告诉我,那只能说明你是真的急于要在我这里得到庇护了。告诉我,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