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972节
“我丈夫要我们在关于罗马的事物上能够更加相互体谅一些。”玛蒂娜故意把头几个词念得很重,当看到阿赛琳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之后,她有些气愤的抓起身边女侍递过来的水果用力咬了一口,那种狠狠一咬的样子,让坐在一边的米利厄诺斯肥胖的身子不由一颤。
“伦格有时候总是希望事情都按照他的意愿去完成,而且随着他当上皇帝变得越来越这样了。”阿赛琳不知道是在不满还是怎么的,当她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时,她注意到四周的女侍们露出的诧异,也看到了旁边海军统帅有些不太自在的表情。
“上帝,你知道自己是在指责皇帝吗?”玛蒂娜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愤怒,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阿赛琳,一时间还不能接受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公然指责一位皇帝的意外举动。
“他是一位皇帝,可这又有什么区别,他难道不还是伦格吗?”阿赛琳淡淡的看着玛蒂娜“如果因为他是皇帝我就必须向他低头,那不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或者你们认为应该向他低头,但是我是阿赛琳,厄勒冈的阿赛琳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即便他是伦格.朱利安特.贡布雷。”
阿赛琳的话让玛蒂娜一时间感到无法理解,在她的心目中不论是阿赛琳还是伊莎贝拉都是她巨大的敌人,她们肯定是在随时窥伺着她的皇后宝座。而且只要自己稍有一点疏忽,这两个可怕的敌人就会把自己从伦格身边赶走,然后自己坐上去。
但是现在阿赛琳的话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能想象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成为了罗马皇后将是什么样子,而且在心底里她还觉得很高兴,因为她知道阿赛琳的这个样子,即便是那个总和自己不过去的元老院,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成为罗马皇后的。
玛蒂娜的脸上霎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时间她觉得眼前的阿赛琳似乎变得可爱起来了,至少现在这个样子的阿赛琳要比那个权力心比她还要重的多的伊莎贝拉可爱不少。
“我想你可以看一看伦格给我写的一份信,”玛蒂娜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着,同时她的嘴角挂起一丝坏坏的笑容,她早就听说过阿赛琳不识字的事情,所以她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放弃这个让眼前的情敌出丑的好机会。
阿赛琳有些恼火的看着玛蒂娜,她望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信件随便看了一眼之后忽然推到身旁的米利厄诺斯面前,然后故意重重的说:“念给我听,我不识字!”
玛蒂娜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惊慌,她在胖子刚刚拿起那信来只看了一眼就不禁有些尴尬的发愣时站了起来,在四周一阵慌乱中默不作声的向着海军统帅伸出手,然后在胖子略带苦笑的表情中接过了密信。
“伦格认为我们可能十字军会比我们所认为的时间来得更早,”玛蒂娜声音重重的说,她气恼的盯着阿赛琳,不过当说到这些时她渐渐变得冷静了下来,罗马的皇后已经还是知道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虽然罗马海军的确摧毁了西西里人的港口,不过据说法国国王不是已经开始向着法国边界进发了吗,也许他希望从威尼斯或者热那亚乘船到东方去。”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不相信他们能够在这个时候到达东方,甚至我不相信他们能在今年渡过地中海,”阿赛琳用一种得意的笑容看着玛蒂娜“我们烧毁了他们在西西里的港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囤积的所有物资都已经被我们毁掉,而且你以为我们只是掠夺那些商船捞取好处吗?”
说到这儿的阿赛琳向着米利厄诺斯看了看,海军统帅立刻向着皇后费力的略微欠身然后接着说:“陛下,我们的海军在还是袭击一切可能帮助十字军的船只,而且我们在西西里所做的一切比人们想象的要重要的多,西西里国王因为过于焦急已经重病死去,现在的国王显然并不很喜欢他的那些客人,据说他不但囚禁了他前任的王后,而且把刚刚重新收集的一些物资也据为己有。”
“如果是那样,那是不是意味着十字军可能无法尽快到达东方?”玛蒂娜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了“可是请别忘了他们是十字军,如果阻止他们,上帝也许会惩罚我们的。”
“陛下,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米利厄诺斯微微加重口气,和其他大臣一样,虽然玛蒂娜在君士坦丁堡人的心目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正是因为她那法兰克人的身份,以至即使到了现在,罗马元老院也始终无法彻底向这位皇后表示出应有的足够信任和全力支持“我们必须尽量拖延英法十字军的到来,然后就只剩下腓特烈了,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对付德国人,不过那也应该就简单的多了。”
玛蒂娜微微皱起了双眉,她当然知道对她来说,最糟糕的就是法兰克人贵族的身份,这让她觉得虽然伦格对她信任,但是她却怎么也得不到元老院的支持,这让她总是感到说不出的懊恼,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不惜在有些事情上和元老院相互较劲。
阿莱克修斯在元老院的任命就是这种较劲下的结果,尽管当时元老院表现出的反对近乎强硬,但是她却还是以皇后的特权通过了提请阿莱克修斯为罗马元老的决议。
现在米利厄诺斯的提醒却又让她想起了这个令人懊恼的事情,在罗马人中间自己总是外人的感觉再次让玛蒂娜感到了一丝隐约的孤独。
“陛下,我们会继续在海上阻止法兰克人的行程,很快就要进入八月,接下来的天气并不适合在海上旅行,而且他们所需要的船只和物资也因为受到了破坏耽误了过多的时间,所以即便法兰克人能够渡海,但是他们要把他们的军队完全送到东方,可能就要到明年才能实现。”
米利厄诺斯低声玛蒂娜说,同时他偷偷的看着旁边的阿赛琳,这个敏锐的胖子已经知道这次的觐见已经让他得罪了皇后,从现在开始他要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美妙的前程有个保证,那么就只有紧跟在这位海上女王的身后,誓死效忠了。
“罗马袭击西西里是因为始终在与西西里人进行战争,”阿赛琳看着玛蒂娜若有所思的脸“我们得到了足够的财富也摧毁了法兰克人的港口,这就是伦格需要的,至于说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想去管。”
阿赛琳的话让玛蒂娜从深思中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桌子对面的女人,心中不由暗暗想象着伦格和她在一起时会是个什么样子,这让玛蒂娜在不禁又开始妒忌的同时暗暗为自己应该怎么做寻思起来。
做为罗马皇后她必须彻底放弃同时做为一个法兰克贵族的身份,这让她渐渐的开始明白为什么伦格会给自己写那样的一封信。
看着阿赛琳离开时近乎放肆的转身而去的背影,玛蒂娜心中不由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丈夫生下一个合法的皇位继承人之后,向着身边的女侍吩咐:“以我的名义,请阿莱克修斯殿下和安露蓓尔公主进宫,我要和他们共进晚餐。”
阿赛琳一路默不作声的任由战马向前走着,在她的身后,米利厄诺斯坐在马车里耐心的等待着。
当金角湾灯塔的塔身映入眼帘之后,阿赛琳终于忍耐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胖子:“告诉我,那封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米利厄诺斯为女海盗最终还是没有忍耐住露出了笑容,不过当看到阿赛琳变得阴沉下来的脸之后,他立刻哼哼着把自己的笑容隐藏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就是些夫妻间的私话。”
“告诉我!”
阿赛琳的大叫立刻吓了胖子一跳,他蠕动了一下喉咙后小声说:“那上面写着我亲爱的小鹿,还有……”
“够了!”阿赛琳大喊着打断胖子“亲爱的小鹿?他难道在打猎?那我也要去打猎!告诉舰队准备出港!”
阿赛琳的话让海军统帅暗暗嘀咕一声:“有人要倒霉了……”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女王革命”(中)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女王革命”(中)
东罗马帝国先帝艾萨克二世的胞弟阿莱克修斯.安德鲁斯慢悠悠的走在花园间的道路上。
眼前的所有东西他都十分熟悉。有一度这些东西还离他那么近,好像只要伸出手去,就能够一把抓住。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斗过自己的哥哥,当他借着伊莎贝拉失踪的事情在元老院试图向艾萨克发动致命一击时,突然和皇帝一起出现的耶路撒冷女王彻底粉碎了他的梦想。
即便是到了现在,阿莱克修斯也不完全知道,伊莎贝拉的失踪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一切都是艾萨克用来引出自己的圈套,不过这些也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了。
艾萨克本人的尸骨这时已经开始在地下慢慢的和泥土混淆在一起,而阿莱克修斯也已经从可怕的雷克雷监狱里奇迹般的走出来,并且再次成为了现在新的罗马皇帝手下的大臣。
对于那些曾经暗暗照顾自己的罗马大臣,阿莱克修斯并不感激,他知道他们那么对待自己不过是因为希望他成为能与皇帝抗衡较量的棋子,特别是对于罗马元老院,当他听说皇后提名自己进入元老院的提议受到了元老们的激烈反对,甚至到了后来是由皇后行使在元老院的特权才得以通过之后,这位亲王只是发出了一阵冷笑。
当从雷克雷被释放出来时,阿莱克修斯就已经在心中发誓,自己不会对任何解救他的人表示感谢,甚至即便是把他释放出来的皇帝也不会感谢。
他知道自己能够活着甚至还能重新回到君士坦丁堡享受贵族生活,是因为自己还有用,而且对于自己居然还立刻有了一位公主做为未婚妻的际遇。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是能够成为这位公主丈夫的最恰当人选而已。
现在的阿莱克修斯在君士坦丁堡有着一个颇为微妙的地位,那些艾萨克时代的旧臣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一心要推翻自己哥哥的亲王,而现在正在得到新帝信任的大臣们,则总是用怀疑的眼光盯着这个有名的野心家。
“大概皇帝就是因为这个才放心的把自己释放出来。”阿莱克修斯很快知道了自己的微妙处境,也知道了为什么伦格甚至可以允许自己成为安露蓓尔的丈夫,只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已经没有了能够让自己重新获得权力机会而已。
但是,野心家心中的火焰是否会那么容易就熄灭呢?
阿莱克修斯小心翼翼的在君士坦丁堡中等待着,而且让他意外的是,在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他很快就拥有了一份让所有贵族都感到畏惧的差事,那就是成为了赫克托尔的助手。
他在赫克托尔在城外的远郊的那座巨大农庄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在农庄附近小教堂后面的小屋里,他开始为皇帝和白化病人撰写关于他所知道的君士坦丁堡的贵族们一切举动,派系还有能够让他们对皇帝的任何决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的陈述。
在这些被赫克托尔用来不停的攻讦那些贵族的陈述中,阿莱克修斯一次次的用他那在这座城市里浸yin了多年的观察和经验,让皇帝和白化病人看到了他的作用,这样,终于有一天随着赫克托尔奉命去执行一个谁也不能知道的秘密使命之后,阿莱克修斯成为了罗马监察大臣的代理者。
随后,当皇后不惜在元老院使用她那珍贵的特权力排众议的把他再次送入元老院之后,阿莱克修斯知道,自己一直期盼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和安露蓓尔一路沿着悠长的走廊向着皇后的新宫走去,他能感觉出身边的女人似乎隐约激动的情绪,他能想象的到,这个之前曾经是他同父异母弟弟的枕边人的女人,一定是想起了一些令她感触颇深的事情,而他自己又未尝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