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994节
“不要忘了,你的女主人也是法兰克人,而我是你说的很坏的希腊人的皇帝,”伦格笑着提醒着接替了马克西米安职责的私人秘书“不过告诉我,你既然认为法兰克人那么坏,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劝阻我去见腓特烈呢?”
胡斯弥尔微微抿了抿嘴唇,在看着皇帝在仆人的帮助下穿好内甲后,他拿起一直在旁边记下的那些皇帝和将军们的记录看着,低声说:“我不会阻止您的,因为如果那样您的荣誉就会受到污蔑,法兰克人会说您胆怯,那就太,糟糕了……”
看着胡斯弥尔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个词,伦格有趣的笑了笑,可接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甚至穿着衣服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
“胡斯弥尔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听到主人的询问,胡斯弥尔有些疑惑的愣了愣,先是略微点头,可接着又缓缓的摇头。
“主人,我想很多人都会这么想的,近卫军也会这么想的,他们把维护您的荣耀看做是他们的生命。”胡斯弥尔用略带兴奋的口气说。
“原来是这样,我的荣耀是他们的生命,也许法兰克人也是这么想的?”伦格低声自语。
胡斯弥尔的话让伦格的心中不由为自己的决定开始动摇起来,如果说自己依靠的正是这些荣耀,那么对于腓特烈来说,这不也恰好就是自己最大的弱点吗?
“胡斯弥尔,你真是我身边不可缺少的。”伦格回头向一脸诧异的萨拉森小书记员说着,然后他向旁边仆人下令“让丕平和盖图斯在外面等我,我有新的命令要给他们。”
……………………
拜票,拜票,厚颜一些。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二百零三章 命运之河(中)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二百零三章 命运之河(中)
两位罗马帝国皇帝的会面。原本是对双方来说是都不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
做为东罗马的主人,当法兰克人第一次为自己带上罗马皇帝冠冕的时候,东罗马曾经进行过最愤怒的抗议,他们把由教皇加冕皇帝的行为看成是宗教和世俗两个方面对正教和罗马帝国的挑衅。
尽管这一称号在法兰克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虚幻荣誉的尊号,可许多当中还是一直被东罗马人所抵制。
他们坚定的不予承认这种篡夺者的般的举动,同时对支持这个举动的梵蒂冈更是深恶痛绝,充满敌意。
不过随着罗马的衰落,当即便是一些蛮族人也公然宣称自己是“罗马人的皇帝”之后,东罗马终于无奈的承认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存在。
而做为伦格自己,对于与菲特烈见面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回避,甚至还有些期待,但是他却从其中隐约感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菲特烈的残暴无情给伦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然红胡子的绰号原本是来自他那颇为独特的胡须,可是很多人更愿意相信,那是因为他杀人太多的缘故。
所以,当听到会面的要求之后,即便还不知道那个红胡子究竟要怎么办,但是伦格却不相信,他真的只是要见面那么简单。
而对于菲特烈,当他东征开始之后的踌躇满志让他相信只要自己到来,圣城的大门一定会为自己敞开。
所以虽然很多人劝他等待英法两国国王的消息。他立刻不屑的予以否定。
年事已高却依然精力充沛的菲特烈无法容忍人们把他和那两个毛孩子放在一起,他看不起那个只会耍心眼的腓力,也同样看不起靠依靠父兄相继死掉的好运气爬上王位的理查。
至于说到东罗马,他从来不认为那些希腊人有任何的勇气和本事,他毫不掩饰的嘲笑东罗马人的自以为是和妄自尊大。
甚至他告诉自己派往东罗马的使者,对罗马皇帝要用傲慢甚至是轻蔑的羞辱态度,要让希腊人明白,法兰克人是他们的恩人。
不过塞迪卡城下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菲特烈的意料之外。
他没想到自己儿子所带领的军队居然会被罗马人以少击多的彻底打败,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成为了罗马人的俘虏。
而奥托的描述更让菲特烈相信,罗马人即便不如他们刻意向他展示的那么强大,可依然还是有着令他不安的东西。
所以他不得不提出会面,虽然菲特烈也知道,耍这种小阴谋会大大的有损自己的声誉,但是一想到自己前面还要有很长的旅行,而且一旦成功就可以从东罗马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时,他就默认了奥托的计划。
对于菲特烈来说,如果损失一点荣誉却能换取来足够多的东西,他也并不反对成为一个被人咒骂的暴君和小人。
不过让菲特烈感到不耐烦的是,罗马人繁琐的规矩和习惯让他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失。
当确定了两位罗马皇帝之间前所未有的会面之后,罗马人就开始在那片也许只会用到一点点时间的河边空地上忙碌起来。
他们派出了足够多的人铲平地面,然后用一种看上去好像是从河滩上临时找来的石头在空地边上围拢起一条不太高的痕迹,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道做为象征的围墙,当回来的阿尔乌希告诉菲特烈,罗马人甚至还询问是否需要搭建一座小小的石头台子时,菲特烈不禁发出了讥讽的笑容。
“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异教徒欺负,”菲特烈这么对身边的亲信们说“他们把时间和金钱都浪费在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上。可在战场上他们就象一群娘们。”
贵族们立刻发出了大笑,不过阿尔乌希却始终流露着一阵沉思。
菲特烈的财库官不明白那位罗马皇帝为什么要用这种看起来还无意义的东西拖延时间。
他亲眼见到过那位皇帝,在他看来,以富庶很奢侈著称的罗马帝国的皇帝甚至在个人的一些事情上看起来比他的国王更加随意。
尽管接见使臣时还是穿戴了必要的服饰,可是贡布雷绝对不是那种他听说过的完全被规矩和繁文缛节包围的人。
在那个年轻人身上,阿尔乌希看到更多的是一种让他想起法王腓力的东西。
“会面顶在明天早晨陛下,因为罗马人需要建立在那片空地上竖立起一个足够大的十字架,”阿尔乌希向腓特烈解释着“他们认为在十字军进入自己的土地之前在边界上竖立起一个十字架,更加具有……象征意义。”
阿尔乌希这么无奈的解释着,即便是亲眼见到过伦格,可他也还是无法明白,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实际意义。
“哦,那好吧,不过奥托的人,能在那边呆那么久吗?”菲特烈有些无奈的说着,不过当他这么问时,贵族们不由微微别开脸去,对于这些法兰克贵族来说,他们在暗暗盼望着能俘获罗马皇帝的同时,又都有意无意的和这种不名誉的阴谋诡计离得远远的,似乎那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陛下。王子现在应该是在菲利波*利下游的某个地方,”阿尔乌希淡淡的回答着,当无法劝阻国王做出某个决定之后,他就只有全力以赴的帮助让这个决定变成现实,对于那些以所谓骑士荣誉为借口,总是想和不名誉的事情摆脱关系的贵族,阿尔乌希为他们的这种伪善感到耻辱。
这让阿尔乌希不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现在正在威尼斯的家中等待死亡的盲目老人,也是他的老师安德雷.丹多罗。
阿尔乌希相信,如果自己的老师丹多罗在这里,一定会无情的嘲笑这些贵族。在那位老人看来,如果要珍惜名声,那就要小心翼翼的让自己成为圣人,但是只要获得的回报值得,那么就不要去顾及名誉或是任何毫无意义的东西。
可这些德国贵族们显然还想当个有荣誉的骑士。
既然选择了从罗马人那里获取足够多的回报,那么就没有必要再顾及名誉。
阿尔乌希心中暗暗重复着丹多罗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老师丹多罗真的是一位堪称大师的人物,在所有人都被荣誉的枷锁牢牢束缚时,他却说出了其他人从来不敢说的话。
不过阿尔乌希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位他颇为佩服的老盲人,在十几年后用一次更加出人意料的举动证明了自己这些话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