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218节
没有千言万语,没有儿女情长,纪雁雪只是希望刘浪能回答:我会回来找你。
是的,在战场上,最炽热的爱情,其实也抵不过一句我希望你活着。
如果说爱情这东西只是一种荷尔蒙分泌,那纪雁雪最憧憬的无疑是让这种荷尔蒙分泌到她死去的那一天。
而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刘浪得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让爱情的荷尔蒙持续分泌。
“你保重。”刘浪很想说,我会回来,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这样三个字。
三个能让所有期待另外三个字的女人们发狂的字。
女人就算是死,如果能在死之前获得爱情,那也死而无憾。
但理性的男人们不同,他们天生就偏重于逻辑的大脑很理智的告诉他们,在战场上谈论爱情是奢侈的,在尚未定生死之前将思念抛给一个女人是残忍的。
两人默然对望,刘浪看着纪雁雪倔强眼神中闪烁出的泪花,心暮然一疼,伸手想帮纪雁雪擦去泪花,但瞬间又被理智拉了回来。
默然良久,纪雁雪突然绽开笑容,眼里噙着泪花笑得很灿烂。
“我在基地等你。”说完,纪雁雪毅然扭头朝车队跑去。
“乖女儿,快上车。”纪老板眉开眼笑地替自己闺女拉开卡车副驾驶的门。
做为一个大财团的ceo,纪老板如此做派会令人跌碎一地眼镜,但做为一个父亲,这个狗腿模样却一点儿也不违和。
父母疼爱子女的心,从来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改变,哪怕就是上溯到人类祖先还在爬树的阶段,母猴失去小猴也会悲伤得数月都郁郁寡欢。
第一辆车缓缓启动,接着是第二辆车,第三辆车,载着纪雁雪汽车的车轮也开始转动,向远方缓缓行去。
望着载着纪雁雪的汽车逐渐远去,刘浪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冲动,他这个爱情的初哥突然很想像未来电视电影中那些中二少年一样对着那个自己喜欢的姑娘撕心裂肺的大喊:我爱你。
原来,只到这一刻,刘浪才深刻的领会到,那个锲而不舍的温柔而倔强的民国小妹子就这样悄然地占领了他的心,没有一见钟情但却日久情生。
所谓的铁血战士,只不过是他还没领略过爱情的美妙,怪不得吴三桂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当了超级大汉奸?怪不得周幽王能不要江山也要爱美人宁愿三千烽火戏诸侯?怪不得未来的某某高官已经60了还要给情人签个协议每周必须整三次?好吧,这个不能算。
反正刘浪现在就有种冲动一枪把纪雁雪所坐的汽车轮胎打爆,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
哪怕车后面还呆着纪雁雪他爹,那个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的未来老丈人。
男人可怕的理智阻止了刘浪这些可怕的冲动,刘浪只能孤寂地看着汽车逐渐走远。
好可怜,团座真的好可怜,苟得富看着那个依旧笔挺站着的宽大却略显寂寥的背影,突然有些同情起牛魔王来。
不过,这样或许俺老姐就有了机会,俺说不定又可以回到曾经在潼关的日子呢?苟得富同情了胖子团座不过两秒心头升起更多的是欣喜。
若是刘浪穿越携带了读心功能的金手指,保不齐一脚把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踢到百米外的坑道里去。
可惜,苟得富的欣喜没来得及保持住超过三秒。
就看见那辆载着纪雁雪大车的副驾驶的大门突然打开,纪雁雪突然从车厢里跳出来。
卡车司机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没把宁愿车厢里站着挨冷风吹也要让女儿坐在稍微温暖点儿的驾驶室里的纪老板来了个大马趴。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着跪在车旁边的闺女,纪老板嗓子涩涩的,“闺女,我和你娘可只有你这一个闺女,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
“爹,不孝女对不住你们二老了。”纪雁雪重重的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抬起头噙着眼泪道:“日本人已经打到了我们家门口,女儿可以退,那些弟兄们自然也可以退,可是我们能退到哪里去?再退,就是我们的家了,那时候,就算女儿在你们二老身边又能怎样?是一家当了亡国奴?还是一家被日本人屠个精光?”
“可是,可是。。。。。。”纪老板使劲捏着自己不算长的胡子,眼角不停抽动想竭力反驳女儿的话,但却无力反驳。
可是,如果不反驳的话,视若性命的独生闺女就要回到即将战火纷飞的前线,那几乎是必死之局啊!纪连荣已经通过关系打听到,罗文裕前方的日军好像有好几万人,他们甚至都没有隐藏自己实力的打算。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在那里,如果他死了,女儿也活不下去了。爹,不孝女就此告别,哪怕就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纪雁雪重重的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
北方的土地被冻得严严实实的,纪雁雪白皙的额头上红肿的印迹让纪连荣看得是无奈又心疼,他当然了解自己的女儿,外柔内刚的女儿一旦决定做一件事,那是九头牛也拽不动的。
如果他还不同意,恐怕女儿没死在战场上,也要磕头磕死在这里了。
不由蔚然一声长叹:“哎,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去吧!不过你要记得,我和你娘就在家里等你,还有,你告诉那个小王八蛋,打完这一仗,赶紧让他爹娘到家里来下聘礼。”
远处的人听不到,近处两辆车里的士兵们可是听得真真的,脸色一阵古怪。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说想哭吧,咋感觉又很替团座长官开心呢?说想笑吧!看着某老板说起小王八蛋那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切齿的表情,又不太敢笑,反正,憋的好辛苦。
第294章 我等不急了
“爹,你咋还骂人呢?”刚哭完的纪雁雪被自己老爹一句下聘礼搞得有些羞恼,跺着脚嗔道。
“哼,老子骂他怎么了?没打那个混蛋都是好的。”纪老板脸色很难看的怒哼一声,冲纪雁雪挥挥手:“雪儿,你去吧!爹先走了。”
然后拍拍驾驶室大吼一声:“开车。”
车厢里的士兵们看不到背对着他们的纪老板脸上的老泪纵横,却都感觉到了这个40多岁中年人无以言表的悲仓。先前对他战前拆散团座长官和纪少校还颇有微词的士兵们此刻升起的却是一阵无言的愧疚和敬佩。
是啊!做为父亲,他来找回他的独生女儿又有什么错?他没错,却依旧选择一个人回家,自己的爹娘会不会也是和他一样,在家里默默的牵挂又默默的等待。
想起爹娘,就算神经最坚韧的老兵,也忍不住泪水溢满了眼眶,重伤的新兵甚至哽咽着抽泣起来。
“你们哭个xx,大战在即,少给老子流猫尿给大军添不吉利,都给老子笑起来,到北平老子请你们吃烤鸭。”车开出了几百米,稳定好情绪的纪连荣猛地一回头用军队中惯用的粗口训斥被这父女两个感动哭的伤兵们。
“哈哈,是,纪老板。”士兵们愕然之下,大笑着用服从的语气回答着这位令他们尊重的中年人。
不愧是纪长官的老爹,够豪气。
纪雁雪就站在那里,凄然的看着车队逐渐远去,看着自己的老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咳咳”
直到她熟悉的刘浪的干咳声响起,纪雁雪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