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244节
李寿山的美梦竟然成真了,处理了败兵主动去找西义一汇报的李寿山接到了新的军令,他的奉天独立旅除了留一个建制完整的团担任第八师团帝国皇军们的外围警戒任务外,另外一个只剩下一半的团担任了辎重大队的工作,去数百里地外的锦西运送战斗物资,经过数天的鏖战,第八师团弹药的损耗完全超过了战前的预料。
罗文裕之战的第三日,第29军的两个团成了柳雪原笔下的主角。
纵贯整个上午的两场战斗,黑锅顶守军共击毙伪军600余人,重伤不计其数,最重要的,是摧毁了日寇第一战车大队的八辆坦克,八辆坦克中的近四十名日寇被歼灭33人,包括第一战车大队渡边胜治中佐,印有渡边家族特有徽章的佐级指挥刀成了第29军军长宋哲元将军的私人收藏。
其实,祁光远还是过于保守了。
阵地上遗留的600多具伪军尸体都被守军远远地丢开,大冷的天虽不会有瘟疫,但被燃烧着的木头炙烤的浓重尸体味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那些重伤员他们甚至都没有亲点数目也一并丢得远远的任他们自生自灭。
不是守军有怜悯之心,而是独立团刘浪刘团长有句话说得很好,对于鬼子,自然是能死就别活着,但对于二鬼子,最好就让他们断条腿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浪费鬼子的粮食和药品。
所以上阵地来收尸的奉天独立旅在收走600余具尸体的同时,竟然还收获了近400的伤员,不是断了腿就是丢了胳膊,要么就是炮弹的冲击波震伤,不停吐着黑血是他们证明伤势的特征。
但这些伤员最终能活下来的,绝不超过二成。战后,据日军发往关东军司令部的战报,奉天独立旅李寿山部,在民国二十三年3月23日上午的那场战斗中,战死者高达1246人。其中至少有近200人,其实是死于督战队的机枪下。
当然,日军在战报中并没有对战死于执法战场的10名日军做出特别说明,10名日军的阵亡地点也是在黑锅顶。否则,第29军的两个团的战绩将会往上翻上一番不说,还会另外加上10名日寇的成绩。
当然,就算如此,288团和289团两团的战绩也足够耀眼,八辆日寇的坦克啊!可以说,这战绩一点儿也不比独立团昨天打下十架飞机差。
因为对华夏来说,飞机恐怕还是有几百架的,但这坦克,是真没有。
中华民国的“装甲兵之父”徐庭瑶也是率部在参与长城抗战之后,在看到士兵们虽英勇抗敌,但依旧在日寇的坦克大炮下败下阵来,才决心发展装甲部队,并在1935年从英国购进了32辆坦克,并在此基础上成立了“陆军装甲兵团”,经历了1937年的淞沪大战之后又扩编成立了日后在昆仑关大战大放异彩的第200师。
不过,相对于第29军闪瞎眼的战绩,国人们对柳雪原笔下的288团第9连中尉连长李国斌和第9连第3排第五班上士班长李大裘这对同上战场的父子兵的故事更关注。
少年李国斌因误会负气出走考入军校投奔军旅,而父亲李大裘为守护儿子也毅然投身儿子所在部队,本就有积怨并为避嫌,当连长的儿子和当班长的老子的关系竟然整整三年未有人知。
然而,在日寇的坦克面前,深爱儿子的父亲绑满了手榴弹的那纵深一跃,将对儿子深沉的爱和对国家民族的爱全部化成一团冲天的火焰,炸毁了坦克的同时还杀死了日寇第一战车大队中佐大队长。
身为连长,却眼睁睁看着父亲抽中了必死之签,眼睁睁看着父亲走上必死之路,最后亲手劈下两名伪军头颅为父亲祭奠的李国斌却被所有人原谅。
“余苟存于世,一为父临行之心愿,二为日寇不灭,我辈且可先死。”李国斌在接受柳雪原采访时所说的一段话催人泪下。
国家民族的大爱和父子亲情之小爱在父子二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第29军年轻中尉李国斌的风头,直追独立团年轻团长刘浪,成为万千民国少女心中的偶像。
第29军,也因为此战,将喜峰口夜袭日军怒砍日寇千余头颅等傲人战绩翻了出来。一时间成了抗战前线风头最劲的军队,尤其是在29军长期驻守的北方,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来自中央军的独立团还要风光的多。
第327章 一篇悲伤的战地日记(上)
自从柳雪原的战地日记连载开始,全国各地的报童都成了当地的宠儿,他们再也不用满街跑着去卖报,大声喊着今天的报纸真正好,甚至都不用像第一天第二天那样大声吆喝着关于抗日前线的消息。
只要他们背着挎包的身影一出现,他们就会被人团团围住,上百份报纸一抢而空,速度快的甚至让报童都来不及数钱,但往往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可以说,中国北方的这场战争,让媒体产业火的一逼,堪比后世的互联网。
就算买不起报纸的最底端民众,也会围在有报纸的人的身边,听他们读关于来自前线的消息。前方战事顺利,他们欢呼,前方将士伤亡惨重,他们落泪。
从未有这样一场战争,牵动着四万万国人的心,在他们的心中,那个小小的罗文裕战场,就是一场国战。
因为,那里是带给他们一场又一场胜利的奇迹之军,他们每天都在期盼着奇迹继续发生。每个人都有梦想,贫穷的华夏民众也不例外,他们除了需要填饱肚皮,最渴望的就是听到前线痛击日寇的消息。
那种代入感,就和八十年后屌丝做梦都想逆袭没什么区别。
不过,今天的报纸出来之后,熟悉的欢呼声没有了,每个人脸上都异常沉重。
北京城的郊外。
一个刚扛完一摞大包,微寒的春风中只穿了个短褂,晶莹的汗珠顺着健壮的肌肉肆意流淌的中年汉子拿着一个硬梆梆的馍馍就着大碗凉水蹲在台阶边上吭哧吭哧正吃的高兴,突然见到穿着大褂青衣小帽的管事急匆匆的从面前走过。
忙起身把馍馍和水往身边一放,手在身上擦了擦,脸上堆起了笑容,凑上前去问道:“张管事,不知道今天的报纸上又写了啥?您能不能给额们说说?”
周围几个壮劳力也把眼光投了过来,虽然没有这个壮汉这么急切,但也竖起了耳朵,显然,他们也很关注。
“吃完饭好好干你们的活儿,前方打仗和你们有屁的关系。”张管事却意外脸色阴沉的劈头盖脸的将凑过来笑脸相迎的壮汉熊了一句。
壮汉一脸愕然,却依旧没有移开,脸上继续堆着谦卑的笑:“别啊,张管事,可别这么说,我们弟兄们若是听到打鬼子打的好,干活儿也有劲不是?伙计们,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几个壮劳力纷纷头如捣蒜,给自己伙计帮腔的同时,也表达着他们想听报纸的意愿,柳记者的故事写得实在是太精彩了,每天不听一听杀鬼子的消息,干活儿都不得劲。
“哎,今天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张管事长叹一声,“算了,既然你们想听那就给你们念念吧!听完了赶紧去干你们的活儿,你们装的,可是要送到前线的物资,可不敢马虎。”
这话说的壮汉浑身一紧,眼睛里更显出急迫:“那能呢?张管事你赶紧念。”
“也不知道你们天天那里来的那么大的精神头儿,听好了。”张管事拿起手中的报纸,眼睛左右一瞅,有眼力劲儿的忙搬来一把竹椅,往下一坐,便开始念了起来。
今天是罗文裕作战的第8天,天色很阴沉,如同我的心一样。
是的,在这个夜晚,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在今天,久攻不下的日寇悍然动用了毒气弹,一颗颗炮弹在我军阵地上炸响,却不是火光和巨大的冲击波,而是一团团可怖的黄烟,整条宽近十里的罗文裕战线,就被冒天下之大不韪动用违反国际战争条例的日寇动用的毒气笼罩在烟雾里。
深深地战壕和埋于地下的坑道可以帮我们挡住日寇的枪炮,却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毒气。腥臭的毒气,我只吸入了一口就觉得已经快要死去,那种呕吐得几乎能把五脏六腑吐个干净的感觉让人觉得还是尽快死去的好。
如果不是刘团长早有预案,每个人随身都必须携带一条毛巾和水壶,在关键时刻用沾湿了水的毛巾捂住口鼻,我军数千将士,将无一幸免。
就算是这样,猝不及防之下,我军依旧伤亡惨重,具体的伤亡数字因为是军事机密不能细说,但我黑锅顶第29军所部位于阵地上的第288团三营几乎丧失战斗力,数百将士皆亡于日寇毒手之下。
我们不必谴责丧心病狂的日寇,他们根本不配接受谴责二字,能回答他们的,依旧是我全军将士手中的钢枪,如同刘浪团长所说的那样,但又一人呼吸尚存,就绝不后退半步。
刘浪团长也是如此做的。
发射完毒气的日寇戴着防毒面具冲上了阵地,这已经是他们在这八天内第三次冲上阵地了,前两次因为我军近距离防御武器要比日寇更多,独立团的战士也更英勇,日寇立足未稳就被打退了。
但这次,我们甚至都无法呼吸,面对这样战局,谁能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
刘浪团长冲出去了,带着他的警卫排,冲出了指挥部,冲出了坑道,冲上了山顶阵地。
他的手上,只有一把刺刀,脸上蒙着一块湿润的白布,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开开的玩笑,很像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吧!可这时,我只能双手合十祈祷他能顺利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