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4节
刘浪的想法很简单,脱离战场之后先去找自己那位刚刚十八的爷爷,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从未谋面死在日军枪下的奶奶。毕竟,打日本人,按照历史的轨迹,他还得等上五年。
不过,刘浪并不介意在走之前顺手先宰几个小鬼子收点儿利息,那怕他现在只是个白胖子。
共和国曾经最精锐的特种兵,从来都不是靠蛮力杀人,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人技巧可远不是这个时代的军人所能望其项背。
尤其是这位还存着偷袭落单者的心思。
大股的日军结着队列从刘浪不远处路过,直到毫无声息,刘浪心里默算,他们的前沿阵地至少离这里也有三四公里。
这里,竟然成了日军的后方。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曾经枪林弹雨激烈争夺的阵地竟然一片静谧。刘浪躺在弹坑里悄悄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脚,有些头疼的考虑着怎样溜之大吉。
被数万日军包围着,可不是件心情愉快的事。
没让刘浪头疼太久,一阵肆意的大笑打破了最后一抹黄昏的沉寂。
刘浪偷眼望去,不远处五六个身着土黄色军服戴着钢盔端着长枪的士兵在一个头戴布军帽军官的带领下押着一队大约三十人的队伍朝刘浪这个方向走来。
不过百米的距离,胖子虽然肉多体虚,但在这个没有电子产品的年代,绝对不会在油灯下苦读的胖子视力还是很不错的,没有2.0也有1.5,刘浪很清晰的看到了端着枪正在大笑的士兵钢盔上的黄色五角星。
这是一队日军。而另外一队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垂头丧气的残兵败将自然是被俘虏的国军。
日军士兵们显然对于白天进攻获得的胜利很得意,一边肆意狂笑,一边拿着枪托肆意虐打默默前行的俘虏,而俘虏们显然已经认命,任凭日军如何殴打,只是麻木的扑倒在地痛苦的翻滚哀嚎,却并无反抗之意。
领头的军曹更是得意,抬脚重重剁了滚在自己脚下的俘虏一脚后,抬头看了看周围,目光停留到了刘浪目前躲避的这个位置。
目光一闪,对旁边的两名负责警戒的士兵一招手,低声吩咐了两句。
“嗨依”两名士兵一低头大声领命,转头就朝刘浪这边走来。
刘浪双眼微微一眯,按道理说,他选的这个地方可谓是没少花心思。地势算是比较开阔,但旁边又有一座还在冒着火花的断垣残壁,既方便了他逃跑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地形躲避子弹和弹片,同时还可以提醒路过这里的人,这儿早就被炮弹轮了几回了,没活物。
战场地形,战场生存,包括心理学,都用上了,躲了小半天了都,没毛病。
可这位不按理出牌啊!刘浪突然很佩服,日军的一个小军曹都这么吊,太祖是咋带着小米加步枪的前辈们在这帮带着飞机大炮的牛人们面前抗了八年的?
很快,刘浪就发现,他想多了。
两名日军士兵倒是很负责,在冒着烟的残垣断壁里仔细巡查了一番,却对不过一米开外弹坑里的“肥尸”视若不见,冲那边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军曹叽哩哇啦一阵大叫,蛮横的从俘虏群中拉了一个俘虏往这边走来,俘虏们情绪突然大为激动,但很快,在一阵枪栓的拉动声中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天色已经微暗,直到三十米开外,努力翻着死鱼眼用余光瞅的刘浪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女俘虏。
一个满脸黑灰,一身深蓝色军服脏兮兮的如同在垃圾场滚了好几圈的女俘虏,要不是她绝望的啜泣声尖而细,否则刘浪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是个女的。
显然,国军女兵目前的打扮和后世各类影视中曾表现出来的穿着长筒皮靴身姿婀娜摇曳多姿的军中之花们有着不小的差距。
第5章 杀戮
战争,就意味着杀戮,世人皆知。
中国历史上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惨烈的杀戮,五胡乱华百年,华夏大地上十室九空,汉人被屠杀以千万计;满清入关,有记载的屠城就高达十数处,有记载称平民百姓被杀超过800万。但就算是横扫中亚西亚将北方汉人差点儿杀完屠杀超过1800万汉人的蒙古铁骑,和丧心病狂的岛国人比起来,也只能膛乎其后。
据公开资料显示,八年抗战期间,中国军民伤亡超过3500万。依据当时环境和统计手段,许多史学家对这一数据并不十分认可,如果说3500万是能统计出来的,那广袤的华夏大地上必然还有数目远超人们想象的冤魂在沉睡。
更何况,八年抗战的说法其实并不准确,确切的来说,从日本人踏足华夏国土的那一天,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就连七十年后的教育部,都已经准备改正错误,将用了几十年的“八年抗战”说法改成十四年抗战。
十四年,从寒冷的东北,到炎热的广州,除去山高林密的少部分地区,日军的铁蹄无处不在。
对于日本军队的评价,二战过后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对他们的战术素养都是赞誉有加,但对于他们在各国占领区普通民众近乎泯灭人性的行为以及疯狂的武士道精神却是极为唾弃,那是一支精神上极为畸形的部队,在世界文明史上也是极为少见的。
可以说,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战争是用杀戮来征服,而唯独只有日本,是以杀戮来取乐。
无论是剖开孕妇的肚子将婴孩挑在刺刀尖上拍照留念还是南京大屠杀中两名低级军官以砍人头数目的多少作为赌注,都已经将这支泯灭人性的禽兽军队钉在世界历史的耻辱柱上。
史书上很少会用笔墨去详尽描述交战双方在战场上会怎么处理对方的战俘,尤其是女战俘。
但刘浪这会儿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日军军曹为什么看中了自己选中的位置,不是因为有羞耻之心想找遮挡物,而是这里可以稍稍挡风,甚至还有没有完全燃尽的木料可以取暖。
显然,小鬼子这会儿是精虫上脑,准备当一回禽兽。
再怎么兽性大发,风吹屁屁凉也是不好受的,日军军曹还保留着人类对更好生活的追求。
看着眼前的废墟,纪雁雪昔日灵动的大眼睛浮现出一层死灰。
从被日军俘虏的那一刻纪雁雪已经绝望,现在更是掉进了绝望的深渊,她知道在那残垣断壁的尽头的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几名日军眼中跳跃的火焰让她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躲那一下,如果就此被炮弹撕成碎片,那也比被这几个畜生侮辱之后变成一具残破的女尸要好得多。
本已麻木的俘虏们一阵躁动,但在架着的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下,骚动很快就被留下负责看守的几名日军士兵用枪托和刺刀镇压了下去。
纪雁雪只能是低声啜泣着双目无神被军曹狞笑着拉着向深渊一步步挪去。
很快,绝望中的纪雁雪就看到了自己这一生中最难以想象的一幕。
当多年以后,年幼的重孙子缠在她身边央求她讲述英雄太爷爷打鬼子的丰功伟绩的时候,已经年过耄耋的纪雁雪被岁月爬满痕迹的脸上依旧会漫上一丝红晕。
再大的丰功伟绩,再怎么是国民英雄,其实,也比不过在那个即将没入黑夜的黄昏时刻,那个从炮弹坑里疯狂跃起的超越常人的肥胖体型。
那是,她的英雄。
是的,每个女人,梦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英雄。
刘浪从来没想过会当谁的英雄。
尤其是这个女兵看起来要脸没脸要胸没胸搁新社会只能用“盲流”一词来形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