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898节
从8月13日淞沪会战正式爆发,中国空军在中国空军旗帜性人物被后世人们称为中国空军“四大天王”之一的高志航的领导下参战,与8月14日击落日机三架击伤一架而己方仅轻伤一架返航创造了中国空军最灿烂的首战,紧接着8月15日,中日空军在南京、上海、杭州等地再次展开大规模空战。中国空军击落敌机17架,8月16日,再击落日机8架。为纪念首次空战胜利,国府将8月14日这一天定为“空军节”。
可自此,日军陆航海航联手疯狂反扑,能出动的飞机高达2000架,数量远远不是总架数不过296架的中国空军所能匹敌的。
奉命从四川转场至南京并参战的“义勇军航空军”150架最新战机于9月初投入战斗,可彼时,能陪着他们一起飞上淞沪上空和日军作战的中国战鹰已经所剩无几。
驾驶着比日寇96式远要先进的未来版“雷电”战机以及在美国王牌飞行员花费两年时间培训出来的华裔飞行员们虽像他们来到中国之前立下的誓言那样:不能驱逐倭寇,那就让我长眠在祖辈生活的山河之中。以生命向整个中华民族证明,他们虽生在国外,甚至还有的连中国话说得都不流利,但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的始终是中华之血,他们的头发是黑发,眸子,永远是黑色。
刘浪上衣的兜里,是性情爽朗的周大鹏在即将赴淞沪战场之前那个凌晨给他发来的电文,刘浪甚至能感觉到电文上还有踏入机舱遥望淞沪东方微白之际肆意横流热泪的温度。
他的泪不是即将赴死的悲伤,而是决心。
“浪兄钧鉴,弟大鹏于8月底抵达南京大校机场,所受欢迎甚隆,但弟却无半丝欣悦之意。弟与战友万里奔赴父辈之故土,不为享受鲜花旗帜,只想为我中华之族贡献一份微薄之力。然,当弟抵达战场之前,却不得不黯然神伤,我中华之国虽地大物博民众更是多达4万万余,可其政府系统办事拖沓至极,弟与战友虽满腔热血,却只能遥望敌寇于空中横行,我中华之众在其炸弹的硝烟中奔走哀嚎,其内心之煎熬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弟却不失望,政府上层机构虽不如人意。但我中华之空军却是世间罕有,虽弱小,但,他们,却是中华之剑。亦是他们,给弟无穷勇气。亦让弟无比相信,父辈之故土,因他们,不会陷落。
历数8月14日以来之战报,弟泪洒衣襟之余却热血澎湃。弟不知南开大学校长是什么职位,但弟亦知,对于中国,南开大学犹如美利坚合众国哈佛一般的存在,但就是这样一位校长,在其时年25岁长子张锡祜8月14日战死时却说:我本人出身水师,今老矣,每以不能杀敌报国为恨,而今吾儿为国捐躯可无遗憾了!有如此之父,又有如此之子,我中华之空军,实为世间罕有。
弟当与所有战友,以此为楷模,卫我中华之天空,非死不退。若他朝战死长空,望兄勿悲,弟不过为故国之土尽我中华之族微薄之力而已。
值此,告别!望兄率万胜之军尽胜敌寇!周大鹏于民国二十六年9月6日。”
这是一封一月之前的电报。就在刘浪誓师出征之际收到的电报。
周大鹏和他那帮黑头发黑眼镜黄皮肤却生活在异乡的中华后裔,并没有辜负之际的诺言。
日寇的空军被他们重创,但他们亦遭受重创。一个月的时间,“航空义勇军”损失飞行员86人,飞机98架,损失三分之二。
获悉此事的司徒美堂老泪纵横,那些好小伙,还不过是20岁出头的孩子,都还没有享受什么是生命,就失去了生命。还不知道什么是未来,就再也没有了未来。
某最高领袖终于看不下去了,下严令命令已经杀红了眼的“航空义勇军”和中国空军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撤回南京修整。国战,两军已经投入近百万大军在淞沪鏖战,但无论胜负,此战绝不是最后一战。
中国空军,需要留下种子,以待再战。
第1093章 秋风肃杀
无人看到,有些孤独的刘浪抬起看向天空的眼眸中,亦悄然饱含泪水。
那里,不仅有他的期待,亦有满怀的悲伤与遗憾。
他遗憾,因为军务繁忙,他未能去亲眼看一看在中国的天空中写下无比辉煌无比灿烂一页的那些年轻人们。错过那些日子,他往世今生都无缘得见。
他悲伤,是他们永远年轻,因为,他们年轻的生命就定格在37年的8月。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刘浪看过一部以“华清大学”百年变迁时空交错为题材的电影。刘浪是一名铁血军人,可以流血但轻易不会流泪,可那一天,独自坐在电影院里的刘浪看着“沈光耀”的母亲翻开儿子的遗物,笔记本上淡淡的一句:“妈妈,对不起!”
瞬间,泪涌如泉。
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却在临上战场之际只想对母亲说句:对不起!他,不是不眷恋生命,不是不希冀未来。但,国家和民族需要他。
只能,对不起了。妈妈!
而且,刘浪还知道,沈光耀并不是虚拟出的人物。他的原型沈崇海,父亲沈家彝为当时的大法官著名的法学家,放在未来就是妥妥的“官二代”,含着金钥匙的大少。
8月19日,执行对黄浦江上日军军舰轰炸任务的沈崇海飞机发生故障,留给他的选择,只有一条路,弃机跳伞逃生。可是,这个25岁的年轻人却选择了另外一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选择的路。
由2000米高空俯冲而下,面对着疯狂朝他开炮的日军军舰俯冲,以机体做弹,以血肉为药。在岸边万千百姓默然失声的注视中,在距离日舰百米处化为碧空中最璀璨的烟火。
日舰虽不得创,但此举却感天动地。或许,那一刻,亲眼目睹此壮举的百姓们就坚信,中国,绝不会亡。
而在他之前,他的队友闫海文,这个从东北而来,曾在觅桥航校史上创下打地靶满分的21岁帅气小伙,在完成轰炸任务返航时座机被敌高射炮击中,跳伞又因风向变化落入日军阵地。当日军将他团团包围,他宁死不降,以随身手枪反击,击毙日军五人,高喊着“中国无被俘空军”,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戕殉国。
“中国,无被俘空军!”已不是中国空军第一次这样呐喊。
位于杭州觅桥机场的中央航空学校大门前的石碑上有这样一条校训: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党羽敌人兵舰和阵地同归于尽!
相信全世界再没有第二所学校会以这样的文字作为校训。西点军校不能,伏龙芝军事学院不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不能,第三帝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也不能。
就连凶残如日寇,面对着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的闫海文,也无比震撼,第一次为一名敌国的士兵竖碑,上书:支那空军勇士之墓。而日军上海派遣军司令陆军大将白川义则哀叹道:“过去日俄战争时,大和民族勇敢不怕死的精神安在?它已被中国的沈崇海、阎海文夺去了!”
中国空军,虽所剩无几,但他们依旧是那个时代散发出最璀璨光芒的一群人。
娘子关之战,又怎么能少了他们的参与?
刘浪最大的底牌,就是他们。被迫退出淞沪战场,被迫将祖国的天空交给日寇的雄鹰。
他们虽敛翅,但依旧能高飞。
早在10月初,娘子关大战还未开启之际,刘浪就已经透过在重庆的司徒美堂联系上了被迫退往南京的“航空义勇军”,在10月上旬,他需要最少十架飞机,来七亘村的上空,把即将铺天盖地而来的日军96轰炸机打成满天的火鸡。
周大鹏则来电表示,他会准时抵达战场。
不过,就连刘浪自己,对这张底牌,也毫无把握。
想从东南战场上调动航空部队来支援山西之战,首先从地理上来说就是极难。
从位于东南的南京到山西晋东的平定,直线距离就超过1000公里,而那已经是作战半径不过600公里的初级版“雷电”战机航程的极限。而且,山西,并没有合适他们转场的机场。
更重要的是,已经将指挥权移交给国府空军指挥部的“航空义勇军”可不是草头部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每一次行动,都需要空军指挥部的批准,没有空军司令的手令,“航空义勇军”也别想有一架飞机上天,更别提远赴2000里之外的战场了。
还好,有给国府捐赠了超过800万美刀的司徒美堂这个老头儿在,在他的协调下,以大战一月飞机发动机皆超负荷需转场回川更换发动机为由,周大鹏和十五架战机获得了由西安转场回四川的军令。
飞机是可以上天了,但并不是说就可以飞至太行山参加战斗。一般飞机转场,只要不是有战斗任务,为安全期间,是不会允许挂载大量弹药的。没有弹药,就算飞抵太行山上空,给日军当靶子打吗?
于是,轮到华商集团出马。超过十条的小黄鱼送出,西安机场这边回复国府空军指挥部却是对接受十五架飞机转场的拒绝。原因很简单,战时油料紧缺,西安机场已无能够提供十五架战机飞行800公里的航空煤油。
拒绝理由令空军指挥部也无可奈何。这一点,别说查不了,就算能查,在全国皆为淞沪战场输血的这个时刻,只要不是大贪大腐,其余,皆能忍。
除了西安,只能是另一重镇江城武汉,但大武汉这会儿已经是重军云集尽往淞沪而动,机场实在是繁忙不堪,再来15架战机转场,那不是添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