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93节
刘浪只能赌,赌拿着枪已经潜伏到独立团挖掘好的工事里的莫小猫,离城门越远的同时,离他越近。
新参军的莫小猫从未说过他会打枪,但他左眼习惯性眯起的动作让刘浪甚至不自觉的有种错觉,这小家伙不会从娘胎里都开始用右眼瞄准了吧!那是只有当过狙击手的刘浪才能感觉出的一种特质。
当然,刘浪也不得不赌,除了莫小猫以外,整个独立团枪法最精准的老兵们他已经没时间去通知潜伏了。
现在,两声汉阳造的枪声响起,证明他终究是赌对了,勃朗宁m1911自然不会是样子货,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开始流行山寨,但勃朗宁这种高档货,国内真的还山寨不出来,否则也不会只装配于营级军官以上了。
莫小猫从壕沟中一跃而起,端着枪逼向摆动着手正在痛呼跳跃的朱元章。
手中的汉阳造真是把好枪,比他曾经拿了六年的土铳猎枪可好了太多。父亲曾经跟他说过,当猛虎饿狼张开大口最凶恶嚣张的时候,其实也是它们露出最大破绽的时刻,此时开枪,子弹能透过它们的巨口直接接触它们最柔软的内脏,然后,一枪毙命。
长官临走的时候也告诫了他一句,人类的大脑中枪,距离他彻底死亡也还有三秒钟的时间,生物肢体的本能抽搐,依旧有可能让他扣动扳机。
于是,莫小猫选择了在朱元章狞笑着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击中他扣动扳机的手指,手指都没了,肢体再怎么本能抽搐,也和扣动扳机无关了。
为了这一枪,莫小猫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已经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不长,但莫小猫却仿佛过了整整一个世纪。因为,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一头狗熊或者是一头野猪,而是一百尺开外的一根手指。
枪口的对面是纪长官,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不仅仅只是长官,在莫小猫眼里,那还是已经远嫁他乡只能留在记忆中的大姐。
这一枪,不容有失,那怕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也不容有失。
莫小猫打出了他这一生中,自认为最精准的一枪。
虽然在以后的许多年中,他打出了更精准的无数枪,有1000公尺之外打爆了日军中将的头颅,亦有500公尺之外,连续击毙一个满装日军小队的惊人纪录。
可被奉为世界狙击之王的“无常”组合超级狙击手依旧认为,这一枪,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枪,也是最准的一枪,没有什么纪录能够超越。
这一枪也足够准,准的让刘浪事后勘察时也禁不住满头冷汗。他没想到莫小猫如此大胆。
圆头子弹跨越了100公尺的距离,狠狠的以近乎完全垂直的角度撞击到勃朗宁圆孔式的扳机上,打飞了扳机的同时,也带走了朱元章刚准备发力的手指。
可若是稍微偏差一丝一毫,子弹巨大的冲力就完全可以代替手指发力,在击坏扳机的同时,引发手枪射击,更可怕的是,由于手枪受到冲击的缘故,枪口稍一晃动,11毫米口径的子弹带走的极有可能是纪雁雪如花的生命。
但纪雁雪很幸运,莫小猫的枪法比绝大部分上过无数次战场的老兵还要准。
朱元章很倒霉,刘浪比他厉害的,不仅有他手里的枪,还有他手下的兵。
一个枪法亦超出普通人想象力的兵,那个他喊着小呆逼的小兵。
当看到自己曾经放走过的小兵端着枪从百米外的战壕里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捧着手掌无比痛楚的朱元章感觉自己的心比手指更痛彻心扉。
第118章 风干小腊肉
莫小猫的一枪带走的不仅是朱元章的手指,还有他所有的嚣张。
所以当莫小猫狠狠一枪托将他砸倒,朱元章不仅毫无抵抗,反而在第一时间向这个昔日他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的小兵跪倒,所求的只是让他别开枪,给他再见一次刘浪的机会。
朱元章虽然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顶,但绝不蠢,因为军规,一个校级军官那怕犯再大的错也得交由师部或者更上级的军部进行处理,刘浪绝不会私下的就给他处决了,那他会惹上大麻烦的。
可那个小兵就不同了,他要是一枪把自己给崩了,到阎王爷那儿他也没地儿申诉去。换句话说,死在刘浪手下,他还能把刘浪拖下水让他也跟着倒霉,要是死一个小兵手下,就算小兵给他偿命,那也属于白死的范畴。
莫小猫当然不会杀一个如同癞皮狗一般的人物,那得由长官来决定。不过看到纪雁雪上前狠狠一脚将跪着乞饶的朱元章踹倒,莫小猫便很实在的从边上找了根粗如儿臂的木棒递了过去。
纪雁雪二话不说接过木棒一阵乱披风棍法把朱元章揍得哭爹喊娘,下手之狠辣,看得莫小猫在一旁直龇牙,没想到发起飙来的纪长官如此可怕,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就是不知道长官。。。。。。
额,好吧,长官来了,貌似也在龇牙。
“咳咳,雁雪,貌似你再打就把这个王八蛋打死了。”刘浪看着快被打成死狗的朱元章只能小心提醒道。
“啊!快打死了吗?”还在发泄胸中愤怒的纪雁雪听到刘浪的声音抬头一看,十余个男人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脸色不由一红。“这个王八蛋实在太混账了,我一想到王爷爷李奶奶两个七十岁老人差点儿被他害了,我就气不大一处来。。。。。。”
“打的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换了是我,揍死他丫的。”刘浪严肃的点了点头,算是对纪雁雪不淑女的一幕下了个定义。
那是为民除害。连三害周处都能被人们原谅,何况是美丽的纪少校了。
苟城守及独立团众军官们集体失语,朱元章这是上辈子做了多缺德的事,才能在这辈子招惹上这一对彪悍的公母俩,妥妥要被以人民的名义打死的节奏。
“刘浪兄,刘团长,刘长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该关该杀你说句话,只求你别让纪同学再打了。”一直装死狗的朱元章突然连滚带爬的往刘浪脚下扑来,嘴里凄厉的哀嚎着。
这还真是朱元章的心里话,被纪雁雪乱棒打了足足五分钟过后,朱元章对生死反而有了一种明悟。死虽然可怕,但那至少来的痛快,像纪雁雪这样打,每一棒都痛彻心扉,偏偏力道又稍显不足,脑袋敲得砰砰响就是晕不过去的感觉真的是再可怕也不过。难道说纪雁雪是传说中以刑讯残忍而闻名的中央委员会调查局的训练过的人?怪不得她这么年轻一个女人,就抗上了少校军衔。
一想到这儿,朱元章悔得只想一头撞死在大地上,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挟持刘浪那头怪兽,也不愿招惹纪雁雪这样的猛女,那完全能把自己一家都坑进去。
好不容易捱到刘浪来了,朱元章哪能不像见到亲爹一样扑过去,只要刘浪不傻,他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活命机会,就算没有,也特么好过被某恐怖的女人一棒一棒零敲碎打活活疼死。
“咦,你那位?”刘浪突然问道。
“我是朱元章啊!师部的少校副官。”朱元章吓得小心脏直抽抽。
他最怕的就是刘浪来这一招,装作不认识,随手一枪毙了,尸首往野狗群里一丢,这里又都是他的人,说他跑了,柏师长也奈何不了他。等自己老爹去告,估计自己的骨头渣子晚上都能发光了。
“哦,是猪头啊!”刘浪做恍然大悟状,“不好意思,猪头兄你实在是太像头猪了,我一时没认出来你。”
“是我,是我,就是我。”朱元章这会儿那还介意刘浪喊自己曾经猪头的外号,只要他认账,这命就算保住一半了。
“猪头兄你我不仅昔日同窗,如今还份属同僚,按理说我应该公事公办,把你交师部处理。”刘浪很遗憾的说道。
朱元章心里忐忑,如果不出意外,刘浪绝对不会如此好相与,下面定有转折。
事实证明,刘浪果然没有那么大气,他判断的完全正确。
“不过,你太不仗义了,刘浪初来乍到,你就给我来这么一出,我想公事公办,我的弟兄们也不同意。这样吧,你在潼关城门那儿呆着,等师部派人来。”刘浪慢条斯理的说完,很随意的对身边的赵二狗点点头:“把猪头兄弄城门口呆着,把他手指包好,记得别让太阳晒着了,弄个最凉快的地儿。”
很快,朱元章就知道刘浪为何还特意交待弄个最凉快的地儿了,那分明是要挂腊肉的意思,而且还是传统的风干型。
脱去上衣和长裤只剩下条底裤的朱元章就这样被绑着双手吊在城门洞口,如同一块待风干的腊肉。按常理说,在接近三十度的高温下,没有强烈日光的暴晒,又有城门洞的阴凉还时不时的有微风吹拂,应该还算是挺舒爽的,如果没有吊绑着承受全身重量双手双臂的痛楚的话。
可朱元章身上的鸡皮疙瘩在路过乡人们的眼光中还是一层层炸起,相对于手臂上的那点儿痛,被平时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的乡农们评头论足,朱元章觉得今天绝对是个噩梦,超级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