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还我河山 第977节
在热河孙永勤部共事超过两年的两人彼此已经很熟悉,不用说话,蔡大刀就知道这位小老弟要干什么。
为了减少强攻对平民的伤害,他要率领他的人在黑暗中对这帮日寇进行猎杀,七人兵力不足,需要再加四人。而蔡大刀率领着另外二人要对付的,是街口工事里的十五名日军。
一具火箭筒和一挺mg42机枪外加蔡大刀手里的半自动步枪,足以将那帮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日军送入地狱。
除去二货男以外,其余所有特种兵都是以两人一小组向同样分成十几队的日军接近。
进入城区小巷的日军接近四十人,为了尽快完成联队长下达的命令,领头的日军军曹命令四人为一小组,分成九组,砸开中国人的家门,将中国人无论男女老少统统赶出来押至街口,然后赶往联队长指定的位置。
本来,如果中国人多的话,日军根本没有必要深入到这种乌漆墨黑污水横流的小巷子里来找中国人。把临近街口的几十家砸开,怎么凑也能凑上个200人。
可是,中国人逃亡的太多了,而且这一块压根没灯,打着火把的日军连续如狼似虎的砸开几家破烂不堪的木门,也没找到一根人毛。军曹不得已,命令所有士兵点燃火把,没火把的就地取材将踹烂的木门木头卷上破布充当。
几十根火把点起来,藏起来的井陉老百姓就算想躲,也是没地方躲了,连续五六户男女老少哭声震天的被日军从家中赶出来,凡是有反抗的,不是被当场枪杀,就是整个家都被兽性大发的日军给用火把给点燃了。
心理很压抑但终于在中国老百姓这儿找到快感的日军在笑,在中国百姓的哭嚎中大笑,可他们却没看到黑暗中,一双双死死盯着他们的通红眸子。
五分钟时间过去了,才抓了区区三十多人还包括身在襁褓中的婴儿,日军军曹大为不满,怒吼着命令日军继续向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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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脸上抹满了黑灰穿着黑灰色棉衣整个人都如同灰老鼠一般的女子躲在土炕的一角瑟瑟发抖。
关素柔的名字很好听,那是因为她的父亲曾中过晚清的秀才,算是个读书人。可是,随着母亲的离世,父亲就越来越颓废,虽然小关素柔很竭力的打理家里并照顾父亲,但唯一的亲人依旧还是在前几天死了。
不是醉死的,而是被日本人杀死在街头。因为每天酗酒但从来都是青衣长袍收拾的很干净的父亲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向他们弓腰低头,并且,在日军军官大声质问他的时候,他回答说:“吾之头颅,可向长者低而尊敬,可向幼儿低而逗弄,焉能向寇低?”
一堆之乎者也估计日军军官还没搞清楚,但关素柔的老爹后一句话日军军官可是听明白了。
“更何况,我现在可不正低着头吗?要不你能看得清我?”身高达1.75米的关父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日军皆面若猪肝。
身高,的确是他们的硬伤。
将指挥刀架在关父脖子上的日军军官最终也没能等到一介中国酒鬼低头,哪怕他残忍的砍下了那颗两眼昏黄满脸颓废的头颅。
疯狂的日军将关父的尸体和头颅就摆在闹市口暴尸三日,直到前日,关素柔才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用一口薄棺收敛了父亲的尸体,至今尚停在堂屋里不得下葬。
听到邻居家里传来的三婶大声的哭嚎,以及日军大声的怒斥,关素柔单薄的身子颤抖着同时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
她不想死不是因为她怕死,自从父亲死在日本人的手下,孤苦一人的她就不怕死了,在这个可恶的世道挣扎着生存实在太艰苦了。
可是,她怕父亲不能入土为安。父亲恐怕是早就想死了,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早已过世的母亲同葬一穴吧!
日军沉重的脚步正在离开三婶家,哭嚎着的三婶一家正在被赶离屋子,或许用不了半分钟,日军就该进家门了。
院子的木门早就没有了,那扇门已经成了装殓父亲薄棺的材料,那还是棺材店老板大发善心自己贴补了不少木料的结果,否则,她只能用家里最后一床薄被给老父裹身了。
已经明了自己最后的结局,紧紧咬紧嘴唇的关素柔捏着柴刀的手更用力了,消瘦而粗糙的手背爆出一根根细细的青筋。小姑娘几乎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握着家里可寻找到的最有力武器。
就算死,她也要死在父亲身边,绝不离开。
就在这时,墙壁上方用硬柞木为窗棱的小窗突然传来动静,就在关素柔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个黑影从尺许见方的窗户里钻了进来,手掌在土炕上轻轻一撑,迅速打了一个滚,就这样毫无声息地落在关素柔身边。
下意识地身体一紧,紧握着柴刀的手臂就要扬起。
一只手掌迅速而有力的伸了过来,按住她手的同时,另一只手按上了她的嘴。
“嘘,别害怕,我是来杀日本人的。”
温暖而熟悉的北方话迅速平复了关素柔眼中涌出的恐惧。
这个时候,任何中国人,都比即将到来的日寇可爱。
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一脸黑乎乎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眸子的女子迅速眨动的眼皮,二货男龇牙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这名女子,比他想象的要大胆的多。
这很好,只要别成为他的负担,这个小屋,就会成为他跟踪过来的这四名日寇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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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顽强的小草
这是关素柔第一次见到刁叶,一个半夜闯进她卧室,并用手捂住她嘴防止她出声的男子。
能从九岁就开始操持一个家还能养活一个酒鬼秀才父亲,关素柔其实远比这世上绝大部分女子都要坚强。按常理说,她现在就应该用手里紧握的柴刀捅进这个“不怀好意”男子的肚皮。
这样的事儿关素柔可不是没做过。当数年以前,14岁的她提着柴刀将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青皮的手砍的只剩点皮连在胳膊上,面对着想替青皮找回场子的亲朋好友群情激愤的指责,一言不发,将脑后辫子咬在嘴中,用布条将刀把紧紧的缠在手上和手腕上,就这样站在家门口。
小小姑娘用行动阐释了什么叫“社会我柔姐,人狠话不多”,布条缠牢的柴刀绝不会砍上一刀就会掉了,在他们打死她之前,她最少也可以拉一个垫背的。
显然,没人愿意去当那个垫背的。一群男人女人,和一个小姑娘在寒风中对峙了一个小时,终于无奈的退却了。青皮的手自然也是白断了。
从此以后,再无人敢欺负她。
她就像是一颗小草,在这个乱世之中生存。
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犹如小草般的女子,在即将和搜索过来的日军拼死一搏的当口,被一名“采花大盗”偷袭还被一只粗大而厚实的手掌给封住了口鼻,却奇迹般地没做任何反抗。
仅仅是因为那一句:“我是来杀日本人的。”
熟悉的北方口音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中国人的本质,最重要的是,他微咧的嘴和露出的白牙,竟给了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关素柔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仿佛,他说的,就一定能做到。
只是,那宽厚的手掌,竟让关素柔有一种想狠狠咬上一口的冲动。倒不是说那手捂的她透不过气,而是。。。。。。
关素柔那一刻真的有一点儿小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