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入红楼 第1198节
“莺儿,好生看着你家奶奶,要是她敢不听大夫与我的话,再去操心府里的事,你来告诉我,看我收拾她。”
贾清又对莺儿吩咐。
莺儿笑嘻嘻的应了。
宝钗脸都羞红了,察觉到众姐妹们看向她的戏谑表情,宝钗难为情道:“爷啊,才两个月,哪里就这么着了。尤二妹妹都半年多了,也没有妾身这般矫情。”
贾清一拍大腿,道:“我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辛亏你提醒了我!”
贾清说着,目光如鹰一般望向了人群后面的尤二姐,在她躲闪的身影上扫视了两遍,责备道:“不是早说过让你呆在屋里好生养着,就算要活动也让丫头们扶着在院子里走走就是了,你又跑过来做什么?”
“我……我听说王妃病了,所以……”
尤二姐羞愧的低下头。
“过来。”
贾清唤道,尤二姐便踱步过来。贾清拉着她的手,道:“敢不听我的话,该打。”说着,用另一只手在她臀上轻拍两下,最后道:“下不为例啊,下次再犯,我就要打四下了!”
在场诸女都是贾清的女人,如今大多数也封了位分,倒也没什么,只有尤氏觉得不大得劲,提前告辞离开。
尤氏离开后,贾清道:“三姐儿,你送你姐姐先回去。”
尤三姐点点头,搀着尤二姐离开了。
其实当初贾清是有想过将尤三姐许给柳湘莲的,也算全了原著的一段孽缘。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完全是一厢情愿了,首先,因为他小蝴蝶的煽动,尤三姐根本没在老娘家见过柳湘莲,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宁国府,而且那时尤三姐已经来了宁国府四五年了。所谓的尤三姐非柳湘莲不嫁的前提根本不存在。
其次,柳湘莲早在入宁国府当亲兵之前就议了亲事,而且他如今一心成就一番事业,也无心他顾。贾清没有强组姻缘的爱好,他试探过二人,双方并无爱慕之心,倒是尤三姐对他,颇有几分心思。
尤三姐已经二十岁了,已经完全成熟,因此,在一次她撞破贾清与她姐姐好事之际,贾清便顺势收了她。
平儿、岫烟等人知道贾清定然是想单独与宝钗密语,都十分识趣的告辞了。贾清一一与她们点点头,用眼神告诉她们,晚点会去看她们,换回来一个个或柔媚,或嗔视的眼神。
“爷,方才我不是故意提尤二妹妹的……”
待旁人散尽之后,宝钗忽然小心解释道。她跟了贾清也这么多年了(从定亲算起),深知贾清最厌恶摆弄小聪明,阴谋算计之事。
方才她提起尤二姐,让尤二姐在贾清面前落了个不是,她怕贾清误会她是故意那样说的。她并不知道贾清交代过尤二姐不让她到处走动。
“嗤。”
宝钗一本正经的说,谁知贾清竟笑了出来,还伸手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蛋,笑道:“瞧瞧你,这也能算是事?还值得你专门给我解释?
我还不知道你,凭你的聪明智慧,你要是真吃醋想算计哪个,岂会用这样的粗枝低劣,又没什么用的手段?
真要论起来智谋,连我未必是宝儿的对手。我只希望,某一天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宝儿,宝儿看在咱们有共同孩儿的份上,能饶过我去,不然,你以为我那么关心他?”
最后一句,贾清是摸着宝钗的肚子说的。
宝钗哪里受得住这种调侃,羞道:“爷就爱浑说,妾身蠢笨的很,哪里能与爷相比……”
贾清坐到榻边,单臂搂过宝钗,忽然幽幽道:“世间女子多苦命,她们既然都跟了我,我不求宝儿能够真心待她们,但求宝儿看在我的份上,能善待一二……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我知道,我喜欢的宝儿是世间最出尘雅淡,高风亮节之人,她从来不屑于与旁人争夺什么,更不屑于去算计谁,因为凭借她本身的优秀,足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我欣赏她,更钦佩她,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幸福,给她世间任何其他男人给不了她的爱!
我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持她的美好,包括善良、高洁与美丽。
若是有一天我的宝儿开始想要抛却这些美好的东西,宝儿千万不要自责,也不需自责,那一定是我哪里没做好,让我的宝儿失望了!请务必提醒我,让我来挽回我的宝儿。因为,我真的好害怕失去我的宝儿。”
宝钗靠在贾清怀里,静静地听着。虽然贾清的话有些云里雾里,但她完全听懂了。
她的心中莫名的震撼。
贾清对人性的看待何其客观,他的胸襟又何等旷达,以及,他对她的包容,又到了何等境地。
贾清无非是想告诫她,让她始终保持现在的美好,不要被嫉妒、算计弄得丢失这些东西。
贾清这是在保护跟随他的女人们。
宝钗没觉得贾清自私,相反,她甚至钦佩。
世间有钱有势的男子,大多视女子为玩物,除了因为妻子受律法保护能够给予一二分尊重之外,谁会在乎姬妾的生存荣辱?
贾清不是这样的男子,他是怜香惜玉之人,这一点她早知道,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将芳心托付。
贾清会特别在乎他的姬妾们,宝钗毫不意外。
但是,贾清完全可以以“夫为妻纲”的身份,要求她善待尤二姐等人,可贾清却没有,而是与她交心,并言:卿之恶,乃吾之过。
何等暖人的话,宝钗甚至相信,就算是在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书中,也没有这般直入人心的,暖人的情话。
宝钗又一次被感动了。她自己已经记不得这已经是她第几次被贾清感动,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芳心早就完全沦陷,早就无法自拔了。
为君死既可,何以言他?
“妾身深感郎君恩重,不得不用数言以表妾身钦慕之情。
郎君本为朝廷柱国,是顶天立地的豪杰,郎君所虑之事,原本应当是天下生民,邦国兴盛。
如今致使郎君念及内帏之事,妾身已然失职。
若不能打消郎君顾虑,则妾身根本不配为君妇。
郎君虽云妾身诸般好处,实不知,与君之才,君之雅,君之仁,君之义,君之慈,君之怜,君之度,君之容……凡此种种世间男儿慕而不得之美相比,妾身便犹如沧海一粟,被翱翔九天的雄鹰垂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