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 第16节
“长孙将军,**见我军势大,望风而逃,至于萧摩诃去向,你我不知。”王琳深深地看着长孙洪略,轻轻摇摇头便转身对高兴道:“贤侄一路注意安全,我这就叫人给你一些粮食。”
“多谢,王叔叔,长孙将军,你们保重,咱们后会有期!”待从王琳处拿了米粮,高兴抱拳郑重告辞后便回归阵营,带着队伍有序地离去。
目送高兴那一千七百名军容整肃行进,很快消失在视野后,王琳和长孙洪略都长叹了口气。王琳道:“长孙将军,我们也快些与尉破胡将军汇合吧,石梁城危机还未解除,还有硬仗要打啊!”
长孙洪略同意,两人整军,很快离开了这里。
第一卷 我的穿越我的梦 第十二章 马蹄铁和流民
看着前方被尚不弃紧紧看着的萧摩诃,端坐在马背上,走在队伍最后的高兴嘴角扯出一抹愉快的笑容。泡-书_吧()
斜四十五度仰望着依旧阴沉沉的天空,高兴没来由地感觉有些压抑,不由皱着眉头自语道:“该死的长孙洪略没死,尉破胡也未全军覆灭,萧摩诃已经在我手上了,历史的车轮已经被我踢了一脚,它是否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是否出现了我无法掌控的变化呢?我的理想能实现吗?”
眼角的余光看见整齐严肃行进的队伍,高兴心头猛然一松,自嘲地一笑,心道:“我去,笑佛魔手怕过甚来?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十几年的准备,不就只为今朝吗?一个小小的杨坚又有何惧哉?”
突然,高兴眼睛一亮,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正回头看来的萧摩诃看见高兴的笑容,不由心中一突,有些毛骨悚然。本就紧张的心绪更为警惕,紧紧地盯着高兴。
高兴虽然生得漂亮俊秀,和善可爱,但却甚是精明诡诈,不但以区区一千七百人之力吓退了两万陈*军,还用言语激得自己乖乖听他摆布。看着高兴那狐狸般的笑容,萧摩诃如何能不提防。
萧摩诃这一愣神,悲剧就发生了。
“希律律”,萧摩诃坐下的马匹突然一声嘶鸣,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扬起了前身,未留神的萧摩诃自然再次滚落马下,再次摔了个灰头土脸。
所有行进的北齐士卒先是一愣,接着便哄堂大笑起来。而投降而来的陈国士兵则将头偏向了一边,脸上发烧。
萧摩诃从地上鱼跃而起,满脸涨红,双目充血,鼻息愈发粗重起来,怒视着所有齐军,一股澎湃暴虐的杀意从他身上渐渐释放出来。
萧摩诃其人,身高近一米八十开外,浓眉大眼,狮鼻阔口,再配上一溜黑漆漆的络腮胡子和黝黑的面庞,本就有些凶悍唬人。此时他杀意凛然,怒目圆睁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恐惧,靠近的齐军不由脸色剧变,收了笑声,不敢再看他。
众兵将一笑,高兴便醒过神来,见萧摩诃凶性暴露,就欲动手,心中一惊,口中大声怒喝道:“安静!”
所有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停下脚步,都愣愣地看向高兴。
高兴打马奔到萧摩诃身边,低声说了句“萧将军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便没有再看向他。高兴严肃冷峻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马鞭遥指,语气淡淡地问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服从命令!”条件反射一般地回答。
“很好,在队列行进中,你们擅自发笑交谈,这便是违反纪律。从现在开始到返回盱眙城,除了队列命令外,所有人不准说话,即便是吃喝拉撒休息时间也不允许。谁若违反,就给我吃糠一月!”
高兴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众人,嘴角的笑容却甚为和煦灿烂悲悯,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但听在众齐军将士的耳中,却似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阴寒,让他们背脊发麻,激灵灵打着寒颤。所有人脸色一下严肃起来,紧抿着嘴唇,连眼神 都不敢随便乱瞟。
几天前,高兴是这样处罚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士兵。后勤的火头兵们做饭时,高兴让那士兵在灶旁站着军姿。开饭时,所有人都喝汤吃肉,那士兵就只能饥渴地站在所有人中间,不住地吞咽着唾液。带所有人吃完时,那士兵才得以进食,名副其实的糠。
高兴的邪恶还远不止于此,他让那士兵与狗一同进食,当然不是一个盆,但却吃着同样的东西。
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一个人被充分勾起食欲与胃中的馋虫后,再让你与狗一起吃着同样的东西,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高兴还是比较“体贴”下属,给的量很足,饥饿的人铁定吃饱。你若不吃,高兴说了,“浪费可耻”,未来三天你就都吃康去吧。营中共有十条狗,皆是毛光膘肥的,那是高兴专门寻来陪伴违反军规的士卒的。
见所有士卒都严肃起来,由尚不弃整队重新踏上征程,高兴冲那些诧异迷惑的陈*军士卒灿烂地笑笑,便跳下马来。他没有理会眼中血色渐退的萧摩诃,而是径直走到萧摩诃乘骑的那匹马前。
高兴踱着步子围着马匹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地面和马身,自语道:“奇怪啊,这马儿怎么会突然惊惶呢?”
萧摩诃望着身前不远处高兴那略有些瘦弱,毫无防备的身影,眼神闪烁不定。只需要制住高兴,自己就可以脱身,恢复自由,萧摩诃脸上隐隐透着杀机,双拳握起,放松,再握起,再放松,如此不断反复。
“啊,原来如此!”就在萧摩诃欲要动手之际,高兴有些兴奋的声音响起,他瞥向萧摩诃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高兴歉然道:“萧将军,是这马儿不好,害你出了糗,抱歉!你看,是这尖锐的石头刺破了马蹄!”
萧摩诃顺着高兴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马匹的右前蹄虚踩在地面上,蹄毛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高兴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马的鬃毛,缓缓道:“这匹马怕是就此废了,没有马蹄铁的悲哀啊!”
萧摩诃正疑惑高兴所言何意时,高兴的声音再次传来:“萧将军,咱们也快些走吧,早点到盱眙城,咱们也早点比试!”说完,高兴便牵着那受伤的马匹,大步追向前方的大部队。
看着高兴的背影,萧摩诃目光坚定,低声道:“我萧摩诃堂堂大丈夫,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击败你!”
四月二十八日下午,高兴一行人踏着红彤彤的落日的余晖走进了盱眙城外的军营。
高兴吩咐众士卒好生休息,不要虐待降兵,敬重萧摩诃,便匆匆出了军营向家中奔去。
来到内史府门前,高兴猛然停下脚步,心中没来由一突。原本安静地内史府,如今更是安静而压抑。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高兴敲开了大门。
“哎呦,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谢天谢地,夫人,少爷回来了!”开门的高福一见来人是高兴,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激动地一把扯住高兴的袖子就往院中拖去,言语颤抖,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兴儿,兴儿回来了?在哪儿,我的兴儿?”郑氏不敢置信地声音远远传来,声音有些沙哑颤动而失真,其中更是透着惊惶。
“兴儿——”看见一身戎装的高兴,奔跑中的郑氏激动地悲呼一声,脚下速度更疾。
“嘶啦——”“啊!”布帛撕裂声伴随着郑氏的惊呼声响起,却是她跑得急,踩到了裙裾,身子一个趔趄就要栽倒。
“娘亲!”高兴眼疾手快,下一瞬间,他已经将郑氏扶住,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使得一边的高福目瞪口呆。
“兴儿,你,终于回、回来了,回来了啊!你怎么就偷偷离家如此之久,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你这简直就是要为娘的命啊!”郑氏一把抱住高兴,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很快便沾湿了高兴的衣襟。
“对不起,娘亲,兴儿知错了,不该让您让为我担忧!您责罚我吧!”郑氏温热的泪水似是流进了他的心田,如滚油一般灼热,让高兴一阵心疼。感受着郑氏激动关切,浓浓的慈爱,看着郑氏那红肿的双眼,憔悴苍白有些病态,只是几天不见就瘦了许多的脸,高兴的眼睛微微泛红。
前世的自己孤身一人,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完全没有家的概念。此次出去,他只是留了一封信说自己外出训兵,几天就回,浑没有想到郑氏会如此担忧。高兴一边自责地道歉,安慰郑氏,一边在心中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定要保护好这个家,不让母亲再为自己担惊受怕。
“确实该罚!”高长恭的颇是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爹爹。”“夫君。”高兴和郑氏同时转身看向高长恭。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带兵前往石梁城!”高长恭瞪视着高兴。
高兴心说坏了,赶紧向高长恭打眼色,示意他郑氏就在身边。高长恭却似是没有看见一般,继续怒斥道:“你竟然敢率领着一千七百多没有多少战力的士卒前往石梁战场,驰援尉破胡,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你吗?她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你要再晚回来几天或者丧命,你教她如何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