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175节
陈应当既大吼道:“住手!”
站在左边架着张延玉的闲汉破口大骂:“谁他娘的裤裆烂了,露出你这个鸟?敢管咱们俞爷的闲事……”
“是我!”陈应推开人群,挤在前面。
那名闲汉看到陈应,却脸色大变。
陈应虽然瘦弱,然而身上穿的却不平凡,虽然大唐不像明朝那样限制商贾穿丝绸,可是像陈应这样,脚上穿着玄色朝靴,这可是从五品以上官员或勋贵才有资格穿的。否则平民百姓穿朝靴,就是逾制之罪。
俞正阳转身扭头一看,发现是陈应。原本愤愤的脸,马上堆满笑容:“小的拜见武功侯,侯爷万安!”
陈应没有理会俞正阳,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张延玉身上。去年的时候,他已经遇到了张延玉被俞正阳逼债,当时自己出面替张延玉还了一次,而且明确的告诫张延玉,不要向俞正阳借高利贷,然而偏偏张延玉却不听。
从旁观者的角度张延玉确实可怜,正所谓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陈应也不知道怎么说张延玉了。
“五贯钱吧!”陈应冲俞正阳道:“武功侯府知道吧?派个人跟本侯取钱!”
陈应连看张延玉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因为张延玉本质不坏,可是他却有一个靠谱的老子。
说完,陈应转身离开许家客栈,向武功侯府走去。
当陈应离开许记客栈,压根就没有想起他还有帐没结。走出许记客栈陈应这才想起帐还没结,正欲转身回去,却见许二娘急匆匆的而来,陈应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许掌柜,非常抱歉,陈某……”
“不妨事!”许二娘小心翼翼的道:“陈郎君能不能帮帮奴家?”
“不知许掌柜有何困难?”
许二娘叹了口气道:“是奴的族兄!”
“你是说许敬宗?”陈应诧异的问道:“他不是在涟州任别驾吗?怎么他回长安了?”
“陈郎君有所不知!”许二娘道:“族兄那个涟州只是一个虚职,没有实缺,他这半年以来四处寻找门路,一直不得法,如果整个借酒消愁,整个人都快废了!”
听到这话,陈应心中暗喜。陈应最苦恼的莫过于,他如今没有一个可以用的谋士,趁他进行长远规划。许敬宗虽然名声不好,却不可否认,许敬宗非常有才华,武则天能够上位,除了自身的聪明才智之外也和许敬宗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没有想到许敬宗会混得如此落魄,如果这个时候施恩于许敬宗,很容易得到许敬宗帮助,至少大事可期。
陈应略作思索,毫无犹豫的道:“许掌柜还请稍待,待陈某稍作准备再去见令兄!”
陈应并没有立即前往许敬宗的住处,而是准备摆齐武功侯爵的仪仗。
自从陈应从修武县伯擢升为武功县侯,除了赏赐金鱼袋之外,陈应还赏赐了一套侯爵依仗,不过陈应从来都没有用过。
身为六等开国县侯,依仗队陈应是没有养在府里。不过有钱可以租来,陈应在许记客栈等了莫约小半个时辰,一队浩浩荡荡的仪仗吹吹打打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六行仪仗前导,共十八个人,其中有两支金铜叶节、四枝麾枪、四枝豹尾枪、两面红色门旗、两面黑色门旗,中央簇拥着一杆蓝底红字大燾,上面用斗大的隶书书写着:“武功县侯陈”五个大字。
大燾迎风招展,向路旁围观的长安城百姓黎庶昭示着拥有陈应尊贵的身份。大唐初立,勋贵显爵多如牛毛,长安作为大唐帝都,老百姓见识颇广,一个六等开国县侯对于百姓来说,那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是对于长安王公多如狗,伯侯遍地走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但是,陈应的这个武功侯可是全凭战功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一点水份都没有,和那些世袭贵族不同,这代表着陈应的武勋。当然,如果真是哪怕世袭侯敢在长安城里摆侯爷的谱,保准长安城的百姓吐他一脸唾沫。
望着武功侯的仪仗队,周围百姓议纷纷。
“这就是那个连败突厥四阵的陈武功?”
“不错!”
“就是他!”
“那他身边的俏娘子是谁?是武功侯的夫人?”
“屁,许寡妇都不认识了?”
“许寡妇怎么跟武功侯搞到一起去?”
“姐儿爱俊,许寡妇也是一个没皮没脸的,肯定是勾引人家武功侯,这武功侯血血气方刚,着了许寡妇的道。”
旁边街道百姓的议论,传入许二娘的耳中,许二娘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扭身就跑。
只是看着许敬宗的模样,许二娘就忍了下来。在这个世道上,要想活下去颇为不易,若不是许敬宗多处照应,恐怕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如今,或许陈应可以帮到许敬宗,别说这些污言碎语,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许二娘也顾不得了。
第八十四章废太子改立秦王
开明坊唐朝时期的开明坊大约相当于后世西安交通大学财经校区附近,在唐朝的时候,这里可是平民区,也可以说是贱民区,在这里居住的人非穷则苦,不治环境差,而且还有大片的野生竹林。
走进开明坊,陈应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起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粪臭味,不时的看见路面上出现动物的粪便和垃圾,现在已经是三月,如果天气再热点,这里恐怕已经臭得没有办法进人。
陈应还想跟着许二娘往里走,武功侯府的仪仗们就不干了。他们不是跟着陈应吃饭的,而是临时雇来的,也就是俗称的临时工。这些人为了体面,都置办了新衣服新鞋,若是踩上一堆烂狗屎,在没有洗衣粉的时代,想洗掉衣服上的臭味都不容易,一旦满身臭味无法除去,他们再想接活就难了。
看着老周被众仪仗拉扯着,陈应也感觉气愤。陈应发现自己用一帮临时工充当武功侯的仪仗是一个绝对的错误。
狠狠瞪了一眼老周,陈应不悦道:“跟他们结帐让他们都滚蛋。”
老周讪讪的愣在原地,陈应则红着脸朝许二娘抱着歉意的微笑。
这真是装逼不成反被操。
好在许二娘并没有在意陈应的尴尬,径直朝着一竹舍前去。
陈应吃惊的望着这一间简陋的竹舍,不可思议的问道:“许敬宗住在这里?”
许二娘点点头道:“奴家其实也没有宅子,让族兄住在店里,族兄不愿意……”
“真是何苦来哉!”
陈应打量着这间四面漏风的竹舍,恐怕一个突厥牧民的破帐篷也比这间竹舍防寒保暖效果好些,幸存现在已经是三月了,不过晚上的倒春寒也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