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253节
李秀宁奇怪的道:“你怎么来这里?”
“先前妾身被乱兵追杀,莫非陈大将军施手搭救,妾身与两个儿子必死无疑。”相里氏也在心里暗暗奇怪,李秀宁为什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相里氏倒也是一个见得世面的女人,在平阳公主面前,依旧可以侃侃而谈:“救命之恩,相里氏不敢忘。听闻陈大将军受了重伤,武氏还有积蓄的药材,酬谢陈大将军搭救之恩!”
李秀宁自然知道武士彟的习惯和为人。在大唐朝廷里,武士彟初封寿阳县公,当时已经贵为公爵的武士彟喜欢四下结交朋友,可是唐朝起兵元老们都看不起出身商贾的武士彟,不愿意与武士彟有太多的交集。
但是,武士彟却喜欢顺杆爬。没有关系,他就想方设法扯上关系。谁家有个头疼脑热,武士彟就送上珍贵的药材和滋补补品,哪怕家里有个妾生子,他也会送上一份贺仪。如今陈应年方弱冠,就已经是开国县侯,这次凭借着平定河东大败刘武周的功劳,最次也会位列公爵,有可能会封县公。
作为大唐朝廷里的新贵,如果武士彟不与陈应交好朋友,那就不是武士彟了。更何况,陈应还救了武相里氏母子三人。
李秀宁点点头离开。
陈应躺在床上,正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却没有想到亲卫送过了一张大红的礼单,陈应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不禁一亮。
陈应其实并非贪财之人,可是看到这一份礼单,依旧怦然心动了。
相里氏以武士彟的名义送来的礼物非常有意思,走盘珠十六颗。古时候人们把天然正圆形的珍珠称为走盘珠,每一颗走盘珠都价值几十贯到上千贯不等。其中以白为尊,十六颗白色的走盘,怎么也要值三五千贯,苏锦三百匹,赤金五百斤。还有各种珍贵的药材若干。
想来这一批财物,少说也有七八千贯。
陈应收起礼单,眯起眼睛笑道:“武夫人还真是客气,,如此厚礼叫陈应怎么敢当?陈应要是不收,却又是瞧不起武郡公、武夫人了……”
陈应吩咐站在一旁的梁赞,“梁赞,你就勉为其难的先替我将武郡公的厚礼收下来吧。”
相里氏还真害怕陈应将这批财物拒绝,看到陈应痛快的收下,相里氏松了口气。
相里氏拿眼角余光打量陈应,心想这人有才华、有胆识、有决断,也有一般没有的厚脸皮。如果一般人贪财,怎么也要表现推脱一番,可是直接倒还直接,直接得让人无语。
陈应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武士彟要是能笼络到此人,才算是大助,只是看他这样,可不是再多的银子跟珠宝所能打动的,到底要怎样去笼络他?
相里氏突然看着自己的儿子武元庆与武元爽,顿时有了主意。武相里氏朝着陈应福了一福,道:“陈大将军文武双全,名满天下,小儿元庆、元爽不知能否有幸得陈大将军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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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三眼神将
“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我们可以从孔子这一段话中,不难看出,这就是孔子为学生的前程而考虑的一次坦诚的对白。
古代的老师,不但有责任教育学生成才,而且,还肩负着教导学生谋求职业、事业的责任。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天地君亲师”在过去的传统社会里,是妇孺皆知的信条。
“君”与“师”的地位,一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是社会师生及师徒关系的原则。学生见到老师,都要执弟子礼,师生关系乃人伦中的一个大项,终生不变。为什么?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师生之间的关系,是要以“道义”来衡量的。孔子为扬其道,周游列国,众弟子侍其左右,有的学生甚至追随了他一生。正所谓“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这种谋道,正是师之道,师之德,师之魂。”
陈应有想过将后世的军事理念和经济理念,带到大唐,然后发扬广大。他也想过开坛授课,广授门徒。
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过招收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二人为徒。
陈应不相信血统论,但是他相信环境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如果没有武元爽、武元爽兄弟对一代女帝的迫害和欺负,武则天恐怕也难以养成那种绝境之中,绝不放弃,千万人,俱往矣的性格。
陈应想了想道:“应何德何能教导两位公子,应如今不过弱冠,我自己还是一个学生,为人师长,只会误人子弟而已!”
相里氏轻轻一推武元庆,元庆别看瘦小,看样子只有七八岁,事实上他只是发育不良而已。事实上武元庆是大业四年生人,周岁已十一了。武元爽是大业六年生人,已经九岁了。这个年代的孩子比较早熟。
武元庆得到母亲提醒,扑通一声跪在陈应面前道:“请大将军收元庆为徒!”
武元爽也跟着奶声奶气的道:“请大将军收元爽为徒!”
陈应实在不想与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纠葛太深,就淡淡的道:“陈应无意收徒,武夫人还有二位武公子请回吧!”
只是事实出乎了陈应的意料之外,武相里氏说走就走,可是她的那一对宝贝儿子却依旧跪在陈应面前。
陈应心想这两个毛孩子最多也就三分钟热度,他们愿意跪,也就最多跪上小半个时辰。
只是陈应怎么也没有想到,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长跪不起,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依旧跪着,两个时辰还在跪,三个时辰后,他们已经跪在地上睡觉了。
陈应自然清楚长跪之下,非常容易损伤膝盖。在唐宋之前,人们其实并非动不动就跪,直到我大清那个时候,要想当官,必须有一副铁膝盖,可以长跪不起。
陈应还真害怕两个孩子跪出一个好歹,让梁赞将二人扶起来。
只是武元庆非常倔强的道:“请师傅收元庆为徒,否则元庆情愿跪死在这里!”
陈应苦笑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我收不起你们这样的徒弟,我也不敢收你为徒!”
武元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陈应,怯怯的道:“老师是嫌弃我们兄弟二人非是良家子,是商贾子弟吗?”
“非是如此!”陈应摇摇头道:“陈应暂时不想收徒,等将来收徒了,再让你们拜师!”
陈应想着无论如何先把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诓骗回去。
谁曾想,武元庆却固执的道:“阿娘说了,请师傅成全,师傅不收元庆为徒,元庆跪死也不起来!”
“你们还小,骨头还没有长好,这万一要是伤了膝盖,以后可是会追悔莫及!”陈应语重心长的道:“你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呢?”
陈应不反对收徒,只是绝对不愿意当幼儿园的园长。
武元庆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武元爽年纪要小,心直口快的道:“师傅放心,我们兄弟在祠堂里最多跪过三天三夜!”
陈应这才知道,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异常顽劣,每当惹怒相里氏的时候,相里氏从来不打武元庆与武元爽,却罚他们二人跪在祠堂里,刚刚开始就是一个时辰,后来二人慢慢肆无忌惮,相里氏的罚跪时间越来越长,二人仍旧死不悔改。
陈应暗暗想着,武元庆与武元爽,实在是属于那种屡教不改的顽劣孩子,在相里氏面前,他们还有所畏惧,相里氏死后,武元庆与武元爽就是逃出如来佛祖的孙猴子。
陈应道:“起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