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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506节

反正你们做道士的,留着那话儿也没什么用嘛!

张翎计议已定,起身来到一处柜子旁,用钥匙打开锁后,从中拿出一个木盒,他走出房外向候着的一人开口问道:“人带出来了么?”

那人年纪轻轻,身着皂衣,听得张翎发问,肯定的点点头:“带出来了,就等掌囚发话了。”

“带出来的是哪个?”张翎问道,他要再确认一下,这个年轻人是狱吏,是他的下属也算是他的徒弟,既然有了徒弟,那许多事自然是徒弟来办。

“回掌囚,当然是年轻的那个。”年轻狱吏笑道,“他两个一老一小,掌囚还怕我瞎了眼不成。”

张翎点点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随后将手中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盛着个拳头大小,如鸡蛋模样的铜球,另外还有一个小瓷瓶。

“知道怎么用吧?”

“知道。”

“利索些。”

“嗯。

年轻狱吏拿了那个木盒便急匆匆离去,张翎哼着小曲走回房内,关好门之后来到案前坐下,从怀中拿出那块狗头金,再度摩挲起来。

把人的子孙根废掉,最直接的就是一刀过,但那要流很多血,还得上药止血,又得好好休养,且不说这种技术只有宫里的阉人比较娴熟,光是好好休养这条就麻烦。

狱吏不可能把这种犯人当祖宗供起来,而动了刀子后患无穷,一旦家属真能闹起来,惊动上官来查,一扯裤裆见那话儿没了,总不能说是狗叼走吃了,所以要用别的法子。

既能让那玩意好端端的挂着,又能废了它,也不怕闹出人命,从此见着女人都用不了,那才是技术活。

张翎不知道别处的牢狱里高手是怎么弄的,他的技术可是祖传手艺,方才交给徒弟的铜盒唤作“冰蚕袋”,有了这东西要废掉子孙根就是轻而易举。

冰蚕袋可以对瓣打开,从冰井里拿出些许冰来,放到“冰蚕袋”里,再加点“秘药”,然后把犯人那话儿笼住,只消一炷香时间,那玩意就废了。

两个子孙蛋会坏掉,渐渐萎缩,但看上去还算是“正常”,也不影响小解,就是再也“用不了”,算是废了。

这东西用过很多次,没一次“失手”,张翎之所以不亲自操作,其实是为了自保,徒弟是自己人,但就像壁虎一般,紧紧情况下就要“断尾求生”。

他不会亲临现场,指挥人用冰蚕袋‘做事’,免得落下口实,一旦事情不妙,他可以把污水都泼到自己徒弟身上,说是对方私自提出犯人,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什么冰蚕袋害人。

这事情徒弟也知道,虽然黑了些但可是规矩,徒弟跟着师父吃香喝辣,有问题那就得自己扛,不想扛就不要‘拜师’,等到学好手艺出师了,自己也收徒弟来扛。

因为不是亲自动手,又不能出面,所以张翎就怕徒弟认错人,不过这次没问题,他领着徒弟到牢里看过,一老一小两个道士绝不会认错,只要把年轻的提出来就行。

“轻轻松松,就得了块宝贝!”张翎看着手中的狗头金,满眼放光,“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造的孽吧。”

。。。。。。

大街上,二十余骑兵疾驰着,前方数骑奋力大喊着“让路”,沿路行人纷纷躲闪,一路上鸡飞狗跳,人们怨声载道。

邺城何等地方,大周京师、天子脚下,除了传递军情的快马,亦或是天子御驾,大街上严禁策马疾驰,巡街的禁暴见着这般情景正要赶上来呵斥,见着这队人打出的旗号就缩了。

“安固郡公”,旗号上只有四个字,但禁暴见了便如同老鼠见了猫,再不敢吱声,作为京师里维持治安的基层吏员,一个合格的禁暴必须要对权贵们了如指掌,免得哪天不长眼冲撞了贵人就倒霉。

安固郡公,不久前才来到邺城的一个尉迟家中人,但是禁暴们早已谨记在心,这位可了不得,是当今辅政丞相的儿子,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位。

虽然明面上说邺城街道上严禁策马疾驰,但是具体情况得具体看,反正姓“尉迟”的要在街上横着走,大家伙也就当做“情有可原”。

“看上去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在闹市里策马疾驰?”禁暴喃喃自语,“又不是年轻郎君,喜欢耀武扬威的...”

“这,莫非是出什么事了?”一名随从问道,“看起来是往秋官府大牢方向去的?”

“嗨,这光天化日的还能出什么事。”

第六十七章 出大事了

?尉迟顺在大街上策马疾驰,身边跟着二十余骑,前方街道上行人颇多,虽然开道骑兵不停高声大叫“让路”,依然有许多人仓促躲避间不慎滚落在地。

此情此景,尉迟顺顾不得下马查看,他一把年纪,本不该如此当街走马、耀武扬威,只是事情紧急,不由得他不如此。

尉迟顺此时心急如焚,今日在府里休息,正在书房看书时忽然隐约听到外头有雷声响起,不久之后仆人来报,说西阳郡公的护卫跑来撞门求见,待得人进来急报说其郎主被禁暴抓进大牢,尉迟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那些护卫所说,今日郎主入宫,出来时穿着道袍,然后回使邸时附近忽然有“白日落雷”,挽马受惊拉着马车向前疾驰了一段路程。

郎主从车上跳下来,随即便向着雷声响起的方向跑去,当时随行的只有一名护卫,到了事发之地,不知何故竟然给闻讯赶来的禁暴抓了,护卫势单力孤阻止不及。

女婿又在憋坏水了!

这是尉迟顺的第一反应,自家事自家知,女婿行事不同常人,没有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之类劣迹,可就是喜欢另类的‘挑事’。

被抓?要是女婿不愿意,区区禁暴哪里抓得了人!

不就是故意隐瞒身份,任由他人动手抓进大牢,然后在牢里那么一躺,然后把身份一表明,让一大帮大小官员跑来磕头求饶么?

又不缺钱,又不缺官做,这样有意思么?你都是三个娃的阿耶了啊!

尉迟顺不由得恼怒,觉得肯定是女婿哪根筋又不对了,前不久在仙都苑,他还特地交代对方要“老实些”,过些日子还得以后辈的身份到丞相府邸登门拜访,结果才过了多久,就真弄出事情来。

这倒是其次,反正女婿脸皮厚,也不在乎风评如何,尉迟顺担心的是其他的事情,他做官带兵数十年,对官场里的各种旁门左道多有耳闻,所以对女婿的行为担忧不已。

大牢可是随随便便就去的?

那帮子比乌鸦还黑的狱吏,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各种龌龊手段层出不穷,犯人进了牢里,不管无辜与否,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管是怎样的人,进了牢狱就和猛虎入铁笼,只能任人宰割,女婿隐瞒身份被抓进大牢,事到临头再喊出身份,怕是没人会信,人家只当是醉汉喊自己“没喝醉”。

那些狱吏折磨人的手段,尉迟顺不敢深想,就担心女婿故意撩拨对方,结果来个‘玩火自焚’,留下残疾,无论是断手断脚、毁容、变瞎变聋,亦或是更要命的伤害,他都无法向父亲交代,无法向女儿交代。

所以他得迅速赶到大牢,在狱吏们动手之前,将女婿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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