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第1050节
这些话的出现也代表着扶苏,其实已然洞察了惊鲵的举动,那就是离间。
“千秋万代,帝国永存,公子的眼皮底下尚可,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天下和平良久,届时,黑暗中的争斗达到巅峰,今日之局,未尝不会再次出现,那时候,青龙会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而那时候的公子...不,是陛下,还有能力来对付这条游龙吗?”惊鲵用绑缚着的双手在面前划动着,逐渐的勾勒出一条游动的粉色长龙。
这是以内力留在空气中的手法,需要本身的实力足够强大,内力的底蕴足够深厚才能办到。
“说的没错,所以,你想要看看吗?”
说着,扶苏来到了惊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惊鲵站着,但扶苏比惊鲵高),看着她那双深沉幽幽的眼瞳里倒映着的属于他的模样,扶苏再度开口说道:“看看那青龙会,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
“公子的意思是?”
“我会将你从白先生那里要过来,以后,你就跟随在我的身边,从此以后,你与农家,与罗网,再无任何的瓜葛,你只属于我,明白了吗?”
惊鲵一愣,随即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扶苏要将她惊鲵留在他的身边,作为一个底牌的存在,而事到如今,罗网与赵高的失败已成必然,惊鲵只要不犯傻,就必然不会再想要和罗网牵扯上关系。
这样一来,天下虽大,却没有惊鲵的容身之处。
扶苏,这是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地,也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呢?
就像是惊鲵说的那样,昔日里,秦王嬴政归国,盖聂随从,贴身护卫。
如今扶苏拨乱反正,重归帝国,身旁亦有惊鲵伴身。
这就是机会,这就是决意,这...就是扶苏。
易经在留下后手,扶苏同样不也是在进行着这件事情吗?
虽然双方都对彼此放心,但放心之余,难道就不能做好准备,提防对面了吗?
相信是一回事,提防又是一回事。
彼此心照不宣,只能说明扶苏现在,是真的太像易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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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之日临近,桑海风起云涌,从外界慕名而来的无数高手全都聚集在这里,这天下间可不是谁人都能有幸看到两位亚圣境的绝顶高手对决的场面的,这其中更有一位是东皇太一,另一位则是新近崛起的青龙会之主易经,也就是白玉京。
这二人之间,便是如此江湖武林中最轰动的大事。
哪怕是江山倾覆,哪怕是帝国更改,也没有这件事来得重要。
“近来桑海中,来的武林高手是越来越多了,我甚至看到了鱼肠剑剑主的出现,还有剑谱排名前二十的不少好手,也都朝着桑海汇聚过来。”高渐离坐在酒楼上,自饮自斟,目光时不时的还看着街道上行走过的人们。
他在这里面可发现了不少他好些认识的人,而那些家伙们距离桑海只怕路程不远,但都在此刻聚集在了这里,更是听说,荀夫子,尉缭子,还有道家新晋的北冥子,现如今都聚集在了桑海。
虽不见其人,但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战局的开始。
“他的这一战,可是牵动着整个江湖的所有人的目光,但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就算不是,也都听到了。”雪女带着面纱遮挡着自己的面容,虽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能减少些许的麻烦。
毕竟别的不说,水寒剑放在桌子上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剑谱第七岂是一般人能够无视的?
“非但是江湖,朝堂上两军对战,也因为这一战而有所牵连,虽然我们都不曾知晓,这一战,明明可以避免,为何他却偏偏非要执意一战。”苍龙七宿就是神州大地龙脉的这件事,易经其实没有告诉太多人的知道,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明明可以避免的一战却因为易经的固执而不得不进行下去。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这些江湖人最爱的就是看热闹了。
而不是易经身边的好友们和红颜知己,为他担心。
“公输家也算是看得分明,早早的就从战场上撤下去,然后寻了个机会用机关大蛇从破土三郎挖出来的地道里跑了出来,不然的话,等到咸阳被攻破,秋后算账,他们可就难了。”
公输家也不是不识时务的家伙,胡亥这边眼看着都要完蛋了,他还留在那里做一个活靶子,才是最愚蠢的事情。
倒不如早早的离开来的快速,不过,既然上一次公输家抱着帝国这条大腿把墨家给压的喘不过气来,这一次轮到墨家抱住了帝国的大腿,只怕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风水轮流转,公输家的势微只怕已是必然。
前提是墨家不要突然智障又来什么抗秦。
那样的话,墨家自己找死,公输家自然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也是因为公输家跑的够快,所以帝国胡亥方面的机关兽那可是用一个少一个,在和墨家这边的四灵兽,也就是机关白虎战斗的时候受到的损伤无法修复,这也是帝国方面节节败退的原因。
公输家虽然有被压制的危机,却没有被绝灭的危险,原因就在于此。
看得清局势,舍得下取舍,本来注定的灭顶之灾,如今,也算是安稳渡过了。
“只是天明他们,落在了阴阳家的手里,只怕...”易经决定用苍龙七宿来交换,那么自然阴阳家那边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代价就是因为一场意外去到了蜃楼之上的天明少羽还有石兰三人,再加上后来过去营救的盗跖,拢共四个人,以苍龙七宿作为交换条件。
高渐离担忧的,是他们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毕竟阴阳家的那些奇行诡异的手段,江湖中人人皆知。
“担忧也是无用,只能等到那一天我们再看了。”雪女伸出手握住了高渐离的手,在无声中给予了高渐离一些安慰。
那毕竟是荆轲的儿子,也是高渐离一生的遗憾,更是易经不求代价也要保下来的子侄,故人之后。
他们两个这般的担忧,足以看出天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啊。”话语甫落,从楼梯下上来一人,人还未至,声音倒是率先来了。
高渐离和雪女一齐回头看了过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儒家的张良,张子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