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第779节
“所以真正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这场王储之争,已经蔓延到了这种局势之下,将军府里的那位,想来心绪也不会平静。”
“在有了白玉京的指点以后,这位帝国长公子,也不似曾经那般迂腐,但觉悟的时间有些晚了,想来大秦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早已没了他能够拉拢的人。”
范增对于大秦的现在的局势揣摩的还是比较到位的,他的心中,在赵高加上李斯,一个中车府令一个帝国丞相的力量,再加上提前布局,是绝对压得住扶苏的。
即使扶苏幡然醒悟也没用。
但谁又能想到,李斯是文臣之首,帝国丞相,但蒙恬也是帝国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在朝堂上诸多元老退下以后,便是以蒙恬乃为武将之首。
蒙恬既然站在扶苏这边,李斯的力量也就不可避免的削弱了下去。
再加上同样深受嬴政信任的白玉京。
扶苏居然是以后来居上的姿势,强行与胡亥那边保持了一个平齐。
“昌平君可是扶苏的舅舅。”班大师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因为无论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都没有这句话来的重要。
昌平君的种种后手,之前的种种猜测,无论如何,似乎扶苏都是能够满足昌平君要求的人。
身体里流淌着一部分楚国王室血脉的扶苏若是登基为王,那么这天下,是否可以算得上是一半大秦,一半楚国?
青龙计划乃是农家和昌平君共同商议下来的大计,知情者不会超过三人。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当年。昌平君襄助秦王嬴政扫除大秦国内叛乱,修改法律,镇压宵小之辈,声势一般无二,深受嬴政信用,直到伐楚之战来临,昌平君故作计划,让嬴政贪了一个小便宜,以上将王翦不出为代价,坑杀大秦十万精锐。”
“这是自从他嬴政上位以来,秦国就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班大师捋着胡子,眯着眼睛,那眼中似乎有着自得神色,虽然做出这件事的不是他,但他仿佛仍旧与有荣焉般。
“之后,得来的是嬴政彻底的暴怒,上将王翦携带三十万秦军兵锋踏足楚国,楚国无力抵抗,最终败亡于王翦手中,昌平君,也是那个时候在城墙上自刎而亡的。”
“他也是楚国最后一任国君。”
“嬴政素来最讨厌背叛,昌平君是遗留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也是他的一片逆鳞,赵高洞悉了这一点,也知晓了扶苏最大的弱点,所以才做出这等算计。”
“东郡那边的事情,所谓荧惑之石不过是个幌子,其实仍旧是埋藏在暗处地下的王储之争的手段。”即使双方仍旧是对立,但项梁还是不由的为赵高的谋算和心机感到深深的震撼。
震撼之后带来的,便是深切的忌惮。
这是一个毒蛇一样的男人,会在暗处不露头的时候总司一切,给予人最致命的一击。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个是虚假的,也没有一个是赵高捏造的,全都是真的,而这,才是这个计划最可怕的地方。”
范增赞叹的说道:“虚虚实实,相互结合,这本来就有的事情,赵高这么一推,就变成了对于扶苏的绝杀之局,直接将扶苏推入到了悬崖的边缘,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再也爬不起来的下场。”
“一场阳谋,一场真切发生的阳谋。”
“这是一场死局,最难解的地方就在于,它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没有一处是假的,所以,这就是死结所在,谁也无法挽回。”
“赵高此人,不可小觑啊。”
第726章:东郡线——上一章标题章节打错了,不要在意
“你家堂主能给我什么好处?从这件事情上,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一点,有利于我的地方,反倒是我对于你家堂主的付出,倒是让他平白无故的得到了侠魁的位置。”
“这天底下大概做生意的,都是双赢的局面,”田仲说的那些,他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但正因为是听到了,所以才会觉得可笑。
燕南飞没有在此刻拔出蔷薇剑,已经算得上是他对于农家势力的忌惮给予田仲的面子了,否则的话,田仲这小子,今天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还是两说。
“事成之后,燕大侠但凡是想要有需要农家的地方,堂主他绝不会假借托词,只要能够帮得上忙,届时堂主得了侠魁的位置,农家上下悉听堂主的号令,那个时候,想要什么得不到?”
田仲虽然卑微,而且也将自己的态度放的很低,但从东郡农家所在一路跑到这里来,本就是一场豪赌。
他不会不知道这燕南飞对于农家里刘季的特殊对待,也知道这次出使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危。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来了。
比起在危险之后得到的那些利益来看,这些眼前的危险都不算什么。
一场唾手可得,几乎是掌控农家的全部力量的机会就放在眼前,田仲没理由会放弃。
更加没有理由不去争夺。
“你也说了,是能够帮得上忙,我又怎么知道,你口中的帮得上,到底是帮,还是帮不了?”语言上的打机锋谁都会,张口就来说白话,谁都会。
这种话语上的口头承诺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谁会信?
谁能相信?
“帮不帮得上,那得看侠魁获得的权利有多大,若是大过天,自然什么都可以,若是不过弹丸,有些事情自然没得指望。”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燕南飞的出力程度。
但出多少力气,往往有些时候得到的回报并不一定等于出力,还有可能并不如,甚至是远远不如。
这就取决于一个度,一个能够把控的度。
所幸燕南飞还能把持得住。
田仲给出的,全都是镜花水月。
“侠魁这个位置,你家堂主田虎坐上去,是否能够保证他能够坐的安稳,能够指挥得动下面的人?”燕南飞换了一个姿势,用单手撑住自己的脸颊,坐在座位上百聊无奈的看着田仲。
农家...还真是一个久远的称呼,记得那个时候初初来到东郡的自己,成为炎堂的堂主的时候,和农家之间就有着无法割断的恩怨情仇。
哪怕到了现在,想要摆脱掉那个男人带给燕南飞的阴影和强大,不在仰仗他的鼻息而活的时候,却总是会被迫的成为那个人手中的棋子,他的一部分。
在他那只手上,成为落点的棋子,供他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