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大秦 第934节
虽然对于外界而言,易经一直都处于一种消失的状态,但对于刘季而言,他太了解这个人了。
他是绝对不会默默无闻的死在什么地方的,而且也绝对不会在眼下这个重要关头不会出现,弄玉深陷危机,本身就足以将他引导出来。
虽然在这两个月多的时间里他到底去了哪里,刘季不知道。
但刘季相信他的直觉,也相信这股压力,必定是他的降临。
“嗡!”胜邪剑在这一刻的锋鸣来到了极致,不是看到了猎物的震颤,也并非是遇到了同宗同源的兴奋,而是惊惧,好似是在害怕着即将到来的存在一样。
但即将到来的是谁,谁有知道呢?
清风吹动着炎帝冢内树叶的摆动,簌簌的叶子落下,打着旋儿落在地面上,落在围观的人们的身上,在脚下的深渊里,不知道有这多少种的动物们渴求的看着天空。
那是它们只能仰望的距离,永远无法上的去的高度,岩壁上,微小的生物目睹着一场又一场的大战,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高手出现,在它们的复眼中,那些眼花缭乱的攻击,又到底算得上是什么呢?
水滴落下,自岩壁上渗透出来,一路飘摇落在云雾中。
风声,鸣叫声,空谷回荡声,这是这片天地的声音,这也是这片天地在述说着什么。
是在恭迎吗?还是在等待这人他的到来?
“死吧!”惊鲵可不管这么多,哪怕是顶着压力,也要压下心底里淡淡的恐慌感,她必须在这里将白玉京杀死。
这样的临空降落的压力给了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心知若是拖延下去必定会出现意外,虽然不知道这个即将出现的人是谁,但联想到还能够拥有这等实力的人,同样也在东郡符合种种条件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若是他到来,那么斩杀白玉京,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惊鲵突兀响动的剑鸣声毫无疑问是破坏了这股来源于天地之间的低鸣和交流,这是人力发出来的声音,这也是不被列入大自然的声音。
擅自侵扰,惹来的便是无数的愤怒,来自大自然的愤怒。
清风变为怒吼的狂风,引动着本来的低鸣声化为滔天的怒吼,在狂风中回荡不休。
大自然,或者说天地,已然愤怒了。
可就算如此,惊鲵还是咬着牙再度提剑冲了过去,只差五步的距离,只差五步,只要这五步之后错身而过,白玉京便是一个死人。
那么这场乱斗的最终结果就算是失败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能够杀了白玉京,一切...
没有人知道惊鲵剑是怎么停下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白玉京的身边的,就只是平淡的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面前夹住了惊鲵剑的剑锋。
稍显破烂的衣服上甚至还缺少了一只手的袖子,在下摆处也显得破破烂烂的,甚至还有着些微的灰尘,脚下的靴子虽然完好,但也有些地方出现了破损。
若说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地方哪里算得还算好的话,只怕就是他的发型了。
不再是之前那样将头发梳起来简单的用绳子在末尾处绑着那样,这一次,是全然披散了开来,散发的他在狂风的怒号中四散开来,张牙舞爪的。
那双面容依旧干净,那双眼睛,依旧蕴含着无尽的情绪,有高高在上,有温润如玉,有冷漠平静,也有盛大的怒火。
好似是两个人同时寄存在同一个身躯之内一样。
他的他,他又到底是谁?
易玄机?
易经?
二者归一,还是暂且为两个人?
“易经?!”惊鲵惊叫出声,终究,消失了接近七十天的时间,他最终还是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是站在战局的最中心地带,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隐隐的将盖聂和卫庄,乃至于白玉京全都挡在了身后,在惊鲵的面前的易经,宛若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样。
惊鲵的这一声喊叫,几乎是将所有的人目光全都拉扯了过来,在这之前,虽然因为天地的变化导致他们暂且停手,但那也是相对警戒着自己的对手而言,并不敢朝着周围乱看。
但易经这个名字都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他更重要的吗?
他们来到这里的大部分原因,或者说东郡这场局的根本原因,不就是因为易经的原因吗?
“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你这个弑杀了我农家大当家的家伙,这里是炎帝冢,你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就别想离开了!”田虎一看到易经出现,那可谓是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那是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的。
“准备好,今次在这里这么多的人,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他!”
田虎的狂叫声音并没有被易经放在心上,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惊鲵剑,这泛滥着淡淡粉红色剑芒的长剑,眼眸里的情感忽明忽灭,最终,化为了沉寂。
在这一刻,起码他不再是单纯的易经那么简单。
“人间第一会,便是拔剑相向,以此来面对我吗?”明明是听着只有一个人声音,但是在耳朵里传来的却好似有着两个人的重音一样。
但这不可能啊,面前站着的不就是一个易经吗?
“你可总算是来了,再不出现的话,我可就真的撑不住了。”说着,白玉京艰难的抬起头,终于是看到了易经的出现,而他也不需要继续坚持下去了。
他的出现,足以将这场战局因为他的重创而导致的胜利天平的倾斜,完全扳回来。
“这些天,多谢你了。”说着,顿了顿,似乎整理了一下情绪,易经这才继续说道:“你可以将面具摘下来了,世道如此,无论是你我,还是青龙会,已经不需要遮遮掩掩下去了。”
是的,易玄机告诉他,他的确不用这样遮遮掩掩下去了。
第852章:卷末——新仇旧账,不过一朝可算
“嗯?”纵使是在剧痛之中,白玉京还是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易经,只是这一眼便看到了那背影的存在,心中放松了一会儿。
是的,本来即使顶替着他的身份,他如果不愿意的话,自己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难道要像是之前燕南飞说的那样,他在贪恋这些一切吗?
“是啊,我终于可以...不用...带...着...面...具...了...”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个字比一个字还要虚弱,最终彻底的落入到了沉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