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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南北 第1442节

顿了一下,裴子烈看向南洋:“西域也好,草原也罢,这些都是我们的先祖们曾经走过的土地,而我们要做的,绝对不只是再走一遍先人的道路。西出玉门关有什么,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向南,向那茂密的丛林之中,向那汪洋大海之中有什么,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

张须陀错愕,这个问题他的确没有思考过,或许是因为从小他就生长在这片陆地上,所以在他的认识之中,世界或许并不只是这么大,但是世界的各个角落的确是通过陆地来连接的,海洋的存在,更多的是作为陆地的屏障和阻隔,从小时候的认知里,他们就认为海洋是很难甚至不可逾越的。

越过海洋,将会见到什么,或者从海洋上一路向南、向北,而或者向其他的方向,是不是会有比陆地上翻山越岭更加便捷的道路?

没有人知道,甚至都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

张须陀发现自己的视野,似乎太浅薄了。

察觉到张须陀脸上流露出来的羞愧神情,裴子烈笑了笑,今日的张须陀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和萧世廉。李荩忱想要开拓海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想法。

最早的聆听者就是他们两个,当时他们也对这个想法提出了很多质疑,甚至质疑要比今天张须陀说的还要直白和激烈,毕竟当时的裴子烈和萧世廉更不敢想象大汉能够走到今天的地步,自然也就不敢想象大汉会有那么多的钱财和那么高的工业技术能够支撑得起对海洋的探索。

不过李荩忱最后还是说服了他们。

原因很简单,古人们已经走过了从中原到西域的道路,甚至一路到北方的杭爱山、狼居胥山,都留下了古人的身影,但是大海,苍茫大海,从古至今都没有多少人真正去探索过,谁也不知道海洋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条更加便捷的道路在等待着人们去开拓,所以探索海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则。

尤其是如果海洋之中还有金银财富的话,那前期的付出更是值得。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年轻的人们,并不和年长的人们一样更加倾向于沉稳保守,他们更期望能够探索未知,无论是沉稳些的裴子烈,还是更加激进的萧世廉,实际上都是年轻人,也更希望知道大海之中都潜藏着怎样的秘密。

张须陀又何尝不是一个年轻人呢?

被裴子烈这么一说,他自己都热血沸腾起来。

前人已经走过的路,就不再是未知的路,还有什么好走的?去探索更辽阔的世界,不仅仅是为了解开很多很多的未知,还是为华夏民族的存续寻找更多的空间和资源,这是世代华夏儿女义不容辞的责任,没有民族的存续,其他都是空谈。

“陛下曾言,国家之未来,既在陆地,亦在海洋,海陆并重,缺一不可。”裴子烈伸手拍了拍张须陀的肩膀,“你还年轻,未来不只在我等身上,更在尔等更年轻之人身上,努力吧!”

张须陀郑重的向着裴子烈一拱手:“必当不辱使命!”

裴子烈颔首,两人互相行礼之后,向着各自官衙的方向走去,秘书监就在宫中一侧厢房,而大将军府是要出宫的。

而两人并不知道,当他们谈话的时候,李荩忱就站在宫殿门口,负手看着他们的背影,固然站在这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不过当李荩忱看到裴子烈拍了拍张须陀的肩膀,两人拱手告别的时候,嘴角边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站在李荩忱身边的尉迟贞有些好奇:“陛下,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她更好奇的是,陛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看他们几乎没有多大幅度的动作,怎么就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甚至正是自己所想的——若不是李荩忱所想的,他也不可能明显表露出来开心。

李荩忱微笑着说道:“今日战事规划的时候,张须陀明显就海军能够得到如此重要的任务有所疑惑,但是当众又不敢直接问出来,不然的话就等于当众对朕以及王昌提出质疑,所以散朝之后,必然期望能够从大士那里获得一个答案。现在看来,对于大士给出的答案,张须陀还是很满意的。”

尉迟贞似懂非懂,不过她对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兴趣本来就不大,见李荩忱没有再多说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再多问。

李荩忱只是静静看着张须陀的背影,裴子烈应该是天下少数几个明白自己想法的人,因此就算是他有所保留,也应该能够给张须陀讲明白这个道理。

大海,充满危险,但是也充满希望,值得一代代人付出心血去探寻其中的奥秘。作为一个穿越者,李荩忱比任何人都清楚探索大海的意义在哪里,也比任何人都期望华夏能够抢先开启大航海的时代,尽可能的抢在西方之前掌控世界。

大力发展海军,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北周,那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第一九五九章 春水满鸿沟

可是如果为了能够让大汉掌控整个世界,那么即使是现在的大汉海军,也已经还不够用。区区十几艘能够远航的战船,固然可以让南洋上、东海上的那些贼寇闻风丧胆,但是还远远不足以代表大汉去掌控辽阔的大洋和大陆。

十几艘船,放在南洋很多了,但是放在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上,不过也就是几块小小的木头罢了。

不过现在的李荩忱也很知足,天下尚未一统,全国各地都嗷嗷待哺,需要朝廷的资助来完成废墟上的重建,能够挤出来这些钱财为海军打造可以把南洋变成游泳池的船队,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现在海军想要继续发展,不太可能,不过保持这个规模倒是比较容易。

征途犹然漫长,绝对不是一代人就能轻松完成的功业。

这个道理,李荩忱告诉萧世廉和裴子烈,他们再告诉更多的人,一代一代相传下去,逐渐为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逐渐被一代代的后人铭记于心。

这样,每一代人都会奋起向前,向着那未知但是富饶的大海前进,华夏的版图也将随着那一代代人、那一艘艘船,向外扩展,一直到真正的天涯海角。

李荩忱长长呼了一口气。

尉迟贞轻轻握住了李荩忱的手。

“陛下已经是天下难得的贤明君主,臣妾以为已然无人能够挑剔,因此陛下也无须给自己太多的负担,从三百年分割乱世走到现在,陛下所能做的已经足够多,一切都需要慢慢来。”尉迟贞低声说道。

李荩忱笑了笑:“也是,若是朕操之过急,未免揠苗助长。”

“臣妾绝无此意!”尉迟贞急忙说道。

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又没有说你错,紧张什么,”李荩忱无奈,“这后宫之中,没大没小的有,恭谨温良的也有,甚至敢甩朕脸色的也有,但是一直胆小怕事的也就你独一份儿了。”

尉迟贞张了张嘴,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没大没小,说的自然是陈宣华,这是大家公认的和陛下最亲近也是最没有外人的姊妹。

可是我的出身,终究没有办法和陈宣华相比,她从小到大,几乎可以说在父亲和姊姊的保护之中长大的,后来李荩忱又接力保护她,外界的动荡颠簸,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甚至都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因为只要李荩忱和乐昌还在一天,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伤害到她。

尉迟家自然就不一样了,阶下囚岂能和天之娇女相提并论?

即使是尉迟炽繁入宫日久,在很多事上都会主动避让乐昌,甚至还会避让萧湘这个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尉迟家比西梁萧氏还要敏感和引人注意的身份,让她根本不在任何人那里拉下话柄么?

尤其是尉迟迥后来死守不降这么一出,更是让尉迟家饱受非议,反对陛下善待尉迟家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不少认为尉迟迥在之前的北伐之中抵抗天兵,尉迟家不能不受到任何惩罚。

这种舆论呼声虽然被李荩忱压下去了——从李荩忱本身角度来说,保护尉迟家一来是为了保护尉迟炽繁,二来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声在反对连坐制度上的态度,尉迟迥和尉迟家之间早就已经没有多少联系,甚至尉迟迥还主动断绝了和尉迟家之间的联系,自然就不能把两者再混为一谈,甚至还要求尉迟家其他人为尉迟迥赎罪。

但是陛下的保护终究不能让尉迟家真正安心,因为陛下也没有办法,同样也不可能惩罚那些提出这样异议的人。

因此尉迟家上下更是谨慎小心,他们很害怕什么时候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就惹来杀身之祸。

实际主持尉迟家家务的元老夫人,还采取了不少措施,一边抓紧拉拢自己的娘家,让元氏、长孙氏、宇文氏等投靠大汉的鲜卑家族尽可能的先站在一起,另一边则把尉迟贞也送入宫中,以求能够让尉迟贞帮助尉迟炽繁巩固尉迟家的地位,只要尉迟贞和尉迟炽繁受宠依旧,实际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真的撼动尉迟家的地位。

皇亲国戚,岂是外人能够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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