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南北 第875节
李荩忱最终点头,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归根结底加强朝廷的法制建设和监察制度,对官员要求严格,对百姓要求宽松,才是维持稳定的最根本所在,让官员不敢知法犯法,让百姓能够有申诉和控告的机会,也就能够消弭很多地方上的矛盾。但是这个削弱和增强又要有一定的限度,否则民众的权力过大,那么早晚李荩忱觉得自己的大汉得被“光荣革命”掉。
不过真的走到那一步应该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思想积淀,李荩忱现在也管不到百年之后的事情。
并且单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西晋灭亡的教训实在是太过血腥,所以朝廷上下同意分封异姓王的可能性非常小,尤其是现在的文官派系几乎是从原来的南陈朝廷的官员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对于新朝,他们的贡献可远远没有大到能够被封为异姓王的时候,因此就算是朝廷真的分封,得利的肯定也是武将们,因此朝堂上的反对声音必定不会小,如果李荩忱真的这样做,一来要面对手下人的阻力,二来也等于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在这件事上,朕还真不如你看的清楚。”李荩忱笑道。
同时他在心里也不由得暗暗感慨,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儿,陈叔宝这个家伙竟然都舍得冷落,当真是暴殄天物。
“陛下不过是当局者迷,奴婢侥幸旁观者清罢了。”沈婺华急忙说道,“陛下心忧天下,顾虑更多,世人知之,自然也能理解陛下之用心良苦。”
李荩忱摆了摆手:“奉承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这一次得赖你帮朕把这局势看的清楚,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朕力所能及,都可以提出来。”
顿了一下,李荩忱伸手指了指头顶,笑着说道:“至于这摘星星之类的,就不用考虑了,朕虽为天子,但是也没有这个本事。”
沈婺华也忍不住掩嘴轻笑,片刻之后躬身说道:“奴婢身为陛下之女官,能为陛下解烦心之事,本来就是分内责任罢了,不求奖赏。”
李荩忱变戏法一样从袖子之中掏出来一支簪子,簪子纤细,银色的主体上缠绕金丝,而最惹人注目的,还是簪子顶端那一小块透亮的白玉,而白玉两侧还有两小块翠玉,像是绿叶映衬出来一朵洁白的花。
李荩忱微笑着说道:“这是从西域得来的羊脂玉和南荒得来的翡翠打造的簪子,送与你如何?”
女人终究都有爱美之心,对于各种首饰的抵御能力也是只有程度不同罢了,绝没有能够免疫的。在这个羊脂白玉还少之又少的年代,李荩忱刚刚掏出来这簪子,就完全吸引了沈婺华的注意力,更不要说还有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翡翠。
李荩忱拉过沈婺华的手,将簪子放在她的手心之中。
沈婺华还没有来得及矮身谢恩,男人的吻就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顿时瞪大眼睛,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那一双眼眸。
李荩忱眨了眨眼,志得意满。
沈婺华轻轻地呻吟一声,人已经软在了李荩忱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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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郡的天有些阴沉沉的,似乎一场春雨就在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春耕。而太阳被遮挡在阴云后面,也为这刚刚入春的天气平添几分凉意,只不过这凉意和冬日里彻骨的寒冷自然也不太一样,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凉爽罢了。
虽然没有感受到阳光,但是长期以来的军营生活,还是让李荩忱很准时的睁开眼睛。
耳边有平缓的呼吸,李荩忱微微侧头,沈婺华抱着他的胳膊,睡得很是安稳,眼角的泪痕应该是昨天的暴风骤雨留下来的最后一点儿痕迹。女人的腿搭在李荩忱的身上,蜷缩着像是襁褓之中的婴儿。
李荩忱稳住了自己不再动弹,他知道沈婺华年幼丧母,所以想要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寻求到拥抱的温暖也在情理之中。
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沈婺华长长的眼睫颤抖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正好迎上李荩忱的目光,顿时俏脸羞红,急忙再把眼睛闭上。李荩忱笑了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伸手掀开被褥。昨天风雨来的急促,李荩忱甚至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峰峦景色。
第一二三五章 脸谱化的历史
“别看······”沈婺华急忙想要扯被子。
但是李荩忱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两条修长的腿之间。
白色的床单上,落红点点,如梅花落白雪之上。
“嗯?”李荩忱眉毛一挑,他也算是经验老道的人了,哪里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竟然是处子?
而沈婺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这一次被李荩忱发现了最大的秘密,更是羞的不敢看他。而李荩忱大笑一声,伸手拉开被子,一把搂过来微微颤抖的佳人。
陈叔宝,你还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李荩忱并不知道,《陈书》上写的很清楚,从嫁给陈叔宝开始,沈婺华就因为服丧而居偏殿。等到她服丧之后,后宫之中已经是张丽华和孔氏、龚氏的天下。
长期以来沈婺华都是别居偏殿,似乎没有皇后应该受到的尊重和宠爱,陈叔宝登基之后,张丽华进贵妃位,实际上已经是行皇后事了,历史上陈叔宝也是废掉了沈婺华的养子陈胤,改以张丽华的儿子为太子,可见在陈叔宝心中,这个皇后真的是能滚多远是多远。
更有坊间传闻,陈叔宝每次临幸沈婺华,完全就是走个过场,稍坐辄走,未尝超过半个时辰。即使是这样两人也常有口角,甚是不愉快,以至于陈叔宝有一次不悦而走的时候,都忍不住问沈婺华这个名义上的正妻为何不加挽留,以“留人不留人,不留人也去。此处不留人,会有留人处”问之。
这也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这个后世常用说法的最早出处。而沈婺华径直以“谁言不相忆,见罢倒成羞。情知不肯住,教遣若为留。”回之,明确的说陈叔宝本来就不愿意留下,反倒是责怪错在自己了,陈叔宝恼羞成怒之下,更是再也没有光顾过这偏殿。
而沈婺华也从此彻底就成了一个虚名皇后,甚至可以称得上历史上的几个最憋屈的皇后之一。也难怪历史上隋炀帝得到沈婺华的时候,沈婺华应该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如此受宠,估计当时的隋炀帝也没有想到陈叔宝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奇葩。
当然这种宫中秘闻到底是真是假,李荩忱也无从得知,即使是乐昌恐怕也都拿捏不准,而李荩忱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对于沈婺华来说,若是此事为真,恐怕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虽然并不知道这样亦真亦假的传闻,但是李荩忱对于陈叔宝又有了新的认识。人是复杂的生物,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性格特点以及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方法,单纯的一个性格是不可能贯穿人的一生的,更不要说人本身也是善变的。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李荩忱也发现,历史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脸谱化,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像萧摩诃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冲锋陷阵的莽夫,在很多事情上萧摩诃也依旧会慎重考量,又像乐昌也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她的心里自然有自己的顾虑和盘算。
而显然怀中的沈婺华和那个几乎是拱手让江山的陈叔宝,也并不是单纯的和史书上描述的那样刻板和单调。只不过古人史书讲究的是言简意赅,所以大多数的人不可避免的被脸谱化了。
若是自己以后有机会能够告诉后人,这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又都是怎样的一群人们,而历史也不是他们想象之中那么简单的历史,那该有多好。
李荩忱在心中忍不住感慨一声,不过这只是一种痴心妄想罢了。既然已经身处其中,他如何还能再抽身离开?
“陛下······”沈婺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不敢抬头对上李荩忱的目光,但是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手在不老实的揉捏。
李荩忱的手顺着丝滑如锦缎的肌肤向下滑动,一路攻城略地,而沈婺华的泪水不知不觉得再一次充斥了眼眶,只不过这一次明显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爱。
“害怕吗?”李荩忱贴着她的耳垂。
“嗯······”
“朕会保护你的,”李荩忱轻轻咬了咬她的耳珠,“放松,让朕再好好的疼爱你一次。”
这一次沈婺华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抱住了李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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